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毒枭
一队与二队在8月10日下午到达了保康县,两辆中客来到了事先预订好的旅馆门口,一个穿着格子t恤灰色短裤的中年光头男人笑着脸迎了上来。
“哎呦……马大哥,可把你们给盼来喽!”男子看见二队车门打开,白衬衫黑西裤的马一山挥着手下来了,左臂与微微发福的身躯之间夹着皮包。
“阿龙,生意兴隆啊!哈哈……”马一山爽朗地笑着,一边拍着光头男子的后背。说完摆着头看了看四周,左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的后腰,但是空空的。一队车里,拎着木盒子与三脚架的仇宝良刚刚下车,目光直接锁定了嬉笑的光头男子。眼神里充满了山里的猎户看到猎物的杀气。
光头男子倒是很自然,操着四川口音说道:“说的啥子话嘛!马大哥,托你的福气咧!”
一行人没有过多交流,只是各自开了房间分了住处,拿着仪器与随身物品去安放。韦志刚和周正宇分到了一个房间,心情还算放松。
“志刚,那个被马局长叫做阿龙的男人,是这里的老板?”周正宇进了屋子,把包放在了椅子上。看着一进屋就先开电视机的韦志刚,企图找些话题。
“对啊,他叫徐龙,老家四川人,没结婚之前和父辈搬到这里。他以前是个犯人。他弟弟趁他去外地打工,在家里睡了他媳妇。他回来知道了就把他弟弟砍了,还好有人发现,就拉开了。他人挺本分,直接去自首了。本来老头子管不着这件事,只不过恰巧在保康调查一个别的案子,就认识了。本来他弟也没死,就判7年。后来,这老小子在监狱里表现挺好,又减了两年。出了狱,开了这个宾馆。”韦志刚没有回头,一边把电视从cctv5的nba联赛调到湖南台一群人总是欢欢乐乐的快乐大本营,最后调到了cctv13看起了在车里听过的钓鱼岛中日再起摩擦。
白亮没有去和团队里的其他人一起去吃饭,他在看见仇宝良出去了以后,就反锁上了门,打开了电脑。
人族手模样的鼠标箭头点击了p3,放的全是轻柔的歌,很有利于睡眠。韦成感觉眼前白茫茫的,困意已经席卷了大脑。恍惚中他好像闻到了一阵清香,就像是梦中的那个花园,花花草草的香气没有那个散发着光芒的女人身上的清香令他痴迷。
“阿成,起来吧,别睡了,这可不是家里呦……”温和的女声好像从白茫茫的世界上空传来。
“妈妈,我很困,挺不住了,让我睡会儿吧。”韦成好像看到了母亲温柔美丽的面庞正在这世界的正上方,和蔼地笑着望着他。但是他就是睁不开眼,看不到母亲。
“呐,阿成再睡,妈妈要走了哦……”
“别,妈妈,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妈!”眼前仍旧白茫茫一片。但是大脑里不禁想到母亲失望地离开,自己却不知道怎么挽留。韦成发疯了一般伸出了手去抓,好像那样就能抓住母亲的衣角,抓住过往的时光。
“唉,别抓我,你没事吧?”韦成终于醒了,眼前不再是白茫茫的世界,而是狭小的汽车空间。由于刚刚过于激动而抓住了驾驶席司机的右臂,手指陷进了皮肉中。韦成仍然没有放手,睡醒后他的五感异常灵敏,细小的眼睛透过刘海儿看着窗外的风景。
“你这人疯了吧,刚才不是睡的好好的么,怎么突然醒了还抓我胳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出车祸……”胖司机调整了一下车的方向,韦成已经放开了他的胳膊。
少年快速地拉开自己的网球包,拿出了平板电脑还带出了一团杂乱的耳机线。手指微微颤抖,滑动着电脑屏幕。
“给我停车!”韦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一把银白锋利的折刀刀锋压进了胖司机的脖子里,堆积的肉显得很饱满。他听到耳边少年由于过于愤怒而颤抖的吼叫,犹如炸雷轰顶。但是多年的驾驶经验让他直接离合加制动熄了火。
世界一下子静悄悄的,刚刚才被半开的窗户由于车子静止而不再播放风声。薄暮的日光照在胖司机脸上,赤黄照耀着汗水。
“哈哈,老弟,别闹,怎么了……刚才还不好好的么……啊!哎呀,老弟,我出血了……”胖司机眼睛向下瞥了一眼刀锋,咽了一下口水,企图让韦成冷静下来。但是由于头稍微动了一下,脖子上的皮被划出了口子,有些血顺着刀刃填充着血槽。
“你他妈给我闭嘴,谁他妈是你老弟。你在车里喷致幻剂,自己吃兴奋剂。你根本就没有往城关方向开!别和我耍花样,给我调头,把车开回城关!”韦成几乎每句话都吼出来的,刚一开口就面色潮红。由于手有些抖,刀刃又进入了胖司机的皮肉里一些,血开始流到了他的领口,红的让人有些晕眩。
“兄弟,你先把刀拿开,你在不拿开给我止血我就要死了!快……快拿开……我求你了,我这有钱,我把钱给你……”胖司机完全没有听进去韦成的话,只是看着鲜红的血液流到了自己胸口,带着哭腔祈求着这个眼神里带着暴怒之气的少年。语无伦次中甚至还像用金钱买通韦成。
“呲”的一声,刀刃刺进布料,插进了一脸绝望的男人的右臂里。韦成冷冷地看着惊呆了的男人,而后者则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了刀刃透过衣服刺入皮肉的声音。他缓缓地偏头看着插在自己右臂上的折刀,才感觉到疼痛的样子,眼睛圆瞪,大声地叫喊。
暴怒的少年一手打开驾驶席那侧的车门,一脚把六神无主的胖司机踹下了车。司机肥胖的身体在地上打着滚,嘴里“啊啊”地叫着。韦成飞身下车对着男人的肚子开始爆踢,沉默着却一脚比一脚用力。男人手臂上的血沾的身上血迹斑斑,灰尘与血液和在一起,少年如同见了红的老黄牛,愈发地疯狂。
“嗡——”车里先是传来了一阵震动声,然后就是沉闷的自编铃声的声音,如果仔细听,是《雪绒花》。这个铃声是韦天天在玩弟弟手机的时候编的。由于贪吃蛇最后一关实在过不去,韦小姐为了找平衡就在弟弟的手机里用十个数字键编了这首曲子,还要韦成给设置成她的专属来电铃声。
“喂?”韦成被铃声从狂暴状态拉了回来,快步回到车上拿起了手机。
“阿成啊,你在哪呢?我听爸爸说你没去清华报道,出了什么问题么……”韦天天听到弟弟没有去清华报道而是休学半年的时候正在做spa,她直接把刚刚被那个按摩师花了二十分钟才敷上的两千块面膜撕掉,光着脚拿起手机就站了起来。留下满手精油,正要给这位胸围至少是c还不满足的大小姐做丰胸按摩的女按摩师在原地独自凌乱。
“没事儿,我待会打给你。”韦成感觉自己好像全身失去了力气,顺着车身坐在了地上,按了红键。
夕阳只剩半边,烧的西方一片火红。
少年又看了看手机,选中了一个通话记录,默默地按了下去。
“喂,我是韦成,来接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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