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道,对呀,我都忘了你是媒婆了嘛,怎会说他不好呢,那马德方在尼山读书时,凭着他爹是员外,叔叔是太守,以为没人敢惹,简直就是个目无尊长,处处作恶,时时害人的家伙,要不是本姑娘天生会得一身好武艺,只怕是在尼山学堂就已死在他手上了,莫说我早已许给了他人,就是没有,也不会嫁给那种**不如的东西,说不准哪天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媒婆道,这怎么可能呢,既便那马德方再坏,也不至于坏到伤害自家亲人吧,再说了,在尼山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呢。
英台道,是吗,就因为不知道我是‘女’儿身就可以胡作非为害人‘性’命吗,那我也是男人啊,男人的命就可以任由他马德方不当回事儿吗?
这媒婆被英台问得无话可说,便向祝老爷道,祝老爷,您可得说句话呀,之前的马德方虽有对不住小姐的地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马家可是诚心与祝老爷结亲的,这可是‘门’好亲事呢。
祝翁道,我还能说什么,昨日老夫都说得很清楚了,英台早就许给了梁山伯,叫他马家另选亲事去,你今天又来,难到这若大一个苏州就只有我祝万才有得‘女’儿么?你还是走吧,免得赶你出去。
媒婆道,看祝老爷跟小姐的意思是这事儿没得说处了?
英台道,还说什么说啊?你没听见我跟爹刚才说的话么?赶快走吧,免得又要撵你。
媒婆道,祝老爷、小姐,既然是这样,老身也无须多言,不过,老身还有几句话要说,老身这次来时,马员外和马公子曾有吩咐,若是员外爷答应了这‘门’亲事,这礼尚往来一切都好说,若要是不答应,马员外只好据实以报,将英台小姐去尼山读书的事上报朝庭,你可别忘了,这苏州太守可是那马德方的叔叔,要将祝小姐去尼山之事上告朝庭,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怕到时候,不仅你祝家庄有罪,就连那尼山学堂也会受到牵连,员外爷,这祝家庄是你自己的,你可以随意,但是,那尼山学堂可是天下人的学堂,要是因小姐之事给毁了,这个千古的罪名,祝老爷怕是背负不起吧,只要员外爷答应这‘门’亲事,不仅可保尼山学堂和祝家庄安然无恙,还多了一‘门’有财有势的亲家,这岂不是一举几得吗?
祝翁道,一举几得,当初我亲口答应梁山伯,当他金榜题名之日,就是取小‘女’之时,如今又要反悔,你叫我以后如何向梁山伯‘交’待呀?
媒婆道,祝老爷,别说老身没提醒您,你虽将小姐许与了梁山伯,但那只是你们两者之事,既无三媒,也无六证,莫说是如今那梁山伯还没回来,既便回来了,这无媒无证之事,他梁伯又能如何,那马家可是苏州有财有势的人,咱们及惹不起,也斗不过,你是要对梁山伯有‘交’代,还是要保祝家庄和尼山学堂,你自己决定吧,老身这就到外面去等着,若一柱香之后没个回音,老身也就不进来了,说完便出去了。
夫人便问道,英台啊,这媒婆说的话是真的么?
英台道,不错,我朝开国以来,就不许‘女’子入学堂读书,所谓学堂者,乃是专‘门’为朝庭培养栋梁的地方,视为天下之圣地,在学堂内不许‘女’子出入,何况是像我这般的在那里待了三年,若那马家真是告了上去,一但追究下来,这不仅是祝家庄有罪,就是那那尼山学堂也会受到牵连。
祝翁道,那、这如何是好啊,没准梁山伯就快要回来了,一面是尼山学堂,一面是我亲口许的诺,若要保得尼山学堂,又怎么向梁山伯‘交’代呀?
英台道,爹、娘,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你们且放心,为了尼山学堂和祝家庄,我决定答应马家的婚事,梁兄若是来了,就实话告诉他吧。
祝翁道,英台啊,你得想好了,这可是你一生的幸福啊,爹当日许诺于梁山伯,也是看在你和他有着分不开的情义上啊,你要是不愿意嫁去马家,爹跟你一块儿扛,大不了,这个祝家庄不要了。
英台道,爹、娘,你们为孩儿做得太多了,孩儿去尼山学堂皇本身就是个错,若当初听了爹娘的话,又哪能惹来这些是非呢,媒婆说得没错,祝家庄是祝家的祝家庄,可那学堂却是天下人的学堂,我们就算扛得起也丢不起呀,就答应了吧。
祝翁夫‘妇’也只得随‘女’儿之意。
一家人定了主意,将媒婆请了进来,设宴款待,那媒婆得了庚书,排了黄历,定于来年农历三月初三迎娶英台过‘门’。
有诗为证:
大摆宴席把媒待,庚书‘交’与马德方。
英台许与马家去,岂知成双不成双。
不说媒婆报喜事,回书再表祝家庄。
却说这祝家正愁着怎样向梁山伯‘交’代,那梁山伯却是来了,这日,那管家见得山伯与四九远远而来,便报与老爷和小姐知道,祝翁一家人都来‘门’外迎接,山伯与四九下了马,走上前,扯住英台的手道,贤弟,我回来了,当今圣上英明,赐了我一七品县令,着我回原籍任职,今天就是来接你过‘门’的。
英台滴泪道,梁兄,你回来得太晚了,要是早来三日就好了。
看着英台泪流满面万分痛心的样子,山伯又是着急又是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贤弟,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我来得晚了?
众人不言,‘吟’心低声道,梁公子,你怎么才来啊,姐姐在昨日已经许配给苏州城西马德方了,不过,是被‘逼’的,就因为姐姐在尼山学堂读过书才被迫答应,我们也是没办法呀。
山伯听得此言,便是很‘激’动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多等我三日,是不是因为我梁山伯穷啊?
祝翁道,山伯啊,老夫当日将小‘女’许配与你,就没有看在贫与富的分上,也不是因马家富有,才要将小‘女’许与马家,只是,那马家拿英台去尼山学堂的事来‘逼’婚,若是不答应,他就要告上朝庭,那尼山学堂只有一个呀,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委屈你了。
英台道,梁兄,对不起,若有来世,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吧。
说完话,将双手从山伯的手中宿了回来,转过身,不舍地往屋里走去。
看着英台的背影渐渐消失,山伯很是伤心,也只好空着手回去了。
真个是:
巫山半路惊残梦,镜‘花’水月缘成空。
美满姻缘烟消去,但得来生几时逢。
这梁山伯与四九听了祝家人的一席话,只得别了祝家庄,径转卧龙岗而去,一路上,只闻得梁山伯衰声叹气,怨声连连,叹此生夙与英台无缘份,怨无知大好姻缘负他人。
四九道,公子,你这叹来怨去的都怪谁了,还不是你自己,想当初,祝英台与公子同‘床’三载,是你自己没眼光,误把天仙当罗汉,那倒也罢了,马德方虽有些为人不正,使了些手段,但人家却是明媒正取有得说法,走在你前面,而你,人家祝英台明明叫你取得功名后早日回来,可是你这一去就许久不见回来,是你自己误了时日,现在人已许与马家去了,你再怨再恨也是于事无补了。
山伯道,你懂什么,那学堂众多学子中,有谁认出英台是‘女’的了,在尼山,英台是曾千叮万嘱的要我早日回乡,可谁知道她话中别有用意,另藏玄机啊,你知道吗,那祝老爷好不容易才允了我和英台亲事,却又被马德方横生枝节抢了个先,还拿英台去尼山的事来‘逼’婚,不多不少的三日,就断送了一段大好的姻缘,这可能就是天意吧。
四九道,对了,那祝英台在尼山时与你一张‘床’上睡了三年,就连你都不认得祝英台是‘女’的,那马德方又是怎么认得的啊?
“是啊,要不是那自改一韵的公子与祝英台有过一翻较量,那马德方又如何能知道呢,就算知道,也得晚些儿才是”。
山伯道,你真笨呢,你刚刚不是说马家是明媒正取吗,那媒婆是干什么吃的,没事就走三家窜五户的,那里有个姑娘,她们是知道得很。
四九道,那就只怪媒婆了,要不是媒婆,祝英台也不会被‘逼’许到马家去。
山伯叹口气道,这也怪不得,要怪也只怪老天无眼,我梁山伯没这个福气,我跟英台本该是一对,谁知道却是巫山路上惊残梦,奈河桥上不相逢,今生今世只怕是再也找不到像英台这么好的人了,我真是不甘心呢。
四九道,你有什么不甘心的,谁叫你不早些儿回来呢,再说了,天下间又不止祝英台一个是‘女’人,像公子这等才貌,如今又是一方县令,回到家里呀,不知有多少媒婆找上‘门’来为你做媒呢,到时候,随公子选个比祝英台更漂亮的,那也是公子的福气啊。
山伯道,你懂什么呀,别的姑娘再怎么漂亮,那怎能跟英台相比,英台不仅人好,而且还是三载同窗的结义兄弟,莫说别的,就是这份感情也就够难得的了,再说,你也看到了,人家英台文质彬彬,眉青目秀的,像英台那样漂亮的姑娘天下能找出几个来呢。
四九道,少爷,你就别想得那么多了,祝英台是有些漂亮,但是,这天下间,又不是只有她祝英台是美人儿,等你上任之后,我们四邻八乡的走访走访,我就不相信还找不出一个比祝英台好的‘女’人来?
山伯道,就算能找出一个比英台好上一千倍的‘女’人又能怎么样,我和她三年来的这段情义谁能相比,谁能代替,你要知道,爱一个人难,可是,若要把你曾经爱过的人忘掉,那可就更难了,我跟她毕竟有三年的结义之情,你叫我怎么忘,如何忘啊?
四九道,还结义呢,过不了多久就是马家的人了,难不成,你还想要那马德方叫你一声大舅子么,我劝你呀,还是就此忘了祝英台另处寻梅吧,要我说呀,你跟祝英台之间打从一开始就是孽,而不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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