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马蹄踏踏声渐渐远去,秋风徐来,子鸢独立风中,只觉得心头有些萧瑟之意浮起,不禁凉凉地长长发出一声叹息。
恍惚之间,子鸢心头又响起了宣华说的这些话。
“亲与情之分有什么重要的?是朋友就不能是知己了么?有些人,可是一旦错过,就一辈子也看不见了,这一辈子若是错过了太多人,遗憾如山,还有什么意义呢?”
子鸢摇头一叹,望着前路,喃喃道:“姐姐,自你走后,我一直告诉自己,姐姐喜欢看我笑,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笑着,姐姐,你看见了么?”略微一顿,子鸢又沉沉地一叹,“姐姐,你如今在黄泉路上走到了哪里?我若是追不上你的脚步,你可会怨我?恨我?”
“若是有幸还能遇到第二个,可千万不要再错过啦。”
脑海之中,响起了宣华的这一句。
子鸢沉吟良久,摇头苦涩地一笑,“阿翎,若是能让你欢喜一些,好好照顾你二十年,也算是没有辜负你一番心意,没有辜负答应姐姐的承诺。”
迈出步子,子鸢轻叹了一声,朝着寒西关的方向走去。
“踏踏!踏踏!踏踏!……”
两骑飞马沿着官道已经追了许久,焦急的马蹄声在静夜中显得有些嘈杂。
“那臭丫头赶马车不可能走那么快,我们都要追出百里了,为何还是没有她的踪迹?”阿翎侧脸看向一边的摩烙,心头浮起一个更大惶恐来。
难道子鸢已被阿耶那下了毒手?!
摩烙摇头道:“陛下莫急,我们再往前追段路看看。”
“……”阿翎没有去应摩烙的话,只是默默地猛地一抽马儿,催马往前死命地奔去!”
“诺!”
“夫君不必如此生气,其实想要萧栈雪的性命,没有那么难。”雀羽公主端着一杯新的热茶走了进来,将热茶放在了阿耶那身边。
阿耶那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公主有什么良策呢?”
雀羽公主冷冷地看着阿耶那,“我去。”似是知道阿耶那对自己的不信任,她继续道:“若不是夫君,只怕如今我还在冷宫受苦,我就是见不得那个踩着我得到荣华富贵的姐姐好过,更见不得她成为大晋女皇,永远凌驾在我之上!所以,夫君,此事交给我来办。”
阿耶那故作感动地拥住了雀羽公主,“公主大义,若是凰翎公主死了,那为夫的必定扶持你为大晋新帝,你我夫妻二人联手,共创一个大晋盛世!”
“嗯!”雀羽公主点了点头,“那请夫君给我一包□□罢。”
阿耶那阴冷地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包□□,递给了雀羽公主,“此毒入口即入血脉,中者无解。”
“那我要在这六日内动手才行。”
“为何?”
“夫君难道忘记了,长生子杯可在她们手中,七日之后,可是有效用的。”雀羽公主提醒道。
阿耶那点了点头,道:“还是公主想得周到啊,那为夫的便在这里等公主的好消息了。”
“好。”
阿耶那看着雀羽公主离开后,脸上的笑意渐渐逝去,他在房中盘桓片刻,忽地想到了一件要事,连忙走到书案边,埋头写了些什么。
“来人!”
“属下在!”
“拿送信给少主的信鸽来。”
“诺!”
不多时,方才那小厮已抱着一只信鸽走了进来。
阿耶那将写好的纸条放入信鸽脚上的信囊中,抱着信鸽走到了窗边,将信鸽放飞出去。
“大云那股叛军势力,该用上了,阿杰也该回来了。”
“扑哧!扑哧!”
信鸽一路东飞,最终消失在了阿耶那的视线之中。
阿耶那转过身来,对着小厮道:“好好盯着雀羽公主的一举一动,她若失手,切莫不可把火烧到我这里来。”
“诺!”
阿耶那看着小厮离开了房间,低头叹道:“阿杰,为父最不该的就是依着你,放任萧栈雪那么多年,如今她羽翼渐丰,这大晋天下想要落入你我父子之手,已平白多了许多阻滞。”微微一叹,阿耶那摸向了肋下隐隐生疼的地方,“你也不会因为这女子险些没命,这些仇,你可以放下,为父的可不会忘!这一次,为父不会再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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