叶缘告诉我们,时间已经过了七年,很多证物都已经采集不到了,他们也去那群目击证人描述过的打斗之处采证过,可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最快更新访问: 。
我心如死灰,明明知道陆修是无辜的,可就是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他的清白。
南阳是个奇怪的地方,雪停了一周之后,突然开始下起了大暴雨,雨水一下就是三天,使得城郊不少地方都发生了泥石流。
天空终于放晴,我给那个做小偷的同学发了一条信息:“带我去当年打斗过的地方看看,我给你一万块钱。”
那位同学因为只是偷东西,按照治安管理法,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他很快便回复了我,约我在酒店楼下见。
我下了楼,坐在酒店下面的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焦急地等待着。
二十分钟之后,那个同学走了进来。
我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递给他,说道:“先数数吧,可别到时候钱少了。”
他的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拿过我手里的钱快速地数了一遍。
我的‘唇’边勾起一抹讥讽地笑容:“要不要再数一遍,你这样可容易数漏了啊。”
“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数钱最在行,”他得意地笑了笑,朝我招手道,“跟我来吧。”
我提着包跟他走出了酒店,打了一辆车,朝青云山行去。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到达了青云山脚下,我付了钱,踩上了湿漉漉的土地,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南阳的冬天,气温极低。
“你就这么带我来了,就不怕遇到泥石流吗?”我嘲讽地问道。
“泥石流又怎样?比得上这一万块钱‘诱’人?”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满是玩世不恭,“再说了,也不一定会遇到泥石流。”
跟着他走到当初发生打斗的地方,由于雨下得太大,不少树根被冲刷得脱离了土,我拿出手套和隔离袋,开始聚‘精’会神地采证。
也多亏是有了这场大雨,原本许多埋在地下的东西被冲刷了出来。
其中就有一条胳膊的几块骨骼,一颗牙齿以及一条‘精’致的金项链。
我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立刻小心地截取了一些树根,放进了隔离袋中。
“今天收获很大,也不枉我付你那一万块钱了。”我对他微微一笑说道。
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我怀着紧张的心情,来到了南阳市的法证科,打电话叫来了叶缘。
当叶缘看到我手中拿着的几样证物时,脸上有些惊讶,不过她承诺我,一定会仔细化验这些证物的。
然后,叶缘便拿着东西走了进去。
我的心中依然有些不放心,却别无办法。
几天后,叶缘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我在那下面找到的证物非常有用,那颗牙齿检验过dna后,跟资料库比对了一下,证明是一个叫元嘉的‘女’人的牙齿,而手臂上的几块骨骼,则证明是离特的骨骼。
意思就是说,那个叫元嘉的‘女’人,曾经在那里遗落了一颗牙,而离特也确实是死在了小树林里,然后才被人分尸的。
元嘉是个妓‘女’,警察找到她之后,向她了解了情况,她供认不讳,说当年离特‘逼’良为娼,用毒品控制她,‘逼’着她去卖、‘淫’。
那天经过小树林的时候,她发现离特被人打伤了,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怀恨在心的她,便上去拿了一截树枝去打他,不料反而被他打倒在地,打得掉了一颗牙。
元嘉这个名字很熟悉,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原先在离特经常去的那个酒吧里,她就是那里的服务员,那时候,我们都叫她阿嘉。
没想到她也遭到了离特的毒手,不过像离特这种人,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据元嘉说,当时她被离特很惨,然后就跑了。
但她跑的时候,离特还是活着的。
叶缘说,她已经化验过那棵树的树根了,从根部的增生情况来看,它根部断裂的时间的确为七年前。
意思就是说,七年前有人杀了离特,然后分尸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将它的其他尸块扔到了各个下水道里,独独将手臂给埋在了树下,而他挖土的时候,刚好伤到了根部。
不过元嘉的证词,倒是证明了当时陆修并没有杀害离特,因为之前他和离特打了一架,所以离特浑身是伤,但并没有死。
那么杀害离特的人到底是谁呢?
叶缘化验了那条项链之后,发现那条金项链是手工的,在项链的结绳处,微雕了一个商标——聚福堂。
聚福堂算是城里的百年老字号了,专‘门’做手工的金银首饰,老板娘的技艺算是城内一绝。
南阳市的警察办案的速度非常快,很快便找到了那个老板娘。
那个老板娘每做一个首饰,都会拍下首饰的照片,还会留下首饰的发票,因此警察很快便查到,当年这条项链是离特买走的。
老板娘回忆道,离特那时候经常来这里买首饰,金镯子、金链子、金耳环买了一堆,说是要送给美美。
这个老板娘的记‘性’非常好,跟警察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说那个美美原名叫徐美慧,年轻的时候,漂亮的就跟香港的大明星一样,可惜嫁得人不好,老公是一个下水道维修工,而且还特别喜欢赌博。
说到这里,老板娘话锋一转,虽说他老公有很多不良嗜好,但是疼老婆却是出了名的。
警察很快就查到了徐美慧头上,徐美慧表示那段时间离特经常缠着她,她被‘逼’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瞒着自己的老公偷偷与他来往。
因为离特曾经威胁过她,如果她不跟他发生关系,他就喊人砍死她老公。
案情到了这里,已经非常明朗了。
离特的尸体能被人分段抛在下水道中,说明凶手对下水道非常熟悉,警察很快便逮捕了那位下水道清洁工,不过这位下水道清洁工,现在已经是个水果店的老板了,小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那位清洁工供认不讳,说是当年他发现离特‘逼’迫自己的老婆,因此经常跟踪他,那天看到他受伤倒在树林中之后,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斧头,将他砍死了,然后将他的尸体瓜分成一块块的,装进了袋子里,由于袋子不够大,装不进手臂,他只好将手臂就地掩埋了。
至此,真相大白。
当陆修从公安局出来的那一刻,阳光静谧地洒在他的身上,两旁的樟树落下了橘黄‘色’的树叶,像是一片片美丽的‘花’瓣一样,绚丽缤纷。
我站在微微湿润的青苔上,朝他遥遥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他朝我走来,牵起我的手,仿佛时光从来没有在我们之间留下任何痕迹一般。
我将他紧紧地抱住了,闭上眼睛说道:“还能再抱着你,真好。”
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的温度就像是魔法一样,令我的心奇异地安宁了下来。
我们手牵手地朝外面走去,我看着周围高大的一颗颗樟树,对他说道:“陆修,在我还是宁纯然的时候,我很羡慕鱼谣,她是你的同桌,你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与她在一起。可是当我成为鱼谣之后,我又很羡慕宁纯然,因为她将你留在了身旁,而她走了之后,你也走了。”
“傻丫头,不管是宁纯然还是鱼谣,不都是你么?”他无奈地看着我。
“自己跟自己吃醋的感觉,真是怪异,”我笑了笑,拉着他在街道上跑,“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第一节课开始了,我们就要迟到啦!”
当年我们念书的学校,就在这附近,上课的铃声悠扬地响了起来,穿过静谧的时光,将我们包围。
我们就像是赶着去上课的学生一样,在湿润的街道上奔跑着,对周围的每一个卖早餐的人微笑,穿过阳光与树木‘交’织落下的‘阴’翳,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学校。
学校的旁边是校服店,我跑进店内,抓了一套男生的校服递给陆修,自己也抓了一套‘女’生的校服。
付了钱之后,我们借用了一个房间,将校服换上,然后便大喇喇地走进了小院。
县一中还是当年的模样,古木参天,一些伟人的雕塑林立其间,艺术长廊上,布满了学生的书画作品,而学校的图书馆,永远挂着大大的锁,禁止入内。
这时候已经上课了,学校的走廊上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学生。
我问身旁的陆修:“你当年是在哪个教室啊?”
“四楼的第三个教室。”
“那我们现在便过去吧,我好想当一回你的同桌,今天我们就扮作转学生,怎么样?”我狡黠地笑了笑。
“都依你。”陆修宠溺地说道。
走到四楼的第三个教室,看到老师在黑板上写的题目,才发现原来这里是高二啊。
刚好教室的最后面有两个空位置,我们便坐了下来,相视一笑。
其实有空位置也不奇怪,每个班总有那么两个逃课的学生。
这是一堂物理课,老师讲解着牛顿第三定律。
我和陆修凑在一切窃窃‘私’语,就在这时候,那个老师突然说道:“最后面,新来的那个‘女’同学,你上来把这道题给我解一下。”
那老师的神‘色’不太好,估计是想刁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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