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一气合元阳,红鸾星喜定吉昌。
天公作美人无福,管教南山梦一场。
上回说,梁山伯在梦里要祝英台路过南山时给他烧得一柱清香,拜上几拜方了其愿,这回,且看那梁山伯的梦是否能得个圆满。
话说次日,乃是大周敬王三十三年‘春’、历年三月初三日,红鸾星临凡,大吉,宜嫁娶,这正是祝英台出嫁马家的日子,虽说是喜事,但祝家庄却也个冷冷清清,虽然是张灯结彩,亲朋好友却都是闷闷沉沉、那‘门’口连个招呼客人的管事都没有,马家一队迎亲轿马笙箫鼓乐的来到祝家‘门’下,等了好久,都不见得有人出来招呼,好半天才见‘吟’心出来道,你们的马公子呢,我姐姐有话跟他说。
一旁闪过马德方道,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就快些儿道来,免得误了时辰。
‘吟’心道,姐姐说,要马公子答应两件事,若马公子答应,便可取得姐姐回去,若不答应,就别进这道‘门’了,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便是。
马德方道,什么事就说吧,只要不是太过牵强的事一律答应。
‘吟’心道,姐姐说,要到梁公子坟前上柱香,所以,到南山时须得停轿,还有,在‘花’轿未进马家大‘门’之前,马公子对我姐姐须得礼让三步,一切得随姐姐吩咐方可成事,若马公子应允的话就请进去吧。
马德方暗自心道,这该死的祝英台,都到这时候了还跟我讲条件,我就先答应你,等你上了路,看还由不由得你,意念间应道,行,到南山时允她下轿便是,不就是去上柱香吗,也误不了许多时辰,好歹那梁山伯也是她同窗好友结义兄长嘛,就依她说的办。
马德方话音刚落,那媒婆接道,马公子,这怕是有些不妥吧,梁山伯都不在人世了还上什么香啊,再说,这一柱香也不知会上到什么时候呢,要是误了时辰,那可就不好了。
‘吟’心听得媒婆这么一说,好是生气,将个媒婆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混’帐的老妖婆,甚是不通情理,人死了上柱香都不可以吗,等一柱香烧完也没有多少时辰,哪就误事了,我姐姐她深知礼仪,熟读古今,通大学之道,晓世俗之情礼,有盖古之盛义,跟死人上柱香怎的就不妥了,你通晓什么,你能懂什么,你只懂得扛着你那张破嘴整日里走家窜户招谣过市的说张三长,道李四短,举东家贫,论西家富的,除此之外,你还会干什么?
那媒婆被‘吟’心骂得是火冒三丈,怒气冲天,抬手指着‘吟’心,嘴里恨道,你,你,你,你这个黄‘毛’丫头,仅敢如此无礼,只怕是将来没人敢要哦。
‘吟’心道,没人要也不用你‘操’心呢、老妖婆。
这‘吟’心左一个老妖婆右一个老妖婆的‘乱’骂,媒婆听了也很是伤心,便是顿足垂‘胸’的道,哎哟,这祝员外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嘴恶‘女’儿来哟,真是有愧祝家的祖宗呢。
‘吟’心道,我有愧祝家的祖宗,你才有愧你家的祖宗呢,别的事不干,就会扛着那张破嘴到处说媒,尽干坏事,当心被雷劈呀。
‘吟’心说的也没错,那些媒婆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愿,也不知干了多少拆东墙补西墙的好事,又哪里意识到自己曾经干过坏事,毁过人家姻缘,就如眼前来说吧,要不是那媒婆仗着马家之势张牙舞爪虎狐假虎威的,那梁山伯也不会死得那么快,若这般的事情不遭雷劈,倒是她祖上积德了,
这媒婆又气又恨,却也找不到一句象样的话来反击‘吟’心,只在那里暴跳如雷地发肝火。
众人见媒婆那气及败坏的熊样,都笑她着实的好看。
马德方见媒婆与‘吟’心俩骂得不休,便道,你闭嘴吧老妖婆,干嘛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还不赶紧办正事,又转首对‘吟’心道,去告诉你姐姐,就说她所说的条件我马德方一律答应,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吟’心见马德方应允,这才进到屋里,将英台请出,辞祖上轿,着四人将‘花’轿抬起,‘吟’心跟随在轿侧,一队人马又吹吹打打的出了祝家大‘门’,直往苏州城西而去。
祝英台在轿内时不时地问‘吟’心,到了南山没有,‘吟’心只道,姐姐请安心的坐好,等到了南山,我再告诉你便是,过了多时,一行人来到得南山路口,‘吟’心对英台道,姐姐,此间便是南山路口,上面就是梁公子的坟墓,你可以下来了,当下,便唤轿夫们停下轿来,让英台前去燃香祭拜。
那马德方本是个多心的人,他原本答应祝英台一路上随她,只不过是想哄得英台上轿罢了,至于行在路上,听不听她的那是另一回事,忽的见个‘花’轿停了下来,便上前喝道,怎的停下了,谁叫你们停的,难道你们不懂规矩吗,有谁的‘花’轿在路上停过?
轿夫们一个个都不敢言语。
‘吟’心道,你吼他们作甚,是我叫他们停下的,有本事朝我吼好了。
马德方又冲着‘吟’心道,你,难道你没听说‘花’轿在路上是不能停下的吗?
‘吟’心道,知道啊,这我当然知道了,可是也有在路上不得不停的规矩呀,马公子不知道吗?
马德方道,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
‘吟’心道,是吗,我姐姐在上轿之前,曾要马公子答应在‘花’轿进到马家大‘门’之前一切得由我姐姐做主,你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的,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记得了,莫不是马公子想赖帐?
马德方道,什么赖帐不赖帐的,我压根儿就没答应,只不过是想哄得她上轿罢了,自来都是夫唱‘妇’随的道理,哪有新娘子提条件的,若是平常些的倒也罢了,还要去拜祭死人,我马德方今天是来取亲的,不是来搞祭奠的。
‘吟’心道,马德方,你也在尼山读过书,也同样是在孔夫子座下‘门’生,我姐姐都通大学之道,晓世俗之情礼,怎的你就不通大学之道,不晓世俗情礼呢,难道马公子真是像人们说的那种欺世盗名的伪君子么,还真没想到堂堂马员外之子,居然是这等人物,可怜那马员外怎的就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真是丢了马家祖宗的脸了,再说了,我姐姐现在还未进你马家大‘门’,一切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脚的。
马德方道,你就骂吧,你就是骂上天,骂下地我马德方也不会少下半斤八两的‘肉’来,吃亏受累的反倒是你,今日是我取亲,凡事我说了算,我倒想看看这新娘子怎么走出这轿‘门’儿。
‘吟’心道,好啊,那我也告诉你,今天这新娘子走得出轿‘门’儿还好,若是走不出,你也别想把这‘花’轿抬进苏州城去。
马德方只得向众人怒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都跟我启程,若谁要阻拦,就绑了放于轿一并抬走。
‘吟’心暗道,想跟我横,看看到底是谁最狠,意念间,将手把住轿沿道,谁敢动手,我就教这喜事变成丧事,要有不信的就来试试看。
好个‘吟’心,就那么一句话,众人都不敢动手,只对视了一下,仍站着不动,见众人都不语不动了,这才掀起轿帘,叫祝英台前去焚香祭拜。
英台这才缓步走出轿来,望梁山伯坟前而去,那红红的衣裳在绚丽的阳光之下,显得是格外的‘艳’丽耀眼,满头珠钗的祝英台,看起来甚是很沉静,但沉静的她却有着超凡脱俗的美丽和善良,那沉静的面容更有着慈航般的温柔和慈祥,英台不声不响的走着,‘吟’心却如天使般的在后面护着,两个人在众人的视线中渐渐远去,看着那一步步远去的祝英台,众人都为之惋惜不已,只道是苍天无义,世道无情,为什么要让世人演绎出这样的悲局来,唯有那马德方不为之动情,便大声吼道,你们都看着干什么,还不去把新娘子给我拉回来,众人见斥,便上前追赶,‘吟’心自腰间拔出剑来,拦住众人道,谁敢上前,我教他在这里陪梁山伯一辈子。
众人见‘吟’心拔出了剑,都不敢上前,马德方打马上前道,一个黄‘毛’丫头就把你们给唬住了,都给我上去把新娘子拉回来,我倒要看看她手上的剑有多厉害。
‘吟’心道,马德方,你还是省省吧,我这个黄‘毛’丫头不比你府上的那些丫头,她们怕你,我可不怕你,如果你再敢进前,我定教你给人抬回去,到那时,我看你还有多少威风可逞。
那马德方也听说过‘吟’心的厉害,自知不是她的对手,便道,好,算你威风,要不是之前我也答应过,就凭你也想拦得住我,我等就在这里等她拜完后再请新娘子上轿也不迟,一行人便在那里看着英台在坟前燃香礼拜。
只见英台直至坟前,摆定素品,燃了素香,倒身下拜,在坟前哭诉,此有祭文为证,
文曰:
时维,大周敬王三十三年‘春’、三月三日,设奠之辰宜祭之吉,愚妹祝氏英台谨以香烛钱帛致祭于:新故贤兄梁山伯之坟前吊以文曰:
东风吹落千树叶,衰声惊动世人悲,离别后,泪长倾,心随长江‘浪’悠悠,曾见面把奴丢,好似山溪水,一去不回头,倚‘门’望白云收,无人共语独自心忧,想前生未曾修,一片恩情付水流,明中喜暗中愁,知音不见泪长流,想当年共寒窗功书史情义浓,兄想挂印、奴想封候,奴把心猿系定意马全收,红尘事一旦休,兄却无心坠钓,奴反有心吞钓,皆因纲常为重法纪在头,虽有长江水,难洗一身羞,自别后,深更夜静独坐绣楼,想把残诗对目,尤恐寂静又多愁,只得白日思夜来忧世事尤如水上浮,路上题诗多少句,句句说有后来头,兄不醒面带忧,光‘阴’易过,日月难留,一日如月,一月如周,正愁眉,心下丢,四九来到细说原由,奴把书信看,伤心泪不收,言中甚凄惨妙‘药’也难求,回了梁兄话,阎君把笔勾,
呜呼,梁兄驾鹤去,快乐往西游,兄倒逍遥快乐,奴家日日忧愁,茶饭少吃,穿衣不周,马家来接,礼物皆丢,坟前一拜细说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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