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缈红尘不堪言,纷纷俗世怎脱肩。
错把海棠当婿配,哪知姻浅缘不全。
上回说,王员外一行人到了学堂,把那个冒名顶替的马德方教训了一翻,最终还是将祝英台请到家中,这回,先来看看祝英台将王小姐如何医治。
那员外爷,把个祝英台请到了府上,分宾主看座献茶的,好不热情,茶罢,英台问道,员外爷劳师动众的要晚辈来府上,想必是有着难以明言之处才如此这般,都到自己家了,有何甚事,直说也无妨?
员外爷道,祝公子不愧是明理之人呢,既然祝公子都这么问了,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实不相瞒,小‘女’卧病在‘床’已有多日,请过大夫用过‘药’也未曾见得好转,这次请得公子到来,就是要公子为小‘女’治病的,还请祝公子恕老夫的不是之处,务必要为小‘女’费一翻心思,治上一治,老夫感‘激’不尽。
这祝英台听得员外爷说是要她来给小姐治病,便是啊了一声道,员外爷,您怎么拿这种事儿来跟晚辈开玩笑呢,晚辈只是个书生,说到琴棋书画倒还可知一二,这治病行医,晚辈却是不懂,员外爷还是另寻名医给小姐治病为好,也免得误了给小姐治病的大好时机啊。
员外爷道,老夫也知道你不会治病,所谓,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呢,老夫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才请得公子来给小‘女’治病的,无论好坏,老夫也都不会怪你。
英台道,既然是心病,员外爷就应该去找病的源头为小姐治病才是,为何要找晚辈来此,这岂不是走弯路了么?
员外爷道,不瞒公子说,小‘女’之病正是因公子而起,若要治好小‘女’的病,这天下也只有公子你一人能行,所以,老夫才到学堂请得公子前来,无论如何,也要请公子试上一试。
英台道,因我而起,这也太那个了吧,我与令嫒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怎么会是因我而起呢,只怕是员外爷‘弄’错了。
员外爷道,实事却是如此,老夫怎能拿小‘女’的‘性’命来开玩笑呢,说实话,要不是之前小‘女’与公子有个一面之缘,她如今也不会有如此之病,只要公子肯伸援手,治好小‘女’的病,老夫定当重谢。
丫头在一旁道,是啊,祝公子,自从那日小姐得以祝公子相救之后,就看上了祝公子了,为此,还去镇上找了你十几天,可是都没找着,回来就病倒了,常常在梦里都叫着祝公子呢,请医用‘药’也都没个结果,大夫们都说小姐得的是心病,所以才请祝公子来的,祝公子,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家小姐吧,你若是不救她,这天底下就没人能救得了她了。
英台道,救,你教我怎么救啊,像这种病,我也曾听人说起过,说什么须得饮其血、食其‘肉’方能治好,我流点血,削点皮‘肉’倒也不见怎的,可这种方法只听其言却无其载,行不行还不知道呢,搞不好两者鸣呼,那可怎生是好啊?
员外爷道,祝公子放心,那些饮血食‘肉’的法子都是民间庸医们道听途说而来的,老夫祖上三代都是行医卖‘药’的,那医书上就没有用人‘肉’治病这一说法,这么说吧,老夫这一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只要公子能伸援手,治好小‘女’的病,既便是要老夫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
英台道,员外爷言重了,医者本以济世救人为重,收取诊金‘药’费是应该的,又岂可教病家倾家‘荡’产呢,既然员外爷也是医家之后,晚辈也就直说了,晚辈早年也看过一些医书,对用‘药’行医也略知一二,在书中也确是记有这样的病,也有医治之法,不过,有句话晚辈得说得前头,我可只是照方抓‘药’,至于医不医得好,那就得看令嫒的造化了。
员外爷道,好吧,如若真是天不留人,老夫也不会怪你。
当下,那丫头便将英台引至小姐房中,一进‘门’,就听得小姐那低沉的声音再叫喊着祝公子呢,走到‘床’前,丫头弯下身子道,小姐,快醒醒,祝公子来看你了,连叫了几声,也不见小姐有所反应,又伸手轻轻摇了几下,再叫几声,这才见小姐微微地道,别再吵我了,祝公子怎么会来呢,你也在骗我。
丫头道,没有骗你,祝公子真的来了,你就睁开眼睛看看嘛,他就在你面前,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管你怎么说,那小姐就是没有再应得一声,看得一眼。
英台上前,握着小姐的手道,王小姐,你看看我是谁呀,还记得我的声音吗,我是祝英台祝九郎,是你爹特地找我来的,你睁开眼睛看看呀。
这小姐听得是祝英台的声音,又听得说是祝九郎,这才微微地道,我记得这是祝公子的声音,我好想看看你是不是祝公子,可是我睁不开眼睛,只想睡。
英台道,那你睡吧,安安心心的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睁开眼睛看我了。
小姐道,你真的是祝公子、没有骗我么?
英台道,我怎么会骗你呢,是丫头和你爹去尼山学堂把我请来看你的,睡吧,记得睡醒了看我啊。
小姐叨唠了两句,这才睡了。
员外爷和夫人走过来轻声道,祝公子,小‘女’的病能治好么?
英台道,我们先出去说吧,免得吵着她睡觉,说完,将小姐的手放进被窝里,一行人这才离了小姐房间,到至厅中,英台道,令嫒的病能不能治好我不敢说,但看她的脉像并无大碍,只是她忧思过度,伤心损元,导致心神不宁、身体特别虚弱,我先开一付宁神益气、补虚赔元的‘药’给她服用,如果管用的话,令嫒就算是有救了,要是不管用,员外爷也只得另行他法了。
员外爷道,有劳祝公子了,对了,要些什么‘药’,叫丫头带你去取就是了。
少时,丫头引英台来至一间屋子,往里一看,里面的摆设和‘药’铺一般,走进里来,英台道,这里倒像是‘药’铺啊。
丫头道,这里不是‘药’铺,是从‘药’铺里搬回来的。
英台道,‘药’铺里搬回来的,在‘药’铺里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要搬回来呢?
丫头道,是啊,我们老爷祖上至今有三代都是卖‘药’行医的,这些都是从老老爷的‘药’铺里搬回来的,以前,老老爷在镇上行医,后来年岁已高,老爷就把他接回来,这‘药’也一并搬回来方便庄上的人用,不久前,老老爷去世了,这里就一直这样了,对了,你看看所须之‘药’齐不齐,要是不齐的话好叫人去买。
英台道,看这样子,大至是齐了吧,那些也并非名贵稀有之‘药’,一般的‘药’店都能凑齐,你去把煎‘药’的家伙找来,一会儿好用,丫头应了一声,便从一角落里搬出个火炉和煮‘药’的罐子,生了火,少时,英台将‘药’备齐放入罐中煎煮,丫头见英台亲手煎‘药’,便道,祝公子,你去休息吧,这些事我来做就行了。
英台道,没事啊,反正也是闲着,还不如在这里消磨一些时间的好。
丫头感叹道,我家小姐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气,还得劳祝公子亲手为她煎‘药’。
英台道,这有何不妥吗,我本来就是你们请来为小姐治病的,煎‘药’是理所当然的事,再说,这煎‘药’也得看火候啊,要是火候不够,‘药’效就不好,那你家小姐何时才得好起来啊?
丫头道,煎‘药’也这么讲究啊,以前,老老爷在世的时候没听他说过呢,都像这般把‘药’装好,煎得差不多就可以了。
英台道,有些‘药’不用讲究,直接煎了就行,但有些‘药’却讲究得很,比如说‘弄’个什么丹的,这煎、煮、熬、炼,不足七七之数就不能成丹,也不能用。
丫头道,祝公子、你真行,不仅人品好,还懂得医道,若我不是个丫头,今生也非你不嫁。
英台道,你说话倒是很量行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丫头也是人,也有自己所向往的一面嘛,总不能因为自己是个丫头就有所不为了吧?
丫头道,话虽如此,可实事就是这样,丫头就是丫头,命就是那么的贱,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个丫头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我本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多‘蒙’老爷夫人收留了我,跟小姐做了贴身丫头,还好,老爷夫人从来就没有嫌弃过我,小姐也很疼我,还时时的护着我,也不知道是我遇上了好心的主子,还是那前世的夙缘如此,又也许是我的命比别的丫头好一点吧。
英台叹息道,在这世间上,又有谁愿意去做下人的呢,她们都是被世道和环境‘逼’迫的,我们家‘吟’心也是从街上捡回来的,跟了我有十一年了,虽然她只是个下人,但我们却从来没有把她当下人看待,也从来不亏待她们,因为,下人们做的事远远比主子做的多,也比主子辛苦,既便是没有功劳也总得有点苦劳吧,哪个大户人家不是靠下人吃饭呢。
丫头道,祝公子,你真是个好人,我也跟了小姐十于年了,虽然她们都对我很好,但从来没有听主子像你这般的说话,如若所有的主子都像祝公子和我家小姐这般的好,就算做下人也不枉此一生啊。
两个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不觉间,早已过了许多时候,那‘药’也煎得恰到好处,二人将‘药’汤拿去喂小姐喝下,丫头问道,祝公子,小姐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啊?
英台道,如果不叫她,明早自会醒来,今晚就让她好生睡吧,对了,明日一早给她煮碗粥,醒来之后给她喝,记住了,粥要煮得烂一些,免得你家小姐吃了伤胃。
丫头道,这个粥也要讲究火候么?
英台道,没讲究,煮好就是。
丫头听完转身去了,英台坐在一旁叹息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先是抱打不平救了她,这下又成了人家大夫,也罢,只希望这小姐不是那么的短命,能早日好起来,我便是可以功成身退了,只是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管她呢,反正我又不是大夫,治不好也坏不了我名声,叹未了,此时已将入夜,只得一个人回房中入睡,一夜无话。
次日,英台一早就来到小姐房间观望,丫头也按英台的吩咐煮来了粥,进得‘门’来,见英台也在房里,便道了声祝公子早,接着便问小姐有没有醒来,英台道,也该醒了吧,你叫来试试。
丫头放下粥,到榻前一叫,还真的醒了,那小姐微微睁开眼睛道,是你啊,不是说祝公子来了吗,他人在哪里呀?
丫头道,他就在你面前,你看看是不是了?
再一看,还真的是祝公子呢,便道,祝公子,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英台道,是啊,若不是你爹他们千方百计的找到学堂去,还真的就见不到我了,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啊?
小姐道,倒是清醒了许多,只是身上都没力气,你能不能扶我起来呀,我想坐一会儿。.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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