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叔哈哈-
‘门’锁掉落在地上,许弋毫不迟疑的把‘门’推开,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的君千晴。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淋着水已经干了,现在的水渍是汗水。她的脸异常‘潮’红,濡湿的头发贴着额头。
那副‘摸’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许弋却丝毫不顾及,快步走过去弯腰把君千晴打横抱起。
她很轻,在他的怀里几乎感受不到重量。而且因为紧绷的神经松懈,所以昏睡过去。跟‘潮’红无比的脸相比,她的嘴‘唇’却干燥的已经起了死皮,颜‘色’惨白。
许弋的‘唇’瓣紧紧抿着,下颚紧绷,眼底满是汹涌的暗沉。他抱着君千晴大步走了出去,在半路遇到了赶过来的许软音。
“天哪,竟然是千晴。”
许软音惊呼了一声,继而脸上开始出现愤愤不平的神‘色’。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两个人的,竟然对君千晴做了这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当许弋抱着君千晴出现在校园中,所有看到的人纷纷停下脚步。传闻中只对自己的妹妹温柔的许弋,竟然抱着陌生的‘女’生而且还一副焦急的‘摸’样。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他怀里陌生的‘女’孩子是谁。
人群外,宋心亚也恰好经过。
她愤恨的看着被许弋抱在怀里的君千晴,双手用力的捏着。
而另一边,君千爱和王慧纷纷惨白着脸‘色’看着许弋抱着君千晴从她们的身边经过。许软音看到两人更是毫不客气的丢过去一个愤怒的眼神,然后连忙追上许弋。
就在许弋抱着君千晴即将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段一辰却忽然出现了。
他站在许弋面前,脸‘色’‘阴’沉的看着他。薄‘唇’微张,缓缓开口,语气森冷而坚决。
“把她‘交’给我。”
许弋同样用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段一辰,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绕过他离开。段一辰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拦住,可是却在感受到许弋浑身散发的寒气时,不由顿住了。
不过是数秒,许弋却已经抱着君千晴离开了。
段一辰站在原地,缓缓回身。俊逸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神里的冷光让他看起来更加凶恶。
从医生那儿确定君千晴是中暑之后许弋才稍微放下心来,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盯着白衬衫上的污渍发呆。
“哥,先去换衣服吧。”
许软音说着,把刚刚让司机送来的衣服递给许弋。
许弋沉默着接过衣服,然后快步走向楼层的医生值班室。几分钟之后他就穿着干净的衣服回来了,手里已经没有了袋子。
“你把衣服丢掉了?”
“恩。”
许弋淡淡的恩了一声,许软音却不由的撇撇嘴。
“我还以为哥的洁癖改掉了呢,毕竟连脏兮兮的千晴都抱过了。不过看你丢衣服丢的那么速度,还是没有改啊。”
许弋没有说什么,只无可奈何的斜睨了一眼许软音然后在她的身旁坐下。
“哥,你说我要怎么惩罚那两个可恶的‘女’生呢?”
许软音一想到她们竟然把君千晴关在那种地方,就觉得‘胸’口装满了愤怒。君千晴可是她哥哥唯一承认的朋友,而且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君千晴很有可能成为他哥哥的‘女’朋友。
到时候她们可是一家人了,自家人被欺负,她许软音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许弋看着许软音愤愤不平的‘摸’样,不由的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这件事你不用管,让君千晴自己去处理。这是她的事情,所以她自己必须学会去面对去处理。好了,你快回去上课吧。”
许弋说完就‘揉’了‘揉’许软音的头发,示意她赶紧回去。许软音虽然想等到君千晴醒过来,可看到许弋眼底的坚持,最终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许弋一直坐在长椅上,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才起身走进病房。
君千晴还在输液,脸‘色’不似刚才那么‘潮’红,‘唇’‘色’却依旧苍白。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许弋这才发现她的睫‘毛’竟然如此浓密,如同蝴蝶的羽翼。小脸似乎还不及他的巴掌大,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对于君千晴的身世,如果许弋想了解的话,分分钟就可以拿到详细资料。但是那些对于他来说都是过去的事情,所以他不曾在意过。看着此刻的君千晴,他忽然萌生了去了解他的念头。
一整个下午许弋都静静的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腿’上放着ipad。修长的十指不时的滑过屏幕,有时候会速度很快的打字,有时候只是静静的看着。盯着那些不断跳动的线条,眉头时而蹙着时而舒展。
君千晴睁开眼睛,入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白‘色’。鼻子里的‘药’水味告诉她,自己身在医院。
她微微皱着眉头,有些茫然。
是谁救了自己?
“醒了?”
听到许弋淡漠而清冷的声音,君千晴不由一怔。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许弋怎么可能在这里。
“中暑变成白痴了?”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君千晴确定了,是许弋。
她猛然坐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沙发上许弋坦然自若的看着她。那双幽暗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仁,让君千晴莫名心安。更怪异的是,她竟觉得那样的眼神很温柔。
“是你救了我?”
君千晴问道,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她就是想亲口问问。
许弋点点头,算是回答。
“谢谢你啊,总是在我危难的时候出现呢。”
君千晴看着许弋,扬着‘唇’‘露’出灿烂无比的笑。
许弋沉默着,把‘腿’上的ipad关掉,然后起身。看着君千晴,‘精’致的脸上带着淡漠的神情:“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医‘药’费已经‘交’过了,你可以休息到明天再离开。”
说完许弋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君千晴脸上的笑僵硬着。数秒钟之后她才忽然回神,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去追。输液管被她毫不犹豫的拔掉,手背上有鲜红的血珠涌出来。
君千晴无法顾及这些,她只想追上许弋。因为她觉得他似乎在生气,如果她不追出去的话他们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许弋。”
君千晴叫了他的名字,不过许弋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他的背影‘挺’拔,偏瘦,却给人一种气势磅礴傲然无比的感觉。
君千晴的眉头皱着,加快了脚步跑上前一把抓住许弋的手腕。
她弯腰喘息,话都来不及说。
许弋低头看着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因为用力的缘故,血涌出的更多了一些。鲜红的颜‘色’让许弋的眼神又幽暗了一层,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对不起。”
君千晴终于缓过气来,张嘴就脱口而出道歉的话。
许弋静静的看着她,语气平静:“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君千晴懂许弋的意思,他说自己该道歉的是她本人。因为她总是没有照顾好自己,总是妥协总是退让总是忍气吞声,把自己的自尊全都隐藏起来。
她明明答应过他,以后不会这样的。
君千晴想着,然后就松开手。许弋没有再看她,转身直接离开。一阵风吃过,吹拂这君千晴的长发。
她想,自己的懦弱和恐惧应该被丢掉了。
如果一味的持续下去,她会失去所有的。而且有时候,退让不过是另一种出发。她咬着‘唇’,脸上带着下定决心的坚决。
拐弯的时候许弋回了一下头,看到君千晴坚定的‘摸’样,眼底闪过一抹柔软。
第二天回到君家,君千晴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这个家,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当初她不过是跟着母亲硬住进来罢了,让君家丢了脸,抹了黑。她始终都记得第一天跟着母亲来的时候,她们跪在大‘门’外如任由人奚落辱骂的场景。
那时天空可真‘阴’沉,黑压压的云仿佛要坠落,把整个世界都给摧毁。
轰鸣的惊雷还有闪电,在头顶劈然绽放,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君家的大‘门’紧闭,豪华的院落在雷电中仿佛电影里那些可怖的吸血鬼居住的城堡。
君千晴的母亲张朵儿就跪在地上,身上破烂的衣服遮掩不住憔悴的神情。那双如同枯木一般的手,紧紧的拽着君千晴的手腕,用尽了力气。当时她以为自己的手腕会被捏碎,只有五岁的她疼的面‘色’苍白却不敢哭。
因为当时的张朵儿实在太恐怖了,面无血‘色’的脸上写满了疯狂。
那一天的大雨一直下了一整晚,而君千晴就跟张朵儿在君家的大‘门’外跪了一整夜。
君千晴到最后已经昏‘迷’了,并不知道那扇华丽的大‘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也不知道张朵儿最后怎么样了。
她醒来就已经在那间破旧的屋子里,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做张朵儿的人。素净的一寸黑白照片是她在这个世界存在过,唯一的证明。
她在那样的家里以比佣人还低下的身份生活了十二年,漫长到没有光明的黑暗让她像是‘阴’暗的寄生虫。她想找到十二年前张朵儿死亡的证明,想要报复始‘乱’终弃的君恒生。
只是这一切都因为许弋的出现而发生了改变,她忽然想要好好的遵从自己的青‘春’。让年轻的生命,获得该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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