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别紧张。这种事我还是见证过很多次的,很快就过去了。对了,我还为此准备了我结婚时的婚纱。”
瑞德不敢想象自己身处拉斯维加斯疗养院的母亲如果听到自己的孩子被一位同性逼婚还被迫穿上婚纱,会不会忧郁到一周只看五本书。
此刻,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双腿像是被这句话牢牢穿透钉在地板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而屋外的芙罗拉,已经无法用任何词汇来描述此刻的心情,放佛就是电脑突然黑屏,好不容易打开后查杀发现了100个病毒和70个木马。
“不用那么麻烦了,时间不多了,我们直接开始吧。”
康斯坦的一句话让屋里的瑞德,屋外的芙罗拉和bau小组都如释重负。
瑞德发现自己钉死的双脚也因为这一句话重获新生了,这双脚真是太不争气了,明明今天穿了一对颜色不一样的袜子qaq
康斯坦则像一位看不出破绽的“新郎”,满脸期待地伸出那只空出的手,邀请瑞德一块站到威曼太太跟前。
瑞德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确定了那排监控显示屏的位置。他没有去握住那只手,而是沉静地走到康斯坦的一侧,用身子阻隔在他和监控屏幕的中间。
威曼太太也像个排练过千百遍的证婚人,很认真地拉扯着理了理自己的的领口,清了一下嗓音——雪白的墙壁布置满块状的炸药,放佛最离奇也最撼人的装饰物,屋外围着闪烁着红蓝条状灯的警车和警员,似乎又是最出乎意料的嘉宾——沙哑却不失庄重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传入瑞德的耳中,也传入他袖口内的微型对讲机,经过载波信号方法,传入屋外每一位佩戴耳麦的fbi耳中,以及屋内那位即将结婚的不知是身为哪一角色的瑞德的现任女友芙罗拉的耳中:
“你们是否是在耶稣基督的指引下来到这里接收神圣的婚姻洗礼的,那么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再回答。”
本该神圣的仪式和衷心的祝福,却在一位连环杀手的手中成了一场牵动着每一个人心悬的闹剧。
这个场景——
摩根本以为会在将来不远的某一天,在庄严的教堂里,身为伴郎将这位他们聪慧活力的小伙子,交给一位爱他愿意和他共度一生的好姑娘;
霍奇本以为能带着孩子坐在嘉宾席上,目睹着他们bau不可或缺的大男孩获得自己一身的幸福;
甚至在屏幕那头长大嘴巴从头惊呆到现在的加西亚,也以为会抢占嘉宾席的最前排,用纸巾默默眼泪什么的。
这个场景和想象中偏差太大了。
“艾德康斯坦,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威曼夫人在这顿了下来,似乎在研究措辞,“你生命中的另一半……爱他、安慰他、尊重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陈词滥调的誓词,威曼夫人稍稍改了一些。
“我愿意。”康斯坦没有丝毫犹豫回答了这个问题,接着将另一个同样严肃的问题推给瑞德。
威曼夫人将视线转移到瑞德身上,像是长辈般温柔的注视着:“额……”她张了张嘴,却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瑞德知道她在等待自己告知名字。
而此刻的他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康斯坦的视线上,他必须保证这位连环杀手不去看自己那一侧不远处木桌上的监控屏幕。疑犯的目光虔诚地目视着威曼太太,余光撇着自己,他知道时机到了。
“咳咳……”他咳了两声,“我的名字是……”
屋外的霍奇立马抬起右手,对着袖口的对讲机喊了一声“上!”fbi特种队和拆弹队像整齐的队列一般涌出,从房屋两侧开始由外朝内包抄,十几秒的时间内把这栋小楼团团包围。摩根带队守在了后门口,时刻准备用那只万|能|钥|匙般的脚踹开门。
芙罗拉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只能无可奈克地看着,她现在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听觉上。
她的男友都快把名字交出来给一位疯狂的连环杀手了,天呢她的心好累oyz
“苹果派。”康斯坦抢先一步回答了威曼夫人的疑惑,“他是苹果派。”
听到这个词,芙罗拉全身的毛孔抽入一阵凉气,头皮一阵发麻。
——疯狂、该死的痴迷者。
“苹果派,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生命中的另一半,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威曼太太的话音落下,四周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房屋外的每一位贴着墙的fbi都持枪侧耳倾听着耳麦里的声音,只要长官或屋内的高级探员有任何指令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冲进楼内,把那位残忍的杀人魔送进铁窗。
上帝会相信一位轻度痴呆老妇人的征婚,以及连环杀人魔和fbi探员的誓词吗?
康斯坦侧过脸,只要视线再稍微偏一点,就能看到监控屏幕上满屏的fbi。
瑞德知道自己必须阻止他。
“不应该邀请嘉宾来见证吗?”瑞德的声音重新让康斯坦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嘉宾?”康斯坦将这两个词在嘴里过了一遍,那双狐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你想让我请些嘉宾?然后那些fbi就能名正言顺进来了是吗?他似乎重新想起了外面的那群时刻准备将他缉拿的fbi,身体前倾想要去瞄一眼监控。
“不是!”瑞德较他先一秒迈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我是说这么隆重的日子应该有人一同共享这份喜悦,但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
哦,瑞德,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撒谎。芙罗拉一向觉得她的斯潘塞诚实的就像个童言无欺的孩子。
“那么,苹果派先生,你愿不愿意?”威曼太太再次重复宣言。
他不愿意呀qaq
“我愿意……”瑞德的声音很低,同时,他的眼睛再次捕捉了康斯坦远离他的那只手中的遥控按钮。
“接下来……抱歉,我年纪大了容易忘词……”威曼太太思索了一会,“对了,交换戒指。”
戒指……
“这个就不用了,直接最后一个环节吧。”康斯坦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威曼太太的眼睛里迸出一丝光:“最后一个是我最喜欢的环节了。”
她的口吻愉悦,缓慢而字字清晰: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whatthefxck?!
康斯坦主动凑了过来,对此并没有太多避讳似的。对哦,他是个疯子。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瑞德不能躲开,围着这座楼的是几十名fbi的精英,他一旦避开他相当于把监控画面暴露在康斯坦的视线内,不止是自己的生命,还有他的同事们的。
牛顿莱布尼茨公式、高斯定理、有机*中间……他那蕴藏着“百科全书”的大脑,飞快地过着从一生睁开眼睛开始所接触过的一切深奥的知识,不行……都不行……
——只要拿到遥控器就能结束这一切。
瑞德平复了一下心情,如果是芙罗拉,她会怎么做呢?不,这里不能是她,只能是他。
他仍凭那疯子一点点靠近,伸出自己的双手放在了他的双肩上。瑞德使劲咽了一口口水,双手顺着他的双臂下滑……那双令人厌恶的脸庞已经近在眼前……瑞德能感觉到康斯坦在渐渐的放松下来,就在即将碰触的那一刻,瑞德突然一只手死死捏住康斯坦的手腕,另一只从他握得不紧的那只手里抽出炸弹的遥控器,接着迅速退开两步远。
“进来!”
可怜的后门在瑞德的话音落下后“啪”得从衔接处断裂重重扑倒在地上——摩根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持着gun的fbi一拥而进,领头的摩根举着gun靠近此刻迷茫的康斯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死死地扳过他的胳膊锁在身后,还能听到骨头清脆的“咯吱”作响和康斯坦肩膀脱臼时的惨叫声。
“到监狱去继续吧,那些和你一样的人渣会很愿意听到你在他们下面闹腾的。”摩根不忘讽刺一句。
*
芙罗拉先是看见被fbi死死架住的连环杀人犯喊叫咆哮着:“不,把我的苹果派还给我”,接着被狠狠地塞进警车。随后是那位一脸困惑的威曼太太,放佛刚才的那一切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只剩下那杯茶还勉强停留在记忆中。
最后才是从房门内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瑞德,他皱着眉,死命扯着胸口的那朵胸花。
一双手接过了他的动作。芙罗拉将缠在瑞德针织外套的别针小心翼翼地松开,拔出胸花后扔在了地上。
“芙罗拉,我……”瑞德撞进了她那对苍蓝色的瞳孔里,还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他的脸被芙罗拉捧住,她的言语温柔又细润:“斯潘塞,你真的是个英雄。”
“不……我其实很害怕。”瑞德很诚实地回应道,接着一脸愤愤,“不过,那个疯子绝对没有碰到我!但是我还是必须洗洗手,那上面绝对有三亿五千万个细菌。”
芙罗拉被他逗得笑了出来。
“你想不想继续刚才的事?”芙罗拉看着瑞德还在纠结的脸,神神秘秘地问道。
瑞德一脸匪夷所思:“刚才?不,我才……”
他突然停住,之前那件事是……
“快蹲下一点。”芙罗拉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瑞德随即乖乖地弯了一些腰。她凑近:“来,让我的英雄不要那么遗憾。”
她在他意识到可能发生的惊悦中贴上他的唇,鼻尖相抵,那种湿润与滋味放佛雷雨后花朵绽放般甜蜜着彼此。他们的舌尖缠绕在一块,像是久别的新婚夫妇,温柔又急切。
这个置若无人的吻在两人共同红晕起的双颊中结束,接着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连不远处的罗西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哎,年轻人啊。如果有同样的待遇,我倒是不介意经历一次那种冒险看看。”
罗西叔叔,你想多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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