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村,浓浓的雾气就上来了,村子慢慢陷入到了朦胧的雾气之中。
前面的花老太不时回头看我们一眼,深怕我们跟不上,华仪不停地向她摆手,让她不要管我们,尽管走就是。
雾气渐浓,前面两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了,若隐若现。
“快,跟紧点!”华仪提醒着,并让我瞪大眼睛,不要跟丢了。
可怕什么有什么,稍一晃神,就看不到人影了,我赶紧疾跑了几步,可周围全是雾,哪还有半个人影。
“怎么样?”华仪紧跟着跑上来问。
“跟丢了”我有点慌乱地说。
“你个笨蛋,我近视,你也近视不成?提醒你看紧点,你”华仪生气了,我也不敢再辩解,毕竟是自己跟丢的,可再争执也不是办法,赶紧找人才是紧要的。
我东找西找也没找到人,正在绝望,就突然听到左边一处院子里发出一声高亢的咳嗽声,是花老太!她这声咳嗽像是故意发出的,估计也是怕我们跟丢了吧!
我和华仪趴在左边院子院门的门缝里往里窥视,发现院子里竟然一点雾都没有,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院子里的三个人影,其中一个正是我们遇到过的那个老者。
他们一直在说着什么,其间花老太偷偷往院门口看了一眼,这个细小的动作被那个老者发现了,他缓缓转过头看着院门,随后说道:“我知道你们俩早来了,进来吧!”
我和华仪一惊,然后就站直了身子。
“进去吧!”华仪说着就伸手推门,门并未从后边插死,所以应声而开,我和华仪虽有些犹豫,但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到了三个人近前,老者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花老太想说什么,老者举手制止了,然后让花老太带着那个女人先走一步,说他有话要对我和华仪说。
花老太和那个女人刚一离开,老者就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用了,还是站这说吧,我还真怕您像上次一样跑了。”华仪一副不信任的模样看着老者。
我真怕老者生气,不过他仰天哈哈大笑了几声,接着说也好,就在院子里站着说也无妨。
“第一次我是有急事需要处理,所以不告而别,你们还在为此事耿耿于怀么?”老者很是客气。
“这倒是没有,我们只是有重要的事想当面请教您”
“你们想了解什么我都清楚,这样吧,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如何?”
我说事情真的很急的,如果无关紧要的故事还是不要讲了吧!
“臭小子,无关紧要的故事我会讲吗?你以为老人家我的时间很宽裕吗?”老人有点生气。
“老人家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您先知先觉,一定知道我们在为什么事着急,您就讲吧,我们认真听就是。”华仪陪着笑说道。
老人点了点头,接着就开始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1998年,那年的夏天,固始村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一对情侣,男的叫高一凡,女的叫肖灵儿,两个人是凑暑假一起进山采风的。
他们进村后首先和村长刘贵福取得了联系,请求村里能给安排个住的地方。当时刘贵福就把他们安排住进了大队部。
“就是我们俩现在住的地方?”华仪打断老者问道。
老人说是的,然后继续讲,说这对年轻人在村子里呆到第三天的下午时分时,肖灵儿突然从山上披头散发地跑了下来,边跑边喊救命!而她后边,刘贵福手持一杆猎枪追赶着。
村里人不明就里,就问刘贵福咋回事,刘贵福边追边喊截住肖灵儿,说她是妖魔附体,杀了自己的男朋友,要跑回村子祸害村里人。村民们一时懵了,不知道怎么办是好!而这时肖灵儿跪倒在一群村民面前,哭着说村长强奸她,被男友发现后,村长用枪打死了男友,还要杀自己灭口,求大家快救救她。
如果肖灵儿知道村民们是如何畏惧刘贵福,就不会开口去求他们了,不如赶快逃命更有一线生机。
结果,几个强壮的男性村民上前按住了肖灵儿,然后扭送到了气喘吁吁跑来的刘贵福面前。
“带大队部,我要好好问问她究竟是什么妖精。”刘贵福一声令下,把绝望地哭喊的肖灵儿带到了大队部里。
后来,肖灵儿在大队部被十几个男人轮奸,半夜时分被掐死后草草埋到了山谷里。
“禽兽!畜生!”华仪气得脱口骂了起来。
“后来呢?”我有些着急地催促道。
老者说,后来刘贵福对外说高一凡和肖灵儿是妖精,是要来灭掉固始村的!村民们大多怀疑刘贵福的说法,但慑于村长在村里的淫威,又有些愚昧,所以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就算过去了。
“刘贵福竟然是这样的人?可对了,他老婆是个琵琶精,这事真的还是假的?”华仪问了一句。
“确实是!”
“这样的为人那他为什么又要请风水师来治理村里的风水呢?以他的为人,自己逃掉就是了。还有,村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村子要灭绝的传言是真是假?”我问题提了一串,毕竟心里的疑惑太多了。
“不急,听我慢慢讲。”老者笑了笑开始继续讲了起来。
高一凡和肖灵儿的尸体都被埋在了翠石谷,翠石谷乃方圆百里一个至阴之地,一对冤死的人被葬在这里,结果可想而知。一年不到,这两人的鬼魂就积聚了极大的怨气,化作了非常凶狠的厉鬼,肖灵儿的鬼魂更是在两年后化作了鬼妖。
“可这么些年刘贵福怎么没事呢?高一凡和肖灵儿不找他复仇吗?”我纳闷地问。
“能不能听我说完再问?”老者瞪着我问。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让老人家继续讲就是了。
老者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讲述。
他说这一对惨死的年轻人也想报仇,可被杀的鬼魂最惧怕的就是杀死他们的人,他们不敢靠近。但他们又十分想报仇雪恨,所以他们必须借助外力。
“外力?什么外力?哦对不起我又多嘴了!”我吐了下舌头。
“你们已故的师父以前来过此地,曾经在这个村子呆过一个晚上,就是那一晚,他发现”老者刚说到这,院外街道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叫声,再听却毫无声息了。
老者屏息凝神听了听,然后脸色微微一怔,接着就走到门口拉开院门往外看了一眼,随即就招手让我们到了院门口。
“固始村又出了事,你们快回去!固始村五日内还不会出事,你们不必担心!咱们还会见面的,快走!”老者说完着急地推了我们俩一下,我们俩被推得趔趄着到了街上,险些摔倒!
我们被老者推到街上后回头再看,人竟然已经没了,那座院子也没了。还没等我们回过神,就突然听到喊声四起:“着火了!着火了!”
我定睛往周围看去,发现自己和华仪正站在固始村的大街之上,而四周村民奔走呼喊着,一起朝西边冲去。此时,西方一片火红,一处宅院上冒起丈许高的火苗。
“快去看看!”我和华仪撒腿随着人流就往起火的地点跑了过去。
起火的竟是刘贵福家!我们到了跟前时,刘贵福家的三层楼房已经完全隐没在了火海之中,那种火势十米之内人是根本就无法靠近的,更别说去救火了,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烧。
“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人有事吗?”我拽住身边一个老汉问。
“天还没亮就烧起来了,村长老婆出来了,他的娃在县里上学,就是没见村长。”
老汉还没说完,我就听见一声很嘹亮的哭喊声,我费力挤进人群里,见地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声嘶力竭地哭喊,正是刘贵福的老婆!
“孩子他爹呀,你就这么走了呀!”她拍打着地面,边哭边说,身边几个中年女人边劝边抹眼泪。
“嫂子,你怎么确定刘村长一定在里边?着火时你在干吗?”我蹲下身问道。
刘贵福的老婆一愣,哭声顿住了,她透过额前散乱的头发看了看我,然后悲戚戚地说:“我正睡,就被老刘推醒了,说着火了,然后拉着我就往外跑。等到了外边,他又说进去拿个东西,我不让他去呀,可他就是不听,结果结果孩子他爹呀!你死的好惨哪!”她又开始哭喊了起来。
“火从几楼烧起来的?你们住在几楼?”我继续问。
“我们住一楼啊,火就是从一楼烧起来的。”
我直起身看了看还在熊熊燃烧的楼房,而后说:“不对啊!看现在的情形,二楼三楼已经烧的接近尾声了,可一楼似乎刚刚烧起来,而且,我好像记得刘村长说你们是住二楼的”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在这唧唧歪歪,一别去!”一个中年女人说着把我拨拉到了一边。
我还想说什么,衣角被人使劲拽住拉出了人群。刚退出人群,脑门上就“啪!”的一声被揍了一下,我急得想骂人,抬头一看,是华仪!正生气地瞪着我,所以那句骂人的话在嘴里转了两圈又给咽下去了。
“不说话能憋死不?”她点着我的额头问。
我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刘贵福老婆的方向想辩解几句,被华仪用眼神制止了,随后示意我跟她走。
我跟着华仪离开喧嚷的人群往南边的胡同里走了过去,在晨曦前的昏暗光线中,我看到胡同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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