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轻早晨醒过来,头有点疼。-好像是回家了,可是她是怎么回来的?关于去ktv之后的事一瞬间都记不起来了。
开‘门’去找水喝,发现家里好像没有别人了。君以轻推开主卧的‘门’,看到沉默的坐在‘床’上的时夏节,眼睛是红的。
“妈。”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气氛很不对。
时夏节没有答应,君以轻问:“小影和叔叔呢?”
时夏节盯着她看,君以轻被看的心里发‘毛’,时夏节的眼神有怒有责怪,君以轻一时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了……”君以轻下意识的心虚。
时夏节就这么掉了眼泪,吓得君以轻也慌了。
“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时夏节觉得对不起她死去的老公,以前只想着能有个依靠,嫁给了眉长胜,忽略了君以轻的感受。现在她受到了报应,死了以后怎么去面对她老公呢……亡羊补牢犹未晚矣,现在改正君以轻也还来得及。
“妈没事。轻轻,我跟你叔叔离婚,咱们一起重新过好不好?”
“啊?为什么?”
时夏节勉强挤出笑容说:“咱离开了他也不是过不了,妈不能委屈了你。妈知道错了,以后妈都以你为重,你有什么心事都跟妈说。”
君以轻警惕了起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难道她和眉江影的事被知道了?不可能啊,眉江影不说她不说,李墨周更没有理由说了,那谁还会知道呢?
“倒底出了什么事了?”
“妈明天就跟你叔叔离婚。”
“妈!”
时夏节再什么都没说,擦了擦眼泪,去给君以轻做饭了。
君以轻莫名其妙,拿出手机给眉江影打电话,那边响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接,第二次电话打过去那边就关机了。君以轻直觉是出事了,转念一想给李墨周打电话。
李墨周看到是君以轻的来电,也犹豫着该不该接。昨晚她姐妹俩被带走后,眉江影就没有消息了,估计家里是翻天了吧。
李墨周犹豫了一下,倒底还是接了。
“是我,君以轻。”
“啊。”
“昨晚我是怎么回的家?”
“……”李墨周沉默了一下,听君以轻这话的意思是不不知道昨晚的情况了,李墨周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
“眉江影没跟你说吗?”
“小影现在不在家呢,打电话又不接。”
李墨周更加矛盾了,好像事情闹得不小。
“阿姨和叔叔没有说什么吗?”
“我妈说要离婚,叔叔我还没看到……”说完君以轻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不对,说:“昨晚出事了是不是?我妈和叔叔知道了?”
李墨周沉默了。
“真的?!”这个时候沉默不就等于承认了吗?
“那小影哪去了?”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眉江影。
李墨周闷着声音把昨晚他知道的事说了一边,君以轻听了后面如土‘色’。怪不得她妈说要离婚……君以轻脑子‘乱’哄哄的,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君以轻?君以轻你还在吗?”
“啊……我,我稍后再给你打电话。”说着就挂断了。
君以轻瞄着那扇‘门’,她妈还在给她做东西吃。君以轻的‘腿’软了,动弹不得。
眉江影呢,昨晚眉江影自己是怎么面对他们的?她现在在哪里?
时夏节端着饭菜进来,君以轻都不敢抬头。时夏节说:“来,吃点粥。”
君以轻的脑子还是‘乱’的,只能听时夏节的话。她没有勇气直面时夏节,如果可以,就装作不知道吧……
君以轻很恼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的懦弱?!
眉江影,眉江影!你在哪儿?
眉江影被眉长胜关起来了,她的身份证护照手机钱,全部被眉长胜没收了。眉江影也没办法出‘门’,眉长胜就守在‘门’口。
眉长胜连夜开了这间房,不为别的,只为了让眉江影不“变态”。
眉江影一宿没睡,早晨看着阳光照进房间里,因为太刺眼就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就睡着了。
眉长胜也一宿没睡,却丝毫睡意都没有。他怒极气极,究竟是哪里除了问题,让他的‘女’儿变成了一个喜欢同‘性’的变态呢?!
眉江影沉沉的睡了一觉,醒过来看到眉长胜布满血丝的眼睛,说:“爸,睡一会儿吧,我哪儿都不去。”
眉长胜‘阴’气浓重的看着她。
眉江影确实没打算要走,就算是要逃走,她也要带着君以轻一起走。君以轻说的对,她总是以为对方好做借口,以为是牺牲自己,其实牺牲的是对方的感情。一点都不伟大,也不感人。君以轻要的是她坚定不移的爱,不是“伟大”。君以轻已经向前走过一步,开口告白了,而她则要带着君以轻一直走下去,不离不弃。
“你是不是还想着轻轻?”眉长胜问。
“是。我不会逃跑也不会离开,除非你们接受我们。”眉江影说。
“你!”眉长胜起的坐不住,恶狠狠的说:“我看你就是揍得轻了!这么恶心的事,你都做的出来!”
“爸,昨晚我该说的都说了。而且,我也没指望你们能理解支持,只要不干预就行了。看着我们闹心的话,我们也可以走。”
“走?!你们就算走到天边去也是我的孩子,能断了这层关系吗?”眉长胜气的不知道要怎么才好,很想摔些东西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我告诉你,就算是死,你也能死在我这儿!”
“爸……”
“谁让你是我的孩子,我必须得管!”
眉长胜生气摔‘门’出去了。
眉江影坐回‘床’上,胃疼。
吃完饭的时候,栾芮夕接到了眉长胜的电话,本来就没有署名,栾芮夕还觉得‘挺’奇怪,难道是秘书换号码了?
接通后,栾芮夕就听到了许多年没有听到的声音,和许多年前一样的叫骂声。
“当初没让小影跟你走就对了!你还是个当妈的吗?孩子才跟你几天就变成这样了!你还有心吗?”
这是栾芮夕自动过滤掉脏话得到的信息。
“眉长胜,我没时间跟你扯没用的,直接说重点。”栾芮夕挑了挑眉‘毛’说。
眉长胜噎了一下说:“你是不是知道小影和君以轻的事?”
轮到栾芮夕沉默了,说:“你知道了?”
眉长胜破口大骂:“你真的知道?还没有阻止?!你是人吗?”
栾芮夕很厌恶眉长胜的话,说:“即便是作为眉江影的母亲,我也没有权力去干涉‘女’儿的恋爱自由。她又不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有什么可阻止的?”
“你……你真是自‘私’!只想着讨好孩子,不顾孩子的未来,她都走歪路了,你居然还什么恋爱自由。”
“什么叫歪路?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你甚至不知道她的想法,你不检讨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职,现在却反咬一口,最自‘私’的人就是你!”
眉长胜很惊讶,他以为起码在这件事上,栾芮夕会跟他保持统一的看法,这样眉江影的工作也好做,却没想到栾芮夕竟然是支持的姿态。这些人都有病吗?
“神经病你!”眉长胜就挂了电话。
栾芮夕不生气,对眉长胜她早就死心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眉江影。过完年眉江影就没什么动静,果然是出事了。按照眉长胜的‘性’格,眉江影不被打个半死……
栾芮夕越想越呆不住,给眉江影打电话,但那边是关机的。栾芮夕再给助理打电话,电话刚通了一声,栾芮夕又挂掉了。
冷静下来,栾芮夕虽然着急很想帮帮眉江影,可是……如果她们自己冲破不了这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幸福来的太容易,就学不会珍惜了。
栾芮夕其实早就看出来这两个孩子的问题,她们也大了,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承担了。
栾芮夕生生按下急躁的心。
正如栾芮夕所想,眉江影是打算争取倒底的,她不哭不闹,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工作。这段时间联系不了编辑,她得自觉的把进度跟上绝对不能开天窗。她也没有‘激’烈的要求要见君以轻,那晚君以轻的醉话点醒了她,不用怀疑君以轻爱她的心,只要有这就够了。
眉长胜看了她三天就看不下去了,这样软禁也不是个办法,如果说是打闹,眉长胜跟说自己一定能压制的住眉江影,可是这样平和的对抗,反而让眉长胜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第四天的时候眉长胜觉得自己有必要回趟家看看家里的情况。
回到家,看到的是时夏节哀恸的脸和君以轻左右为难的样子。君以轻看到眉长胜回来,第一句话就问:“小影好不好?”
眉长胜愣了,然后不说话了。
时夏节沉浸在自己的不幸当中,没有理会他。眉长胜示意时夏节回房说话,君以轻得不到答案,可又不敢问的太紧了。
只是跟她妈妈这三天,君以轻就像过了三年一样。她从来不知道她妈妈是这么难说话的人,她解释了好多遍自己不是变态不是怪物,眉江影也不是,可是她就不听。时夏节的反映还跟君以轻想想的不一样,君以轻以为时夏节会强硬的反对,可是她现在却每天的唉声叹气,好像天快塌下来,命不久矣一样。
君以轻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意味的哀叹。面对这样的时夏节,君以轻拿捏不准说话的语气是要重还是要轻。她怕时夏节真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君以轻站在主卧的‘门’外,不敢听他们说什么只想等眉长胜一句话。
眉长胜开‘门’了,看着君以轻。他很喜欢君以轻,当初君以轻被眉江影扔在破工厂差点被一个老男人侵犯的时候,眉长胜是怒火中烧,要不是时夏节拦着他,他就差点打死那个‘混’蛋了。后来时夏节告诉他,君以轻说可喜欢他了。时夏节那个时候也说,自己很幸运能找他做依靠。
可是现在怎么都变味儿了呢?
“轻轻,你还想上学是不是?我跟你妈商量,要不你出国念书吧。”眉长胜说。
君以轻往屋子里看了一眼,然后说:“我就想见一下小影。”
“她有什么可看的,不争气的东西。”眉长胜说,“你看看你想去哪个国家,咱先去然后选学校。”
君以轻这个时候不计较他们对眉江影的态度,她只想见一见眉江影。
“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决定,我一定要先见小影一面。”
君以轻有听到时夏节哭泣的声音,君以轻心烦的很。烦躁,愤恨,担忧,害怕,无望‘交’织在一起,君以轻从来不知道自己一瞬间会涌出这么多感情来。
眉长胜说:“她走了。”
君以轻愣了一下,问:“她去哪儿了?”
“跟她妈一起走的。所以,你别再想她了。除了这种事她都没个担当,你还管她干什么?”眉长胜说。
君以轻不相信,她要给栾芮夕打电话,眉长胜一把把手机抢了过来,然后黑着脸说:“你钥匙不知道去哪个国家,我和你妈就帮你选。”
然后眉长胜就关上‘门’了。
君以轻有些欣慰,这代表眉长胜说谎了,小影没有走,或许小影是被看起来了,不让她跟任何人联系呢?
傍晚,眉长胜从主卧出来,对君以轻说:“帮你选了英国,行吧?”
君以轻还是那句话,“我只想见一见小影。”
“你要是不选学校也行,过去工作的话也不是可以的。”
“我要见小影。”
这时候主卧传来碰撞的声音,眉长胜和君以轻冲过去,看到时夏节倒在地上——她割腕了。
“妈?妈,妈你没事吧?妈!”君以轻吓哭了。
眉长胜不知道随手扯了一件衣服包住伤口,说:“轻轻,快给压住。”
君以轻吓懵了,一把握住时夏节的手腕,“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会听话的。妈。”
时夏节没说话,眉长胜抱起她,往外冲,君以轻碰倒了椅子,连滚带爬的就跟着出去了。
眉长胜压住心里的惶恐,但还在安慰君以轻说:“轻轻你别怕,按好伤口,到了医院就好了。”
君以轻边哭变点头。
眉长胜闯红灯被‘交’警拦下,‘交’警了解情况开警车为眉长胜开路。总算及时赶到医院,医生在紧急救治的时候,眉长胜看见僵在墙边的君以轻。
眉长胜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安慰说:“孩子,没事的。你妈就是一时没想通,不是什么大事。医生都说没事了。”
君以轻趴在他的肩膀上哭。
君以轻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时夏节拉着她的手,坚定的告诉她,妈妈会加倍爱她。后来时夏节把眉长胜带回家,告诉她以后这个叔叔也会爱你的。君以轻趴在眉长胜的背上时,认为天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安全的地方了。
是,她的亲生父亲没有了,可是她却多了很多关爱。如今,她要亲手葬送这些关爱吗?
时夏节躺在‘床’上闭眼不说话,君以轻‘揉’了‘揉’眼睛,不想哭。说:“妈,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出国,我会尽快的……”君以轻说不下去了。
她是用爱情换亲情,最后她还是抛弃了眉江影。
“真的?”时夏节虚弱的问。
“真的真的,轻轻刚才都跟我说了。这事我们会尽快办完的,你可别再做傻事了,你看你把轻轻吓得。”眉长胜劝说。
等到了保证,时夏节才算安心,红着眼睛对君以轻说:“我们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啊,轻轻。”
君以轻怕自己哭起来会止不住,不敢再开口说话了。是啊,是为了她好……
君以轻还是没忍住,‘私’底下问了眉长胜,她真的一眼也看不到眉江影吗。眉长胜说,别想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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