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我顿时分不清这短签中所传达出的信息到底是恶是善。,最新章节访问: 。如果是善,它却说明我是歧之‘奸’细,这明明就是死罪一条吗!若说是恶,又说如开恩不杀,好生利用。那么便是求皇上不杀喽?
而且,为什么颈子上纹三角梅‘花’的便是歧之‘奸’细吗?为什么我自己却不知道!伸手抚着自己的颈,从来也没有发现自己的颈中有纹着什么东西,也没有人告诉过我,我颈中有纹着什么。想想也是,清贵人是歧之‘奸’细的事情,大概只有宗伯孤注一人知道,否则清贵人便只有斩立决,不可能还能生活在寒香馆,虽然当时寒香馆已比冷宫还凄惨,但毕竟是留了她一条命。
这件事应该也没有宣扬出去,所以宫中知道颈中纹三角梅,其实是歧之‘奸’细的人极少,所以无人提及。
宗伯孤注大概见我满脸疑云,好多事不解的模样。
又道:“笨婢!你真笨!其实清儿是为了你好,朕即知她是‘奸’细,便也是知颈中纹三角梅之人有可能是歧之‘奸’细,所以你颈中即纹有此刺青,迟早也会被朕或者别人发现,那时候便是没有解释之余地,直接斩立决。但了清儿这个纸条,自然会考虑她的建议和意见,也会看在她的面子,留你一条生路。所以,清儿倒是真心对待你这个朋友,亦是真心对待朕,否则她不会把你是‘奸’细的这件事告诉朕。”
“但是,我颈上真有这个三角梅形纹吗?”
宗伯孤注的脸蓦地红了红,“嗯。”
“你怎会知道?”
“朕当然知道!难道你忘了你推开‘门’后便晕了过去,是朕把你抱到‘床’上的!既然发现了清儿的香囊与香囊里的短签,当然会在你没有醒来的时候检查一番!不过,朕真是很好奇,你已经饿了那么久没有好好地吃过饭,又是遍体凌伤的,竟然还很不轻,朕好不容易才将你抱到‘床’上去!”
噗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当时身中红颜剧毒,时时发作,自己身体差没有力气还说是我重。
但是想到他曾抱我上‘床’又检查我颈中刺青,我也感到非常的不自在。“那个,除了检查刺青,你没有做别的什么事吧?”
这次是宗伯孤注的眼睛蓦地瞪大,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又忍不住咳了起来。我皱皱眉头,连忙替他搓着背上,“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君子,除了检查刺青什么事也没有做了,既然没有做,你干么要脸红?是你让我误会的啊!”
他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好在这次并没有吐血。
为了转移话题,我又问道:“可是我真的是歧国‘混’入到荆北的‘奸’细吗?”
宗伯孤注丢给我一个大白眼,似乎已经懒得跟我说话了。
当然,是不是‘奸’细似乎只有我本人才知道,问他的话显得很白痴。但是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我会是歧国的‘奸’细,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和歧国联系起来,我怎么会是歧国的人呢!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聊了这么多,该知道的已然知道了,不知道的还是很茫然。推推他,“唉,你真的打算一个人死在这里吗?”
“是的!你走吧!出去后,拿着那枚免死金牌快点出宫吧!去找你的那速哥哥吧!”
他已然不知免死金牌早就不在我的手中了。
听他这样说,我的心又难过起来。说到底,我与澹台那速相爱本来对别人无损害,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却似是命运跟宗伯孤注开了次玩笑,只是这个玩笑开得过于黑暗,结果‘弄’至他受情伤若此。我心里明白的很,我此时再对他承诺什么,无非使他又存希望,然后再次失望,我终是已经与澹台那速定了情,即使是他的赤妃,在情感上,到底还是没有办法重新开始了。
想到这里,便冲他一笑,“好,我走了。”
他连头都没抬,继续发呆。
其实经过刚才的长聊,我感觉到他心里的郁闷已经发泄了不少。没有人在如此地长聊之后,还能够继续那个自杀的念头下去。因此我很笃定地往他指点的那个方向而去,走了几步发觉他没有叫住我,不由地翻了翻白眼,这个家伙固执起来还真的很难搞,就他这样的倔强,如果我真的扔下他不管,或许他便真的要在这甬道中冻饿而死。
“呃,我忘了,皇上,你刚刚告诉我,要如何才能出去?”
他无奈地抬起头盯了我一眼,仿佛又在骂我笨婢。其实我正期待着他这样骂我,至少他这样的骂我的时候我会觉得他还是原来的他。但是他并没有骂,沉默了好半晌才道:“直走,进入那个有着五个同样甬道口的房间,不要向任何方向转动,到房间的中心站定,然后转三圈,记住,是三圈,不能多也不能少……”
他将之前讲给我的那个方法,又用差不多的话重新讲了一遍,我边听边在原地转动身体,“哦,转三圈,再转三圈……”
“笨啦!是三圈而已,谁让你又转三圈!”
“那我本来就笨吗!否则皇上也不会叫我笨婢了啊!”
他气得瞪我一眼,又不说话了。
我有些忧郁地蹲在地上,“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出不去,就要死在这个‘洞’里。我死了,我的尸体便泡在这冰冷的水中,慢慢地腐烂,还要被那些水鼠子咬,好恐怖……而且皇上你知道吗?‘女’人都好爱美的,这样死去的话,下辈子转世都不会觉得开心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因被鼠咬而变成丑八怪……”
“嘶你在胡说什么啦!”
他看起来就要崩溃了似的。反正他听着那些声音迟早也会崩溃,我根本就不介意现在多多的刺‘激’他!刚刚还想要再说什么,他已经打断了我,“你将我当成小孩子啊!以为我会因为你的几句话,什么尸体泡水中啊,被鼠子咬啊就会打消自杀的念头吗?大丈夫说话言而有信,说死就死,谁也挡不了!所以,你快点走,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终是长叹了声。
回到他的身边,盯着他的脸看,他被我盯得怒了,又道:“让你走,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我抿‘唇’一笑,抬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下,“还说不是孩子,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事,像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做的事情吗?难道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便只会逃避吗?那不如天下的男子汉和大丈夫都去死好了!”
“你”他蕴怒已极,却不知道该怎样驳辩,末了,只说:“你走,朕不想再听你说话!”
他说着,便又将脑袋埋在双臂中,不看我的眼睛,也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两人就这样对持着。想到他早在我们还不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个别国‘奸’细,但他却一直留着我,没有杀我。固然清贵人的短签或许起了点作用,但他也没有利用我去给歧国假消息或者什么的。当然,从前对他行为的种种不解,现在也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了。
他一直知道,我想让他活着。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只有他活着,我才有可能从他身上获取到保护、信任和歧国想要的消息,或者是完成歧国‘交’待予我的任务。所以他虽然知道我希望他活着,他却也无法真正的信任我,曾经在宫中的日子里,他对我诸多深深浅浅的试探,忽冷忽热的态度令我受伤,现在想来,他自己亦是受了多大的折磨,在他怀疑着我的时候,他的心中必然也非常难过的。
“皇上,即已经确定我是歧国‘奸’细,为什么不杀我?”
好一会儿才听他闷闷地答,“杀你有用吗?杀了你,反正还会派另一个来,不如留着你这笨婢,还好对付一点。”
“对付?”
我不由地笑了起来,我与他之间竟然也能用到这样的词儿。他又道:“本来想,让你一辈子当恭辛子的替身,算是惩罚你。谁知,朕也不能够接受明明看到的是你,却要唤辛子的名字,而且朕渐渐地发现,你这么笨,或许不知道自己身负的重任吧!所以,朕愿意放手,愿意让你去宫外过些,没有争斗的生活,退出这个舞台。”
我的心涩涩的,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他了。我觉得他冰冷残酷,行为乖张,却不知他每日里面对我这个‘奸’细,束手束脚地生活是多么的难过。面对的是想爱不能畅开爱,想恨不能畅开恨,想杀又杀不得的尴尬痛心局面。他当初放手,确实是为我好。当时我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他的不舍,现在想起他抱着我喃喃自语的情景,他定是难过极了。
他没有,畅畅快快的毫无顾忌地爱我的机会。
清贵人的那张短签,没有给他机会。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仰起脑袋将泪水‘逼’回眼眶,“好,既然这样,我们别玩了,回到上面去,我给你机会好好的对付我好吗?”
“你这么笨,不用人对付,便自己败了!你还有跟我斗的资本吗?”
“你”
我重新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去,“你这人,你不是要死吗!不再出去了吗?反正要死了,说话就不能好听一点啊!难道我真的那么笨,让你跟我斗的‘欲’望都没有?”
虽然承认自己很笨,但还是有一点点悲哀,毕竟没有哪个人愿意当愚蠢的人。假如我很聪明的话,说不定就能破解现在这个让澹台那速和宗伯孤注都伤得极深的必败之局!越想越生气,咬着嘴‘唇’‘揉’自己的衣角,半晌没说话。
蓦地用力拉住宗伯孤注的胳膊,就将他往外拽,“跟我走,跟我离开这里!我是不聪明,没资格跟你斗,可是上面,有资格跟你斗的人大有人在,难道你就要这样认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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