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青觉得,自己跟的这个主人,可能有点疯了。
虽然从她一脚将人鱼踢进海里的时候,他就觉得林三酒看起来隐隐地有些状态混乱而且戾气十足;可是在飞船上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季山青以为她的情绪应该已经平缓下来了——
直到丛林中露出了隐隐约约的人影时,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这些人影就像是往一个还没完全熄灭的火堆上又浇了汽油,身边的女人猛地燃起了一股犹若实质般凶厉的怒火;还没等季山青反应过来,林三酒已经骤然冲了出去——她身影刚一消失在了树林里,几乎是眨眼之间,林子上空就飞出去了一个血红的身体。
……如果有什么比一个疯子更可怕的话,那一定是一个精准而冷静的疯子。
轻轻纵身一跃上了树,季山青有几分紧张地蹲在树枝上,瞥了一眼远方熊熊的火势。
在偶尔一道尖锐的呼哨声里,时不时会有一片树木颤抖着沉入丛林中;人的高叫“轰隆隆”的炸响时不时从空中喷起的血光一股股直卷天空的浓烟……
此时的林三酒,早像一头疯了的犀牛一样,在海岛上横冲直撞,所经过的每一处都伴随无数火和血——季山青眯眼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心里百般不情愿地定好了主人的位置,从枝叶中悄悄穿行了过去。
从林三酒最开始喊的那一声算起,到现在也过去了几乎半个小时了;在发觉头几个查看情况的人都没有回来以后,战奴训练营终于派出来了他们真正算得上战力的人物——数个驾驭着一群战奴的训练师。
战奴训练营的人,显然是希望能够在远离自己主基地的地方将入侵者解决掉;自从一头钻进了林子里以后,躲在林叶里的季山青已经瞧见了好几个战奴模样的人。正一边搜索着林地一边朝林三酒的位置摸了过去。
战奴训练营的“训练师”和战奴们之间的区别,清晰得一眼就能认出来——每一个已经驯化完毕稳定成熟的战奴身上,都被涂上了黑色的油彩,也至少被剥夺了一种感官能力。有的人脸中间没有了鼻子,只剩了一个大窟窿;有的人一只眼皮被割掉了,露出了漆黑的眼窝;还有的一边耳朵被刺了个稀烂,留下了层层干涸的结疤……如果说有什么是相同的。那么大概只有他们麻木而凶狠仿佛完全抛弃了心智一般的空洞眼神了。
季山青仔细地看过每一个从他脚下走过的战奴。又打量了一会儿他们来时的方向。叫他微微松了口气的是,这些人里并没有模样符合林三酒描述的少年男女。
要是主人想救的人也成了这副德行的话……想到这儿,季山青打了个战。赶紧加快了速度,朝前方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跳了过去。
“啪嗒”一声,一根被踩断的细枝掉在了地上。
季山青双手抱着树,浑身血液都被吓得凉了。
在远处此起彼伏的各种战斗声响下。按理说不会有人能听见这一点点声音才对……他屏住呼息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见四周的丛林里果然没有传出半丝异动。看样子刚才的战奴们都已经走远了——他这才吐了口气,伸手拨开了眼前的树枝。
一双巨大的如同玻璃球一般的眼睛,正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礼包凝住了。
“嘿嘿嘿,”圆鼓鼓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了一点。抬起了下巴。与这人又圆又大的眼睛相比,他的脸实在小得不成比例,不管怎么看都会让人想起狐猴来——“想不到嘛。躲在树上偷偷懒,也能撞上一个入侵者。”
季山青二话不说。手一松,身体登时便从树枝间坠了下去——
“小娘皮还想逃?”树叶里传来一声尖笑,紧接着从树上落下来了条条黑影,呼啸着便朝礼包卷去——季山青身为礼包,体重只有人类的五六分之一,因此下落速度也慢;即使他努力拧身躲避,依然还是立刻被一条黑影给扫了个正着。
在黑影刚一触到季山青身体的同时,那狐猴一样的男人,立刻声音尖锐地高叫了一句:“三个能力随机交融后产生的新能力,在礼包杀死下一个人之前,本能力不会变化。
在快速催生出一系列狂热而高速的经济发展后,这个人为吹起的泡沫越来越大,逐渐超出了市场自我调节的范围……当它终于破了的那一天,造成了随处可见的一片萧条和恐慌。
本能力也能够用同样的原理,将目标对象的攻击吹成一个个“泡沫”;在鼎盛时期,目标对象能够发出比最大威力还远远可怕上好几倍的攻击,然而一旦泡沫破掉,所有攻击顿时都会变成后劲不足的疲软无力。当然,泡沫总是选择在攻击接触到能力主人之前破掉,这一点谁也没有办法。
ps:经济泡沫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在一段时间内泡沫破灭引发连锁反应是正常现象;但是假如想连续使用经济泡沫的话,那就不符合经济规律了。请使用者务必掌握好使用尺度。
狐猴脸色才刚刚一变,正要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时,季山青已经脚下一蹬,合身就扑了上去——才一按住了对方的胳膊,对自己战力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的季山青,就一边费力地压住狐猴,一边扯开嗓子大喊道:“姐!姐!你快过来!我找到训练营基地了!”
即使受了伤能力和武器又都疲软了,狐猴的体力也远远超过了季山青;他咬牙蓄力,在挣扎了几下后终于一掀胳膊就将礼包给甩了下去,随即猛然从怀里抽出了一根尖刺样的东西,高高地就向下扎去。
只是才刚一举起手,狐猴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从他的耳旁露了出来。
“好极了,那咱们走吧。”林三酒声音沙哑地说道。“要这个人带路吗?”
季山青万万没想到林三酒竟然真的能来得这么快;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刚刚死里逃生的礼包不由愣愣地转过了眼睛。
远方丛林中燃起的熊熊火势,如同鲜红长舌一样不断****着天空;从林三酒双足所立之处,一条淋淋漓漓颜色几乎发黑了的鲜血痕迹,间杂着人体碎块,一路蔓延进了林子深处。从浓烟里,季山青隐隐闻见了焦尸身上脂肪被烧起来时所散发出来的臭气。
跟狐猴纠缠的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刚才来自于敌人的声音就全都消失了;他立起耳朵听了听,除了火焰的噼啪声风声海浪声之外,天地间竟然不知何时静得让人心慌。
……他开始有些相信,自己的主人是真的疯了。未完待续。
ps:啊啊啊啊来不及了先发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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