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怀孕,完全就是个意外。
裴锦拿了怀孕单,恍恍惚惚。居然,真的怀孕了。
孕棒检测出妊娠,她不放心,毕竟上次被挟持时都以为她怀孕了。周日一早,她就去医院检查,她一个人去的,谁都没告诉。
“你是学生吧?哎,年轻人,不知道做好保护措施,节制点。已经怀孕八周了,你回家好好想想,最好在两个星期内来做手术。”
“操,找死啊,不看路。”
裴锦往后一退,反射性地护住肚子,隔着布料,她仿佛触摸到了小生命惊吓的心跳。小小的一枚,与她血肉相连。
电动车疾驰而去,裴锦还呆呆地愣在原地。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她不敢回家,回的自然是沈晔庭家。
还有两个多月才毕业,孕期已经有两个月了,毕业时四个多月,肚子显怀。
黑漆漆的卧室,不知何时,肩膀上一个男人压过来,凑在她耳边,“不是说到你爸妈那里去么?怎么,来查岗?”
沈晔庭抵着她的颈窝,深嗅一口香味,嘴里说胡话,“好香。”
裴锦往右移,哑着嗓子,“你好臭,一身酒味,走开。”
沈晔庭今天喝糊涂了,没发现她的异样,“好好好,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裴锦已经闭上眼睛了,沈晔庭脑子混沌,一只手习惯性揉捏她的胸,想干点什么,黑暗里寻她的唇。
他明明找到了,怎么每次亲的都是她的脸颊,原来是她在动,他把她的头固定,埋下嘴,“嘶……”
“咬我?今天想玩点不一样的?”他解她的衣服,轻车熟路。
“你怎么不戴安全`套?”
“我不she在里面。”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上次做的时候,安全套用光了,他说没事,他不she在里面……
他尝出了咸苦,以为是嘴巴上的血,可是不对啊,掌心下她的枕套怎么是湿的。
“你走,你走。”裴锦忽然哇地哭出来。
他把床头灯打开,从她手里揪出一张皱巴巴的化验单,一下子清醒了。
他有孩子了?沈晔庭居然坐在床头傻傻地笑了起来,然后抱起裴锦,胡乱地给她擦泪。
裴锦哽咽,“我都没毕业,说出去被人笑死了。”
“那就不说出去。”
“该怎么办?”
大事上,永远是男人拿主意。
“生,必须生。”
“我,我,呕!”
裴锦哭吐了,全都吐在沈晔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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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晴拿到怀孕单,想扒了沈晔庭皮的心都有了!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那么早就生孩子,带孩子,操劳……
女人不是三十岁开始老的,而是从生了小孩后才开始老的。
“沈晔庭,我扒了你的皮!裴锦都没毕业,你就!”谢晴大吼。裴中天跑上前去拦住她的腰。
“妈。”裴锦低头揪自己的衣角。
谢晴气死了,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也怪裴锦。。
好说歹说,一家人总算是同意生下来,但是,谢晴的要求是,现在就去办结婚证。
沈晔庭咧嘴一笑,求之不得。
大红的结婚证上,新娘的眼睛有些红肿,新郎笑得艳光四射。
裴锦被送往新加坡,连同谢晴一起打包送去。
沈晔庭的话说就是,“国内雾霾,空气不好,影响胎儿,熟人多,嘴巴也碎。”
裴锦和妈妈在新加坡一个小镇安顿下来,小镇黄种人居多,但也集齐了各色人种。
怀孕越到后面裴锦脾气焦虑,胃口越来越差,一碗乌鸡参汤端过来,说不要葱,保姆又重新做一碗,裴锦又说不想喝了。
谢晴把花园鼓捣成了菜园子,种了些新鲜的时令菜。新加坡天气好,种的菜也是绿油油亮亮的喜人。
裴锦颠着肚子,在菜园子里摘丝瓜,丝瓜藤蔓韧劲大,掰了好多下都掰不下来,一只手越过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地扯下来。
“怎么星期五就过来了?”裴锦问。
沈晔庭每个双休都住这边,两头飞,“这个星期新加坡有事,提前过来了。”
她往屋里走,“新加坡不是沈晔榕管的吗?”
“我和大哥关系缓和,业务也融入了。”
“哦。”
“沈晔榕和嫂子明天过来,还有他们女儿。”沈晔榕说着,一转身,塌上的女人却睡着了,他抱起她,“睡在这里容易感冒。”
孕妇浅眠,晚上吃饭,又说,“沈晔庭,你知道他们把这里叫什么村吗?”
“什么村?”沈晔庭往她张着的嘴里塞了一勺饭。
“二奶村。”
“……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
“先生,有客人来。”保姆在门外喊道。
谢晴这个星期回国了,沈晔庭的妈妈准备来住一个星期。
夫妻两个出去,来人正是沈晔榕还有他的妻子、四岁的女儿。
小女孩只牵着妈妈的手,和沈晔榕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叔叔、阿姨好。”小女孩走到裴锦肚前,“我可以摸一摸小弟弟吗?”
“是一个小弟弟?”沈晔庭问,脸上有些失落。
“不是。”小女孩抬头,眼睛纯真清澈,所以传言小孩的眼睛,能看见到成年人见不到的美好事物。
“先进来坐。”裴锦笑了笑,拉着小女孩柔软的手,进屋。
男人说生意,女人家就进卧室说私房话。
沈晔榕的老婆叫林姗姗,很漂亮,上个月结的婚,女儿则是四年前林姗姗出逃就有了,裴锦感叹,“好一个带球跑!”
小女孩坐到裴锦边上,摸她的肚子,看向林姗姗说:“妈妈,弟弟在动哦。”
裴锦笑,“他在和小姐姐打招呼啊。”
女孩点点头。
林姗姗说:“当时从楼梯上摔下来,差点没了她,我也确实以为她没了,后来肚子大了,才知道她还在。”
“沈晔榕这些年找过不少女人吧?”林姗姗突然问到,然后喝了口茶。
“呃,我不清楚,接触的不多。”
“肯定是的。我也找过男人,以为要在一起,可最后还是分了,和沈晔榕见面,旧情复燃,就结了婚,也是为了孩子。”
“妈妈,我要喝牛奶,不喝果汁。”
“去找爸爸。”林姗姗对女儿说完,拍拍她的头。
“哦。”女孩不情愿地出去找爸爸。
林姗姗又说:“爱情的基础是性,婚姻的基础是性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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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检。
检测仪上有两个孩子。
怪不得沈晔庭问小女孩“是一个小弟弟”吗,小女孩说“不是”。
“都是儿子?”沈晔庭盯着小小的影像仪,两颗受`精卵一下长这么大了,真是奇迹。
“有一个是男孩,另一个我暂时没看见他的小旗杆。”医生笑说,“都很健康,很好动,辛苦妈妈了。”
躺在产检床上的女人体态丰腴,四个月过后,呕吐感好了很多,人也吃得下了,“能一下子到九月就好了。”
她现在是五个月,肚子明显比一般的孕妇大,也辛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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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新加坡,气温仍旧是二十多度,套一件长袖t恤就足够。
裴锦孕期八个月,一般怀双胞胎会早产,沈晔庭不放心,这个月全程陪着她,工作一部分交给了沈晔榕,一部分带来新加坡。
一家人住进私人医院,环境也还清幽。
谢晴和沈晔庭的妈妈都来了,不放心护士,就亲自上阵轮流进行看护,裴锦很不好意思,“阿姨,护士看护就行了,您休息会吧,别熬夜。”
“你是我儿媳妇,哪有生孩子婆婆不来照顾的道理。”
沈晔庭妈妈三大五粗,和谢晴对比强烈,但好在交集不多,相处融洽。
清早,裴锦隐约觉得肚子的小家伙在闹腾,以为和往常一样,都是早上把她闹腾醒,等了一会过后,不对劲了,疼。
“沈晔庭。疼。”
裴锦被推进产房,两个小时后,婴儿一声啼哭,产房外的谢晴和沈妈妈放下心,可迟迟等不到下一位宝宝,心腾地被攥紧。
第二个宝宝经过抢救二十分钟,还是停止了心跳。
裴锦肚子疼,抵不过心疼,“抱过来,我看看。”
沈晔庭落泪,把死去的小儿子放到她床头,裴锦挨着婴儿带有血迹的脑袋,泪流满面,“宝宝,妈妈没用。”
“你把外套脱下来给儿子包上,让他知道爸爸妈妈的味道。”
沈晔庭用外套包着儿子,一分钟后,奇迹发生了,儿子睁开了眼,啼哭。
“医生!”
事后,医生抱着宝宝,开玩笑说,“这调皮的小家伙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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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裴锦的两个儿子很健康,一岁多,小名分别叫代美(带妹)和护美(呼妹),和马随宁的儿子图图玩得来。
每晚沈晔庭总是一脸埋怨,“我以为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的。”
“我不生了。”
“再生一个,老婆~”沈晔庭压过来。
“不生。”
次年,裴锦再度生下一子,小名英美(引妹)。
奶爸再次幽怨地看着吃奶吃得香甜的英美,“怎么又是儿子。”
“老婆,再生一个。”
“不生了,要生你生去。”
两年后,裴锦二十六岁,再度意外怀孕,生下一女,小名妹妹。
“老公,再生一个吧。”明明是生了四个孩子的女人了,脸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仿佛还是刚见到她的样子,只是褪去了早年的青涩,带着母性与妩媚。
“……不生了。”沈晔庭怀里抱一个,背上吊一个,两只腿一边抱一个,“够了!”
人人都道沈先生财大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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