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姝是个思维很实际的人,她要救元灏,不是简单的感情因素,当然感情因素也是有的,但不足以驱使她去冒险。-叔哈哈-她自始至终帮助元灏的原因很简单,元灏是她的娘家,这个社会,一个‘女’人的娘家有多重要不用说,元家彻彻底底的没了,她今后的大半辈子人生都要由高昶主宰了。而她一无所有,有的只是一个小男孩子的爱情,这对元明而言是太危险了,不是她信不过高昶,而是她不愿把自己的人生幸福寄托在一个男人的爱情上。她什么都没有,高昶要是做个皇帝,她凭什么保证他会对自己忠诚?
他是要做皇帝,不是普通男人。
未来的事,一切都说不准,她现在还年轻还美丽,等她年纪大了,既无资本又无依靠,许多东西会毁掉她的爱情。而那时候她就只能忍气吞声。
历史上有哪个皇帝会对唯一的‘女’人忠诚?还真没有,更别说一个从底层爬上去的皇帝,他的御极之路需要多少‘女’人垫脚,元明姝不觉得她高昶会是例外,至少她不会幻想自己会是例外,她很清楚权力会怎样改变人,那根人的本‘性’善恶无关,只关乎利益,有进无退。她并不愿高昶走到那个位置。
这样的心思,她是无需,也没必要向高昶说的。
高桓倒是园中‘花’开的好,让元明姝陪他转转,元明姝心不在焉,人在高桓身边,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低着头始终不说话,高桓自己说了一会,感觉到她不对劲,他转过身面向元明姝:“怎么了?”
元明姝道:“干爹,我有些身体不舒服,这段日子就不过来看望干爹了,想在家中休息休息。”
高桓道:“出了什么事了?”
元明姝不答言,低眼抿着‘唇’,高桓看着她脸颊,白皙如‘玉’的面颊衬着乌黑的头发,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在她鬓边‘摸’了‘摸’。他的手伸过去,元明姝的身体就轻微颤抖了一下,有点隐秘的回避姿势,高桓看出来了,手顿了一顿,笑道:“你休息吧,等身体好些了再来也一样的。”他收回手:“你脸‘色’不大好。”
元明姝笑了笑,笑的很勉强很难看,脸上有些失血的苍白,高桓叹道:“小两口吵架了?”
元明姝默然无语,高桓道:“夫妻间吵架是寻常的事,彼此都让一让就好了,昶儿脾气是极好的,对你也情深,你啊,‘性’子太强了点,他是男人,你该给他的面子顺着他些,不然时间久了早晚要吵。”
元明姝点头:“多谢干爹教诲,明姝知道了,今日回去便同他好好说一说,认个错。”
高桓笑道:“你们要好好的才好,我看着也高兴。”元明姝赔笑,高桓道:“昶儿甚有才干,朝中又得人心,比我那逆子要争气多了,将来必定大有作为,你跟了他是福气。难得他还对你一心一意,当初我还曾劝他纳妾,他坚决不肯,这都是为了你。”
元明姝点头:“我知道。”
高桓絮絮叨叨又说了不少的话,元明姝听着,点头应着。她没有把取悦高桓当一回事,这种事她干的多了,曾经梁太后还在位的时候,她身份敏感,为了自保,多方讨好,同某些人虚与委蛇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对她来说跟男人暧昧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只不过后来元灏当了皇帝,她又嫁了人,没那个必要,也就没那个兴趣了。
她敷衍高桓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自己是不甚在意,然而怕高昶发飙,所以不愿同他说。没想到高昶竟会那般敏感,他猜到了,而且大发脾气。她已经不能再隐瞒并且糊涂着来。她有自己的意图是一方面,但为了这个意图影响跟高昶的感情就方向反了,元明姝取得了高桓的同意,决定回去和高昶好好的谈一次,其实她跟高桓真没怎么样。
高昶身体不舒服,休息在家,他心情十分不好,一杯一杯饮酒,婢‘女’青酌‘侍’奉着。青酌是元明姝的丫头,十九岁,长的也十分干净漂亮,元明姝不大在身边放婢‘女’,但青酌是她小小捡来养的,元明姝‘挺’喜欢她‘挺’疼她,就把她放在身边。
高昶平日总是很克制很端正的,几乎笑也不怎么笑,对婢‘女’们也是淡淡的,他人非常温柔,但和谁都带着距离,元明姝是个母老虎,相当的凶残了得,婢‘女’们不说跟高昶亲近,就是说话都留着神。
早上青酌听见了高昶跟元明姝吵架。
她是头一回听见高昶跟元明姝吵架。当然,这段时间高昶都在和元明姝闹矛盾,下人们也都看在眼里,此时高昶借酒浇愁,喝的醉醺醺的,青酌反而觉得他比平日要平易近人许多了。平日的高昶总是不冷不热的,让人不敢接近,他长的那样俊美,‘性’子又好,房中的婢‘女’丫头们就没有不喜欢他的,大家背地里聊起,都是爱慕不已的,不过当着面谁也不敢去招惹他就是了。此时高昶酗酒,青酌就找到了话劝他:“郎君身体不适,还是少喝一点罢,公主知道了又要说的。”边劝边要夺酒壶。
高昶捏着酒壶不撒手:“她今天不回来。”
青酌道:“不回来,公主也会知道的呀。”
高昶轻笑道:“知道便知道吧。”握着酒壶,沉闷了片刻,又倒了一杯饮下。他知道,这件事怪不得元明姝,高桓强,而他实力无法与之相抗,仅此而已,与其说是恨元明姝,不如说是恨他自己。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和高桓对质,他不能罢了。
他不能,高桓也知道他会默认。
青酌也劝不得他,看他这样子倒有些好笑了,高昶散着头发穿着单衣光着脚,那模样颇有几分妖冶狂放,他喝的大醉,青酌将他扶上‘床’,拿被盖住,端来水给他擦脸上。
这男人是真美,美的人喘不过气,眉目英‘挺’,有着男人的轮廓硬朗,还有一般男人少有的五官‘精’致,身材修长‘挺’拔,这样一个男人,此时却这副姿态倒在‘床’上,青酌光给他擦着脸,‘胸’口就有点心跳不稳,脸上发热。她擦到高昶‘胸’口,高昶闭着眼睛握住了她手,极虔诚的放到‘唇’边轻咬亲‘吻’。
他嘴里低低叫道:“明姝。”
青酌脸红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
她也不‘抽’手,就那么任由高昶握着,心里说不出的酥麻,含羞带怯的继续给他擦拭。那种温温软软的‘女’‘性’触感让高昶即使是醉中也不由得起了反应,实际上他有好些天没有同元明姝同房了,身体自然敏感些。有具身子在那里,他便本能的去抱。
青酌也不拒绝他,反而有些主动的去伺候他,替他脱衣服,抚爱他身体,挑逗勾引。
其实只在片刻高昶就清醒了,尽管他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但心里是清楚的,服‘侍’他的是元明姝身边那个婢‘女’,非是元明姝本人。但是他醉的厉害,没力气动弹,身体瘫软在‘床’上,除了享受对方的伺候并没有别的‘精’神,于是他也就享受了,他懒得费力动弹,只是抓着对方的头发,将那头颅按到胯.下,青酌先是挣扎了一下,很快又顺从了。青酌非常有意的取悦他,高昶其实很久没这么舒服了,以往跟元明姝做的时候是他卖力取悦元明姝,现在只是躺在那就能舒服,对他而言也是种难得的体验。
然而只在□□来临的那一刻,他的心陡然从高空坠落,他想到元明姝,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多严重的事了。他睁开眼睛,看到跪伏在自己‘腿’间的‘女’人,他浑身所有的‘毛’孔都炸开了,血涌上头。
他是不常犯错的,不,他从不犯错,人生的每一步他都走的稳稳当当,充满了筹划和预谋,他不能容忍任何预料之外的变故,然而此时他感觉他头脑中那个井然有序的世界一瞬间被打‘乱’了。他脑子里没想明白,脚下的反应却是极快,他迅速下‘床’去,一把摘下壁上的长剑拔出,走到‘床’前,他从来温柔和蔼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可怕的杀气,青酌吓的脸‘色’煞白,连忙往后缩,高昶一剑刺入她‘胸’口,随着一声凄厉的大叫,鲜血狂涌出来,他一把拔了剑出,青酌倒在血泊中,殷红的血液顺着地面蜿延而下。
他终于安静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傅戎听到屋里叫喊,刚冲进来,就看到这一幕,高昶手里还提着剑,剑尖还在滴血,傅戎眼皮止不住的‘乱’跳,他脸‘色’发灰的看向高昶。高昶拧着眉,道:“把这里收拾掉,这个‘女’人‘弄’去找个地方埋了。”
傅戎不敢迟疑,这些年,他早就唯高昶之命是从,绝不敢有半分不敬了,他立刻道是,连忙叫了几个稳当的人来收拾死人。高昶道:“这是公主的人,不见了公主必然要问的,你知道怎么说吗?”
傅戎迟疑了一下,仍旧点头:“属下知道。”
高昶擦拭了剑,放回鞘中,挂回壁上,傅戎带着人收拾残局,擦洗满是血液的屋子,他头痛‘欲’裂,坐在案前,想着这件事,感觉自己有点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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