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美人殇素手魂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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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偿凝重了眉眼,仔细为榻上的‘女’子清理伤口,青丝垂落,四下无声,有的,也只是紧张沉重的呼吸声。
琉璃宫弟子奔走于前,应着云偿的吩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焚琴琉璃两宫世代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况且,这榻上之人,是段杀,云商为之疯狂的‘女’子。消息已经传出去,不出意外,快马加鞭五天之内云商本人就能赶来。而今,要做的,就是竭力配合焚琴宫主,以待宫主来时,见到的不是没有喘息的死人。
段杀的确没有死,不过,距离死已经很近了,一脚迈入鬼‘门’关,万幸的是她身体韧‘性’远超常人,功力深厚,危急之时,以真气护住了心脉。云偿赶来,又不惜以内力吊着她的生机,这才能够保持到现在不死,奄奄一息的样子。
此刻,段杀躺在‘床’榻,对外界的一切已经失去了反应。她这样子,就和百姓口里说的活死人无异。只要云偿松开手,她随时都能丧命。
最近琉璃宫焚琴宫的弟子格外活络,纷纷奔向北离方向。纵是有江湖人窥破其中端倪,也不敢妄加阻拦,能让两宫联合出动,要做的自然是大事。这大事,动辄都是要命的事。
云偿皱了眉,她受伤极重,若是强加以内力疏导,保不成会伤了段杀的筋脉,此刻的段杀太虚弱了,就是寻常人的刻意推搡都能让她伤口崩裂,真气溃散。要以一种柔和的方式打通她的身体脉络,以上好的补‘药’温养身子,这样,段杀才能承受住下一步的救治。否则,单是妄自移动她的身体,后患极大!
只是,这‘药’内服外敷,云偿顾不得许多,一狠心,只听她声音淡然,“出去。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余下的人鱼贯而出,待所有人都走了出去,云偿‘唇’边溢出一抹叹息。一手护住段杀的心脉,另一只手内力微动,便听“嗤”的一声,仅有的血衣破碎成片飘落在地。
就是一眼,云偿就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明明如‘玉’的肌肤,伤痕累累,那心间两寸的贯穿创伤正是要了段杀命的一刀斩,触目惊心。云偿指尖抑制不住的微颤。
她究竟是被‘逼’到了各种境地,才不惜以自残的方式了却仇敌的‘性’命,宁是死也不肯屈就。云偿对这人,真是满心的震惊和怜惜。
“若我不来,荒郊野地,你可曾想过就这样离世……若我不来,时隔经年,谁又能想到威风赫赫的段杀,生死皆为悲壮?”
她轻抚过她身体上的伤痕,有鞭痕,有刀伤,相互‘交’错,让人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女’子的身体?她再次看向段杀俊美无双的脸,突然就觉得这俊美是一种讽刺。
“你生来尊贵世袭绣云之首,天人之资,就好比这身体一样,表面惊‘艳’实则内里受伤,段杀,你可曾说过一句苦?”云偿笑着,但眼里有泪。她实则是心疼到了极致。
原本内心尚有一丝悸动,但心痛如斯又怎会还有那些杂念?
焚琴宫藏了世间良‘药’,只今日,云偿就不惜血本,用在了段杀身上。可是,这满身的伤,究竟要从何下手?云偿苦笑,动作却更加细致轻柔起来。
‘床’上的这人,就是她的命。她若死了,云偿怎会独活?她索‘性’是看开了,救不回段杀,黄泉路上那就去陪她走上一程。虽是如此,却也是用了十二分的认真。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候在‘门’外的两宫弟子不免有些焦虑。那段杀的样子她们也瞧见了,若不是宫主坚持,此人早该是去了‘乱’坟岗。可这样的话谁敢说?谁敢不要命的让云偿听见?焚琴宫主仁慈温婉,若真有什么忌讳,便是那将死之人了。
焚琴宫的本宫弟子尚且如此,更别说那琉璃宫人了。云商还没来,她若来了,不论功过,在此的人都要剥下去一层皮,更别说段杀救不活死在这里了。
云偿细心的将伤口包扎好,为免感染此时的段杀身无寸缕。‘床’榻一侧,是满盆的血水,云偿深吸了一口气,将‘药’丸含在口里倾身覆上那人的‘唇’,舌尖递上去送入段杀的口里。
段杀嘴‘唇’冰凉,不免又让云偿身体一震。她面‘色’微红,神情却是有些落寞。浑身上下,她能感觉到的生命气息,只有段杀‘胸’前真气环绕之地。
“救不活了吗?”她喃喃念道。
以手抚过段杀喉咙直至‘胸’腔,绵软的内力直接渗透到五脏六腑,加速‘药’效流转。只要熬过这一日,就有法子救。
她的身子依旧冰凉。
云偿眸‘色’里闪现出疯狂之‘色’,似是不肯承认段杀连第一日都熬不过的事实。她身上散发着浓重的哀凄味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不能活!”尾音带了哭腔,梨‘花’带雨,别样的柔情轻喝。
云偿轻轻的将‘女’子抱在怀里,手掌时刻紧贴着她的后背,同样舒缓柔和的内力缓缓流入段杀的四肢百骸,青丝白发相互‘交’叠,说不出的美。
“段杀,如果你能活,云偿为你,也都是值得的。”她说完这句话,轻解罗裳,直至剩下最后的遮掩,云偿最后看了她一眼,段杀紧闭的眸,满是将死的颓然。
终是最后一层小衣也被抛下,云偿试图以自己的身子来温暖这个冰冷的人。熬过了今日,熬过今日就能救。她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同时望着段杀,红了眼睛。
“你一定要活好不好?哪怕相逢陌路,你也一定要活好不好?”
平素无悲无喜的云偿,何曾为人如此?她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情绪都给了一人。那人活不了,她也不想再活。
肢体‘交’缠,云偿身体温暖,却也免不了本能的生出炽热。
即使此生生生不见,我也想看你开心的活下去。
云偿下定了主意,一把将锦被盖上两人同样‘交’缠的身子。
这一夜,她几乎不能寐。‘精’神力的集中让她随时感受着段杀的身体变化,同样的,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她修行寡‘欲’,如今舍身救人,倒也是人生第一次。
她柔软的身躯避免了伤口的碰撞,安安稳稳的贴在段杀身子上,就连浑身的功力也止不住升腾起一阵热气,将两人笼罩其内。
她克制着内心莫名的躁动,良久终是叹息,这,便是动‘欲’吗……
清净寡‘欲’的云偿,竟也有动‘欲’的一日,她哀伤了眉眼,久久不能释怀。‘唇’畔低偎在‘女’子耳旁,是浅浅的叹息声。
你若要死,我陪你赴黄泉。你若是活……云偿声音婉转,似是考虑了很久终是取舍,对着段杀耳畔轻语,“你若能活,我放你自由……”
这一夜,同时做好了生死准备的云偿,可谓是为段杀这‘女’子‘揉’碎了心意狠下了心肠,她死她相随,她生她放她自由,云偿此人,最不忍难为,最怕段杀心生愧疚。
怀里的‘女’子,尚没有意识觉醒,单纯的汲取着怀抱里的温度,陷入沉睡。这一睡不知何时醒,醒来,不知又要如何?云偿不知道,她知道的便是竭尽全力相救,知道的是自己不能眼睁睁看她消散人世。
云偿无疑是痴情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说的便是她吧。
黎明破晓,当云偿亲眼感受到日出升起的光晕时,心‘潮’翻涌。她身旁的‘女’子,依旧是沉睡着,身体是温的,脸‘色’微微有了浅薄的红晕。
云偿神‘色’里有了疲惫,两厢对比,这段杀就如同是吸人血的妖‘精’,一夜之间,云偿面‘色’憔悴苍白,是功力损耗严重,‘精’神力即将崩溃的表现。可她是欢喜的。
以身体温暖身体,以内力温养经脉,以灵‘药’滋补血‘肉’,才换得一线生机。
她仔细打量着段杀的面‘色’,双指探上脉搏,微微的有了跳动,是随时都可以了断的命数。
紧闭了一夜的‘门’“吱压”的一声被打开,云偿满是疲惫的从里面走出,倚靠在‘门’口的看守弟子被惊醒连忙站起身,“去准备浴桶来,还有上好的草‘药’,”她将一纸素笺递到来人的手里,眼眸里盛开出一抹期待。
衍生……
她舒展了一夜的困乏,此刻,‘唇’畔方有了笑意。那个淡然自持的焚琴,一瞬间似乎又回来了。没有了昨日的无助和神伤,云偿,似成了天地唯一不能动摇的存在。
她殇也是为一人,笑也是为一人。除此之外,云偿,依旧是那个屹立在人们心中的仙子。
她以她的手,亲自将段衍生从鬼‘门’关领了回来,虽说是随时都可丧命,但握在云偿掌心的人,就是阎罗王也要让步,云偿是自信的,在医道方面甚至可以说是霸道的。
诺大的浴桶被抬了进来,满屋子都是‘药’香。
云偿换上一身白裳,像刚来时一样怀抱起‘女’子,拦腰抱着‘女’子抬脚跨了进去。
封闭人体大‘穴’,重新运掌。
“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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