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阿杰正朝铝板房走去,浩子边走边说:“那是苏联人留下来的,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我明白他的意思,苏联人修的隧道在这个地方就已经停了下来,这里很可能就是他们当时的最后一站,四周散落的器具无疑也在证明这个说法。
铝板房的门已经倒在了地方,因此进去之后**气味没有那么浓烈,里面的灰尘却叠了厚厚的一层,稍微一动就尘土飞扬,显得十分的荒凉,几张长条桌、文件柜、衣柜杂乱的分割着房子的空间,地上和桌旁歪七八钮的倒着几具已成枯骨的尸体,身上的衣服还能隐隐的辨认出我们看到的那种苏式军装。
这间铝板放应该是当年苏联人搭建的工作间,我们甚至还发现了两套无线电发报机,一看到被打开的衣柜我立马恍然大悟,我们前面看到的苏联军装肯定就是从这里面拿出去的,因为此时衣柜中还堆放着许多一模一样的衣服。
我走上前把衣柜另一扇还闭合的门拉开,许久未动的铝制衣柜接缝处发出“呲拉、呲拉”十分难听的声音。
没想到一道黑影突然从门中蹿了出来,我不及反应,那影子一下子就和我贴胸抱到了一起,随即一股异常强烈的腐臭气味传进了我的鼻中,几乎使我窒息。
这东西十分沉重,仓促之下我被压得直接朝后面倒了下去,好在背后的桌子阻止了我摔倒的趋势,而等我稳住身体定睛细看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贴着我的眼睛浮现了出来。
我大叫了一声,还是浩子猛然出现把那尸体拨弄到了一边,这时候我才发现身上的冷汗瞬间把衣服都快浸透了,好一会才定住了心神,看过去这具尸体跟外面的那三具一样,皮肉被啃得七零八落触目惊心。
他们十有**属于同一支队伍,而且这个铝板房里面留下了许多痕迹,脚印、拖动的痕迹等等,必然是近段时间有人进来过,我在脑中联想着当时的场景。
在我们前面的队伍走到了这个地方,和我们一样,一进入这个岩洞便被里面苏联人的迹象和那青铜塔给吸引住了,他们同样进了这间铝板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没想到其中一些人进入隧道之前已经感染了僵尸真菌,这时候突然发作了起来,于是整支队伍乱成一团,混乱之中有些人或许逃了出去,当然也有可能全折在了这里。
只不过我不清楚,前面两支队伍是不是都遇到了这种情况。正在这时阿杰突然说道:“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在其中的一个文件柜中,阿杰发现了一份文件,上面的灰尘几乎把它和文件柜融到了一起,不仔细看还不容易找到。
他把上面的灰尘抖了抖,就打开了文件,里面整齐的叠着二十几张残破腐坏的纸张,轻轻一碰就能成粉末状,所以我们十分的小心,然而让我们大失所望的是里面全是用俄文所写,几个人只能干瞪眼,谁也不认识。
我一拍脑袋心道,这既然是苏联人留下来,自然不会写中文,我们就算能找到一些资料,短时间也他娘的没什么作用,现在我倒怀念其张元清了,他队伍中可有懂俄文的专家。
“要不问问墨镜,他可能会俄文。”浩子说。
他的话让我想到了在腾龙洞的时候墨镜男连梵文都认识,说不准还真有可能懂俄文。这时阿杰却道:“鬼三的朋友应该知道。”
“他?”我怔了怔说:“他是什么人我们都还不清楚,这份文件里面很可能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拿给一个人外人看不合适吧,再说了,他如果翻译这文件的时候起了私心,我们都不懂俄文,他随便跟我们扯些东西,我们也不知道。”
对于墨镜男的那个朋友,我始终存着很大的戒备,现在我们明明可以算是一条绳上的人了,他却连他的身份都不显露,而且知道里面许多事,但把它们藏得死死的,搞得神神秘秘的,让人摸不清他来莫罗布的目的,就算他是墨镜男的朋友,我也不得不防着他。
这一次浩子也支持我道:“小戎说得对,墨镜那朋友咱可还不能相信,实在不行,把这文件带着,出去之后再研究。”
浩子说完后阿杰还没有搭话,外面突然传来了喊话声:“你们快过来。”
喊我们的正是墨镜男的朋友。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也顾不上继续讨论了,连忙跑了出去,不知道墨镜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从铝板房出去之后第一眼我们并没有看到墨镜男他们的人影,整个岩洞忽然显得空荡荡的,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前一秒他们还在喊我们,怎么一出来就看不到人了?
这时候阿杰指着左前方的青铜建筑道:“他们在那后面。”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在那青铜建筑后面透着一些白光,和手电筒的光线一样。看到这我常常的舒了一口气,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狗日的肯定是刚才被那突然出现的尸体给吓出了阴影。
果然我们一绕到青铜建筑后面,就看到了墨镜男和他那个朋友,见我们过来了,墨镜男道:“前面队伍的人有一部分从这边出去了。”
建筑后面的岩洞洞壁此时豁开着一道呈倒三角的口子,露出了一条幽深的甬道,洞口两边散落着许多碎石。
这洞口是被炸开的,而这些石块的断裂面还很新,这个口子应该就是在这两天炸开的,空气中仿佛都还能闻到淡淡的火药味,看来前面那两队人并没有全部折戟在这,果然还有一部分人出去了。
墨镜男那朋友从洞口钻了进去,然后在甬道的洞壁仔细的观察了一遍道:“这是条人工开凿的通道。”
我们跟着进入了甬道里面,通道两边的石壁很是光滑,很多地方还能看到水激的痕迹。
“会不会是苏联人开凿的?”我问他。
“恐怕不是,这些开凿的痕迹看上去要古老得多,我想应该是是漠罗布上面的原始居民。”
“这个甬道是被封住的,不然不会炸开。”阿杰忽然道。
“这他娘的不明摆着吗?”浩子道。
“没那么简单,”阿杰却摇起了头说:“苏联人在这边呆了这么久也没发现这条甬道,说明甬道被封得十分严密,几乎很难看出来,墙面那两队人是怎么发现的?而且一路进来,这里面基本上都是天然的洞穴石窟,后面的人只是进行了改造,只有这条甬道可以看出完全是人为开凿的,开凿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会封起来?前面两队人又是怎么发现的?”
经阿杰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这条甬道的存在确实显得有些突兀。
“你和张元清一起过来的时候,他有没有提到过这条甬道?”阿杰猛地盯着我问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回忆了起来,最后摇头道:“没有,我们只是按照他复印的帛书地图走,进了隧道之后基本上都是用指南针在确定方向,没有听他专门提到过什么甬道。”
“那就奇怪了,以张元清背后势力的能力,他应该是这几队人中资料掌握得最多的人,连他都不清楚,前面两队人又是怎么发现的?”
“我想不是两队人,而是一队人发现的,前面的两队人必定也是先后进来的,大胡子那队人很可能是跟我们一样,从岔道那进到了这里面,然后发现了这条被炸开的甬道。”墨镜男那朋友沉吟了一阵道:“而且我有九层把握没人先炸开甬道,他的人不可能发现。”
见我狐疑的看着他,顿了顿又说:“大胡子虽然势力不小,可总归只是外围的人,张元清背后是些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大胡子绝不可能找到的资料比张元清还多,唯一能找到这条甬道的只能是从美国来的那群人,而且我猜,那群美国佬极有可能是上面八家人中的其中一族。”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十分慢,平滑的声调也一下变得起伏不定,听上去让人感觉阴阳怪气的,然而除了墨镜男,我们三个人都不禁动容。
浩子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和我是一起卷进这些事里面的,所以关于上面他同样知道不少。阿杰脸上的表情则复杂许多,似乎有些顿悟又有些迷惑。
我和他们两个不同,我很惊讶,然而吃惊的倒不是那群美国来的考察队身份,因为在乌义村的那座水墓我们已经推论了出来,墨镜男的朋友却仅仅靠这条被炸开洞口的甬道就猜了出来,我不清楚他是大胆的假设,还是有其他什么证据。因此我问道:“你怎么会认为组织那支美国考察队的人是上面内部的人?”
墨镜男的朋友眼波流转的看着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接着他仿佛恍然大悟似的道:“看来我没有猜错,美国来的人确实是上面的一家。”
我一下蒙住了,阿杰却忽然用手用力的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你原来早就知道那群人的身份了。”
阿杰的话让我更加的茫然了起来,一时间完全无法弄清墨镜男的朋友和阿杰怎么会眨眼间就认定了美国那支考察队是上面内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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