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火药爆炸的巨响传来,第二道断龙石上已布满裂纹,已然撑不了多久。
“公主殿下,这中路是条死路!”
久候多时,十名宫卫终于跑了回来,带回来的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左边是条回路,会绕回这里,而中间又是条死路,那生路必定是右边那条!
叶泠兮当即决定,众人往右边那条路逃走。
子鸢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请公主殿下与皇上先行,这里我们须做点手脚,免得被叛军直接寻到对的路。”说完,子鸢仔细看了看留在左路与中路的足印,道,“几位宫卫兄弟且过来。”
叶泠兮知道子鸢是想混淆视听,再多拖延一下叛军的脚步,当下安然地应了一声“嗯”,便扶着云徽帝朝着右路走了进去。
待晏歌与锦奴紧跟上叶泠兮与云徽帝,阿翎与苏折雪递了一个眼色,刻意与前面的四人保持了几步距离,似是准备动手夺下长生杯。
子鸢已悄然将阿翎与苏折雪的心思看在了眼底,心底对叶泠兮的愧疚感越来越浓,可是现下容不得她内疚,只见她指了指三条路的道口,低声对着十名宫卫道,“趁着断龙石还能撑上一会儿,宫卫兄弟们,你们且踩踩这道上的水洼,沿着三条道跑上五十步左右的几个来回,让脚印更凌乱些,这样就算叛军攻进来了,一时也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
看着晏歌与阿翎战做一团,叶泠兮连忙俯身去捡传国玉玺与长生杯,手指却撞上了另外一双手,她惊然抬眼,看向了对面的苏折雪,“原来你是有预谋地接近父皇!”说话间,足尖已疾然踢向两物,将两物踢朝了一边,“锦奴,接住!”
心头的惊意远远没有大过另一个她害怕并且不敢相信的事实——要混入禁卫营不被祁子鸢觉察,还一路跟着走了那么远,若说祁子鸢没有半点干系,那是不可能!苏折雪与祁子鸢分明有情,可祁子鸢一路可以强忍云徽帝的挑衅,隐忍不发,没有强行抢夺苏折雪,若说祁子鸢不知道苏折雪的目的,那更是不可能!
这一刻,叶泠兮只觉得一股恨意涌上心头,可她终究不敢去看子鸢一眼,生怕这一眼便落实了她猜到的这个事实。
“祁子鸢!”
当听到锦奴的惊呼,叶泠兮只觉得胸臆之中有什么东西瞬间粉碎,她终究要面对的残酷事实还是发生了。
眼泪夺眶而出,叶泠兮痛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双手牢牢拿着传国玉玺与长生杯的子鸢,千言万语只哽咽地问出一句,“当初为牛为马的承诺,难道只是为了骗本宫?”
子鸢避开了叶泠兮凄厉的眉眼,将传国玉玺往锦奴怀中一抛,哽咽道:“玉玺还你,可长生杯,我必须带走!”
“留下长生杯!”晏歌逼开阿翎的长剑,看准时机一枪挑向子鸢的虎口。
子鸢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晏歌的银枪,对着阿翎与苏折雪道,“长生杯已到手,我们快走!”
“咳!”叶泠兮只觉得有一股血腥味冲上喉间,忍不住咳了一声,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乱臣贼子!”云徽帝缩在叶泠兮身后连忙扶住她,关切地道:“楚山,你可不能有事啊!”
原本晏歌准备去追子鸢,可是瞧见叶泠兮吐了鲜血,心里终究是不放心,只得硬生生地忍住了步子,回头着急地看着叶泠兮,“你别急,当心身子!”
曾记得,叶泠兮曾在醉今宵为子鸢一舞《惊鸿》,她没有告诉过谁,这是她第一次单独为一个人翩翩起舞。
“不悔昔日,心念白首。不悔今宵,心系情丝。不悔来日,心驻长念。一瞬芳华,便是白首。”
“不悔……”
昨日月下,她再舞《惊鸿》,却不想这一舞,终究成了一曲离殇。
“本宫想再跳一曲《惊鸿》,你呢,便随本宫剑舞,若是舞得好,便赏酒,若是舞不好,可要挨鞭子。”
“这……”
……
“惊鸿不悔,呵呵,原来惊鸿不悔是本宫最大的笑话,祁子鸢——”叶泠兮突然抓住了晏歌手中的银枪,对着那沿着石道跑去的子鸢一声怒喝,“本宫此生最后悔的便是相信你——!”
银枪猝然被叶泠兮夺下,心头的恨意让她孤注一掷,狠狠地将银枪朝着子鸢的背心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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