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毫不迟疑地将三杯酒喝了,执起酒壶道,掌柜的有如此‘胸’怀真是难得呀,但小‘女’子要罚掌柜的三杯、还请掌柜莫要推辞。
熊文通道,我敬姑娘是因为姑娘帮我劝解夫人和小‘女’,有恩有德,礼当致谢,可姑娘要罚我这是何等说法呀?
英台道,掌柜的不问,小‘女’子还真是忘了,这三杯罚酒是有原因的,这第一杯是罚掌柜的有此一生能开得这么大一个客栈而罚的,第二杯是罚掌柜的伤天害理、冥灭良心,杀人劫财还‘逼’人成婚而罚的,这第三杯嘛是为所有在这里丧了‘性’命的人讨回公道而罚的,你说这三杯酒有没有得说法呢?
熊文通听了,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说法呢,想讨回公道,你行吗?不瞒你说,在我这儿住宿的客商确是不少,在我这儿死去的也不少,如果他们能讨回公道,还等得着你来么?你一个‘女’娃娃孤身一人来到此处,能有几多本事,我早已在酒里下了‘药’,一会儿之后你就只得听我的,等你我拜了堂成了亲,‘洞’房‘花’烛之后看你还能做什么?
哎,这熊文通哪里知道,英台在下山之前吃过一颗能使人百毒不浸的小还丹,任凭他那个什么‘药’再狠也不管事。
英台听得此言,很是生气,怒道:你这个杀千刀的家伙,穿万箭的东西,既便是你这酒中有‘药’,又能把我怎样,我的本事你还不晓得呢。
你听着,我:
自小生来德‘性’强,白沙岗上把名扬。
七岁拜师知文武,二八之年走战场。
手‘挺’八尺点钢枪,骁战阵前众儿郎。
枪林箭雨任我走,百万军中任吾狂。
稍把神威抖一抖,管教来者不还乡。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本姑娘今天就教你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
熊文通听了,也道,就凭你也想让我有个报应,还差得远呢,你也不晓得我的本事呢,今翻便说你一听。
我:
朝阳县内敢称霸,吴江地面我为王。
手中存有擎天柱,要杀要留自主张。
过往来客定生死,八方财物我独装。
开有此店二十载,谁记多少妙儿郎。
英台怒道,原来你是有人在背后撑腰,才敢如此妄为,今翻遇上我这不怕事的姑‘奶’‘奶’,管教你那擎天柱也一发了帐,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你这辈子是没得这一天了。
祝英台本有着擒龙捉虎的本事,推山挟海的斤量,哪里会怕得一个凡夫俗子给他撑腰,熊文通又哪里会信英台真有那般的本事,便道,你纵有飞天的本事,遁地的工夫,也休想逃出我这白‘花’楼,不妨说与你,我不仅在酒里下了‘药’,还在外面布置了人马,你若是从了我还好,要是不从,我只消喊得一声,你就休得想要活命。
这英台越听越是恼火,恨不得要将个熊文通一下了帐,便将酒壶举在手中望熊文通头上着力的一掼,声响处,只把个熊文通掼得是眼冒火星鲜血直流,那熊文通,晕呼晕呼的往头上‘摸’了一把,见满手是血,战战惊惊的指着英台要骂。
嘴里还没说出个什么,英台又飞起一脚道,给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磕头认罪去吧,说话间,便是着实的一脚踢了过去,哎,可怜的个熊文通好不经踢,被英台一脚踢得破‘门’而出坠于楼下,着实的响了一声,好一个丧尽天良的熊文通,就这一下去便是一命呜呼,死了。
英台与熊文通的一席话,早给那些住店的人听了个明白,又见得熊文通死了,便是一溜烟的走了个干净。
那小二见店主被英台踢下了楼去,忙到楼下一看,当他到得楼下时,熊文通早已是头破血流的没了气儿,便是大喊大叫地道,来人啦,杀人了,掌柜的被人杀了,掌柜的被人杀了。
那小二的一阵喊叫,早给那些在店里干事的伙计和熊文通的人听得,都抄起了家伙要为熊文通报仇,不一时,便有数十人持刀轮‘棒’的在楼下叫阵,要那个杀了店主东的凶手出来受死。
这一叫喊不打紧,可把个梁家母‘女’给吓坏了,都扯住英台战战兢兢地问怎生是好,这英台那里得怕,便叫那母‘女’二人休得惊慌,待我下去教他们走个干净。
好个祝英台,下得楼来,大声说道,那该死的熊文通是我杀的,尔等若是不想死,就给我把这里收拾了走个干净,不然,便教尔等也一起了帐。
众人齐声道,还得我家掌柜的命来,便饶你不死,不然,也教你给掌柜的赔命,‘乱’棍打死。
好一伙贼人,倒是干惯了打杀的勾当,喊一声打,便是蜂拥般的举着棍‘棒’刀枪罩英台杀来,这英台,且不慌忙,将手往上一探,夺得一条枪来,支开架子,使出解数,给众人没头没脸的一阵打,那消得盏茶功夫,就把这伙人打得个断胳臂瘸‘腿’的叫苦,都丢了手上家伙散了。
这母‘女’二人在楼上看了个清楚,不由地叫得一声了得,英台上得楼来,梁‘玉’小姐道,你真行呢,一个人,就那盏茶功夫,把那些坏人全打跑了,要是我也有得这般的本事,也不怕那熊文通开的这黑店了。
英台道,这般雕虫小技还算不得本事呢,像那上山捉虎,下海擒龙,沙场卸敌,捉怪拿妖的手段那才叫本事。
梁夫人道,看姑娘年纪也不过在二十之数,却有得如此本事,不知出自何人‘门’下?
英台道,实不相瞒,说起我这身本事不仅说来话长,而且还很悲观。
梁夫人道,若姑娘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英台道,那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想起当年的事来有些悲伤而已。
说起来,这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我本是苏州白沙岗祝万的‘女’儿祝英台,七六岁那年,‘女’扮男装去尼山读书,在半路上遇到了卧龙岗梁山伯,于是就以天地为凭,柳树为证,结为兄弟,他比我长一周天,就以兄长相称,同在尼山三载,却是寸步不离,日夜不分,同起同坐,就连晚上也是睡在一张‘床’上,三年来,我已深深地爱上了梁兄,可他却一点也没认出我是‘女’儿身,临别时,我多般比喻,要他早日回乡,可他又不解其中之意,后来,我爹要他取得功之名时来娶我,可就在他取了功名来到祝家时,我已在两日前被‘逼’许与马家了,我那梁兄就这样相思成疾,一病不起,不到百日身亡,后来,当我嫁去马家路过梁兄坟前去拜祭时,偶然间坟墓裂开,我便跳了进去,又‘蒙’师父黎山老母救起带回黎山白云‘洞’,拜在她老人家座下,历经八年,这才下山来,没想到,到了这里却碰上了如此之事。
梁夫人道,原来你就是祝姑娘,没想到你还活着,我们母‘女’能得重生,全‘蒙’祝姑娘丈义相救,真是感‘激’不尽,其实当年,山伯与祝姑娘的一切,的确是崔人泪下,听说祝姑娘入墓之后又被雷劈得化为飞烟,那更是叫人痛惜,没想到八年之后,还能与祝姑娘相识,这真是我梁‘门’之幸啊,只是我那山伯侄儿却不知投胎到那一方了。
英台道,梁夫人也不必忧伤,我梁兄也没死,我问过师父,说梁兄拜在终南山朝阳‘洞’云中子座下,你们不久就可以见面了,其实我也很想见到他,可是上天早有安排,我只好顺其自然听应天命罢了。
梁夫人道,听应天命,这话从何说起呀?
英台道,师父说我原本是瑶池仙子,给王母娘娘看守瑶池的,而山伯是灵霄殿的黑煞神,只因受以天命而生,故今生要受‘棒’打鸳鸯之苦,八年不得相见,虽然这八年已然过去了,我还是有些害怕,既然是天命,自然会有破镜重圆的一天,就走着等吧。
梁‘玉’小姐道,祝姐姐,梁山伯是我哥,我可不可以叫你嫂嫂啊?
英台道,这还不能叫我嫂嫂的,就叫我姐姐好了。
梁小姐道,怎么就不能叫了啊,你不是都跟我哥同过‘床’了吗?叫你嫂嫂也不亏你呀?
英台道,傻丫头,我虽然跟你哥哥同过‘床’,但他只把我当小弟看,我们是明正言顺的结义兄弟,你叫我一声哥哥也不亏你,我小字九郎,你就叫我九哥好了。
梁小姐道,我就叫你嫂嫂,反正你也说了要跟我哥破镜重圆的,早迟都一样嘛。
英台道,你要叫啊,就等到我与梁兄破镜重圆之后吧,眼下还有重要事儿做呢。
正说处,忽听得楼外又喊又叫的,要英台下去赔命,你道这是怎的回事,原来,那些被英台打得断了胳臂瘸了‘腿’的贼人伙计们,逃去告知了同伙的贼人李子真,这李子真一生气,便带了人来,要捉了英台抵命。
母‘女’二人与英台朝外一看,咦,足有百十来人呢,你看那:
‘挺’枪的,持刀的,人人勇猛。
戴盔的,着甲的,个个威风。
这祝英台那里得怕,手‘挺’长枪,走出‘门’来,到得阵前,问了一声,来者何人,在此大呼小叫的做甚?
那李子真大声说道,吾乃你祖宗李子真是也,你杀我兄长,欺我弟兄,着实的可恶,还不快快报了姓名受死,与我兄长赔命。
英台道,我是你家祖‘奶’‘奶’,要我受死,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得那等本事,你们这些贼人,早就该去与熊文通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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