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桥——!”
诺斯褪下华丽繁琐的外袍朝宫殿奔去,金色的瞳孔闪耀出美丽的光芒,如清晨的露珠般纯净无暇,挥开轻薄的白纱瞧见了坐在里面的黑发男子立刻开心地扑了上去!
郁桥正和阿塔娜聊着天,回头看见扑过来的诺斯习惯性地伸手接住他,阿塔娜低着头很自觉的悄然退了下去,诺斯甩了甩头站直起来,长叹了口气:“真是累,刚从外围森林回来,那些兽人根本不肯好好听我讲话……”
郁桥一边点头听着诺斯的抱怨,一边理了理他刚刚甩乱的发丝,惹得他有些痒痒笑了几声,郁桥故意把手滑到他的颈脖间瘙动着,诺斯笑着歪头蹭了蹭他的手掌,抬眸望着他充满了喜爱与依恋。
那次事情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乱,所有精灵焦急的等待了一天后就传来了精灵王宣布退位的消息,诺斯王子继位之后伊斯洛尔便消失了。
精灵族的王室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特别是父子兵戎相见的局面,无数的传言蔓延开来,这也不乏关于郁桥这个人类的事情,自从他一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甚至有些精灵请求将他驱逐出去,但之后这些精灵不知为何都一个一个消失了。
……这些传闻和议论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诺斯向后仰去倒在床上舒服的叹着气,银色的发丝整片铺满像洒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尽管那双金色的瞳孔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但它总是在注视着郁桥。
“起来吧,我们还得出去。”郁桥看着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诺斯有些好笑,准备去拉他的时候忽然被诺斯双手抱住腰拉了下去,郁桥扑倒在诺斯身上,两种气息瞬间混乱交缠在一起。
诺斯成为精灵王之后愈发亲近郁桥了,丝毫不抵抗这种亲昵举动。
郁桥坏心眼的伸手掀开诺斯衣角,手指游走在诺斯腰间抚摸着对方白皙细致的肌肤,弯着指尖轻轻瘙动着,诺斯笑得不行了,想伸手阻止他却浑身使不上力,睁着水雾朦胧的眼眸看着郁桥,他是如此的喜爱这个人类。
指尖缓慢上滑,一寸寸轻抚着他光滑的背脊,侵蚀着他的纤细敏感的神经。
“呜……”诺斯有些难受的低吟一声带着丝丝勾人的尾音,扭动着无力的身躯踹息着,内心生出了一股无名的躁动,似乎在渴求着什么。郁桥轻笑一声停下动作,在他的锁骨处印下轻柔一吻,大概是时候了:“诺斯。”
“嗯?”诺斯终于喘了口气,眨着眼睛抱着他蹭了蹭,他是如此享受现在的时光。郁桥像是抚摸着小狗一样摸着他的发丝,亲昵温柔,轻声开口:“你现在是精灵王了……”说着郁桥眼眸一弯,“那么可以送我回家了吗?”
“什么?”诺斯听后愣了一下,坐起来盯着他那张俊雅柔和的脸庞。
“是的,现在你有这个能力了。”郁桥也坐在他身边。
诺斯收紧手臂,拧着眉仰头看郁桥的眼中有些疑惑与悲伤:“你不愿意留在这里?陪伴着我不好吗?对了,或许是你想家了,你可以接你的家人过来,虽然他们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我是人类,诺斯。”郁桥静静听着诺斯略带急迫的声音,诺斯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他想,他或许还需要再刺激一下,轻轻抬起诺斯的下颚,盯着对方倒映着自己的瞳孔,带着蛊惑的声音开口:“我会离开这里,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
离开……
他会离开他身边……
再也无法触及到对方的体温,以及他温柔的眼神了,这怎么可能。
诺斯伸手抱着郁桥的腰,垂着眼眸掩去所有即将倾泻出来的情绪,疯狂吸取着对方身上的气息,长长的发丝挂在脑后摇曳着,他忽然笑了仰头看着他:“当然没问题,只是最近我得处理别的事情,你得等一段时间。”
郁桥看着对方勉强露出的笑容,动作愈发轻柔:“好。”
诺斯凑上去厮摩对方的脸颊,郁桥低头吻了下他的唇瓣,诺斯的手指狠狠抓紧了被褥的一角,指尖有些泛白,他伸出舌尖舔了舔郁桥的薄唇,眼中不再有任何光亮这样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漂亮,他所期望依旧的终于重叠在了一起。
真是的,只有他们不好吗。
那么,就用人类最短暂的时间来等候吧。
“好了,我们出去吧。”郁桥放开诺斯,唤来了阿塔娜收拾着寝宫,郁桥很习惯的帮助她一块儿收拾,阿塔娜低头整理着被褥触及到对方身体的时候耳朵不自觉的红了一下,诺斯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气,眼神愈发轻柔,只是再没有多余的感情。
路过空中花园的时候郁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问着诺斯:“对了,那只兔子还好吗?”前几天他和伊莎莉过来的时候遇见一只小动物,顺滑的毛发摸起来和诺斯的触感很相似,便养在了空中花园,他还跟诺斯提到过。
诺斯歪头想了想,是那只被他‘意外’‘不小心’射死的可怜小家伙吗?干净柔软的毛发?肮脏低等的动物而已怎么能够代替他呢,诺斯微笑着说:“不知道,或许它正在很在很快乐的奔跑着吧。”
“这样啊。”郁桥点点头没有停留脚步继续走着,仿佛正如诺斯所说的一样安心,但其实他知道他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只小动物了。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他认识的精灵都会不知不觉地离他而去,他总是能看到新面孔却不会再热情的和他交好,甚至躲着他。他接触的东西第二天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这很有趣不是吗。
他真想看看一只精灵丑陋的独占嫉妒之心能到达何种地步。
晚上郁桥端着烛光微弱的灯台悄然走在黑夜中,夜风飕飕吹来一阵凉意,一个人沉默地走在夜晚的宫殿中看起来略显诡异,他靠近了诺斯的寝殿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门口的斯德拦了下来。
“王还没有回来,请回。”斯德强硬的语气对他说着,诺斯现在可能还在书房里。
“没关系,我正要去里面等他,他会同意的。”郁桥开口说着,但显然斯德皱着眉头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放他进去的想法。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郁桥显得有些妖异,他端着灯台凑到斯德跟前:“真是尽责的侍卫长啊……”
“最近经常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很害怕……”郁桥离他极近,斯德想推开郁桥却又碍于诺斯不敢动手,伴随着疑惑的语气他伸手去捏住斯德的一撮发丝,深蓝的颜色很漂亮,就像那只小动物一样呢,郁桥弯起唇角:“你说我和诺斯提议一下,把你换到我身边来怎么样?”
斯德脸色骤变身体一僵,显然他也明白最近那些怪异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假若他去了这个人类身边说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斯德狠狠瞪了一眼郁桥让开路来,都是这个该死的人类才害得精灵族变成这样!
“谢谢。”郁桥好心情的从斯德身边擦身而过,走进了诺斯的寝宫,诺斯其实并不经常来这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郁桥那儿度过,里面气息冰冷带着阴森的气息,里面的布置也没有变过。
郁桥摸着纯白色的圆柱想到了自己来到精灵族时的场景,那时候诺斯开朗活泼总带着些稚气,眼神像太阳一样耀眼美丽,尽管现在的他依旧很美丽。
“郁桥。”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郁桥回头看见了黯淡月光下的诺斯,柔顺的银发贴服的搭在肩上露出尖尖的耳朵,金色的眼眸如月光一样像被蒙上了一层黑雾,注视着他。
像从深渊中伸出的一条银色铁链,卷住他的脚踝,将其拖入名为妒忌之狱。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诺斯盯着郁桥轻声开口,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带着笑意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另外一个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注视着他了呢。
“是斯德放我进来的,我很喜欢他呢。”郁桥故意说出最后一句,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诺斯眼里逐渐冷淡的情绪,他可没忘记当初在加斯狩猎草原被兽人袭击时斯德刻意怠慢的举动差点让他回去读档重来。
“是吗,你喜欢的真是多。”诺斯淡淡说着,真是烦恼的事情呢,说起来斯德也是时候该去陪伴父王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在怀念以前的你。”郁桥如实回答,被烛火燃烧殆尽的银色灯台露出了尖锐锋利的一角,低调喑哑的颜色带着某种危险性,与其说他是被送过来救赎这些被罪欲控制的家伙,他更像是在制造这些的源头。
诺斯垂着眼眸显得有些失落:“我也很怀念过去的时光……”想着他抬眼看着郁桥,笑容加深:“但我更喜欢现在的样子,如果你不再接近别人而是专心看着我就更好了。”
企图独占美好事物之心,演变成妒忌之欲最终将会受到审判。
“那些被你触碰过的让我嫉妒的发疯,把你关起来怎么样?或者藏在不被知晓的地方,那里只有我们,多好。”最后一个字音刚落,诺斯歪着头眼中渐渐升起满足又愉悦的情绪,可是他却又有些烦恼,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郁桥听着诺斯的话静静观察着他,所谓的嫉妒应该是某种心理障碍疾病才对,当这种障碍放到大无数倍的时候那便不是病了……啧啧,和傲慢比起来嫉妒更加变态,一想到后面还有五个等着自己他就一阵心累。
他不多废话,上前两步轻轻抱住诺斯,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着两人,郁桥拨开他的发丝吻上他的耳垂,比夜空更加幽深的眸子终于完全注视着诺斯,呢喃低语的声音融合在夜空中:“还有一种更好的方式。”
妒忌之心会伴随着心脏一直存在,那是感情寄托的一种,得到满足才会停止。寄附与心脏上的感情毁去的最佳方式只有——
“……任务完成。”
……
……
又回到系统中心的郁桥已经很淡定了,等了许久才传来系统僵硬的声音:“欢迎回来,恭喜完成第二个世界任务,是否立即执行下个世界任务?”
“完成的如何?”郁桥轻哼了一声靠着透明的墙壁仰头刻意询问系统,带着些许恶趣味,他可是亲身体验了一次死亡的感觉还好任务完成了,只听见系统冷冷开口:“完成度百分之七十五。”
郁桥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完成度?这完成度又是做什么的?他皱了皱眉说:“这完成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才百分之七十五?”
“完成度是根据玩家的表现以及主角的救赎程度而拟定,完成度百分之六十以下将可能会重新开启这个世界的任务,以此类推。”
“所以一定得是好结局吗?”郁桥有些郁闷,他觉得这样的结尾就足够了有罪之人得到应有的惩戒才是它的救赎,但他可不想为了图快而重新再来一次,“那我上一次的任务是多少?”
“百分之六十。”
……真险,看来以后要好好完成任务了。
郁桥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在任务中死亡的话可以重来吗?”
“可以。”系统冷淡的声音似乎已经放弃了郁桥一样,看得出来系统并不认同他对救赎的观点,或许他才是错的?不,这东西根本不分对错,但如果他想早点回去的话的确应该换种方式了。
可以么……看来是完完全全的精神游戏世界呢,那么就让他集中精神好好对付后面五个等着他的有罪之人吧,在他还没疯之前。
……
……
耳边声音十分嘈杂,让人不得安宁,但郁桥的意识无比清醒的接受着系统发送过来的信息,用最快的时间融合这个世界的记忆,这可比背剧本简单得多了。
这次的世界是古代也是郁桥从来都没有听说的朝代背景,麟国万和二年。
郁桥此刻换了个形象,一头及腰黑发被简单的发冠束起,穿着一袭绣暗纹的黑衣显得身体均称修长,戴着银色的半边面具只露出挺拔的鼻子和光滑的下颚,看起来俊美又透着一股神秘感。
这个大殿十分宽阔,站着没有上万也有成千的人和他一样正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规模宏大,一齐听着上座太监模样的公公讲话。
郁桥从公公尖锐的语气中听到了和他得知的信息差不多的事情,那就是麟国皇帝正在训练一批摄政王,用以辅助朝政。
是的,他没有听错,训练的不是暗卫和死士,是摄政王。
然万和二年春,摄政王已经换了二十余个了……
这种事情自从麟国皇帝登基之后便开始行使了,但据他所知麟国皇帝完全具备了独立掌握朝政的能力,为何还要训练这些?这大概和他的任务目标相关,他所扮演的正是摄政王训练的参与者之一。
而他的任务目标系统给的提示也够明了,就是麟国皇帝,苏稚。
“摄政王作为辅佐皇帝一职,你们的要做得不止是精通朝中政务,更要好好服侍皇帝都明白吗?”公公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你们也都该清楚了,罢了,今儿个的试考就到这儿,东西交上来跟着负责的公公退下吧。”
这样上万人的大型试考每三个月都会进行一次,摄政王一职的考核极其严格,这里都是从全国各地召集然后逐个挑选出来的人,不仅文武双全还得会琴棋书画等,接着三个月进行一次审考然后依次排名。
郁桥把手里写好的纸张交给收试卷的公公,这一次考得是尤为重要的政务,郁桥抽中的是治水,只要稍微利用下现代学过的知识结合这个朝代现有力量整合下很容易就写了出来,本想稍微遮掩一下的,但现在他更需要从这上万人里脱颖而出。
全部整理完毕之后郁桥便跟着出去了,负责他们衣食住行一手包办的是路公公,以郁桥的性格只要他愿意很快就可以和别人打好交道,一个体型瘦弱的男子跟他正好顺路,于是边走边聊了起来。
“我是从埤城来的,是附近的县城,我可是那边唯一被选出来的……”
“你抽中的试题是什么?我是关于赈灾……听说他们是朝务断案财务……”
“你听说了吗,前几日摄政王被皇帝给罢免了……”
郁桥听到这里忽然就来神了,被撤职的摄政王?他微微一笑,假装有意无意的开口询问男子:“什么罢免?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宫里有人消息当然知道得快了。”瘦弱男子虽然戴着半边面具但仍显得有些得意,放低了嗓音:“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毕竟都换了二十几个了……这次是听宫里小太监说好像是因为前任摄政王行事不够周全得罪了皇帝才……”
行事周全?
听起来也不像是朝务上的事情,关于这个麟国皇帝的传闻可是非常多的,郁桥摸着下巴揣摩着什么,凭着记忆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院子里种着大片的绿竹看起来十分雅致,风过竹海,郁桥坐在窗边手指掠过泛黄的书卷掀起一页,细细观阅上面的墨痕字迹,看上去像是描摹在画中的人。
排名过几天之后才会出来,现在郁桥需要做的只是静下心来认真学习,熟悉新环境。
此时,御书房正外站着两名笔直的侍卫坚守岗位,而里面却是一片云烟缭绕,里面放着各种精致的青瓷花瓶摆件和风雅的水墨字画,不知哪来的风吹散了青烟打响了一阵清脆的珠帘声,往里面看去只见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坐在书案前。
苏稚此时正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白玉般的手撑着太阳穴,一身衣袂宽松的白色外袍上绣着金色麒麟暗纹,青丝被松松散散的挽起一半,上扬的桃花眼流转着慵懒妖冶的神情看着书案前的满堆奏折,静默了半个时辰。
皇帝身边的太监徐公公悄悄抬眼看了苏稚一眼,见他还在面无表情的盯着奏折,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挥散了其他两名伺候的宫女,弯腰凑到苏稚耳边恭敬开口,语气有些无奈:“皇上,您这又怎么了?”
苏稚继续撑着太阳穴眼皮却半阖着,长而微卷的眼睫一下一下扫着下眼皮,书架上的紫檀香炉里飘来袅袅青烟,听到徐公公的话他抬了下眼皮却姿势未动:“朕头疼。”
您只要看见奏折就头疼,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徐公公面上还是谄笑着说:“那奴才去请御医来帮皇上看看?”
“不必……”苏稚声音本来很清脆但讲话起来有气无力,像刚睡醒时压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尾音听起来十分撩惑人。
“那您还继续看奏折吗?”徐公公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询问皇上,自从上次摄政王被皇帝罢免之后这些还没处理完的奏折就落下来了,加上每日朝务繁多,和不断呈上来的新奏折导致了这数量颇多的奏折,其实主要原因还是……
苏稚看了一眼这满桌满桌的奏折有些糟心,他两眼一闭:“回承霖殿,明日再处理。”
是的,然后明日奏折又会上升到一个新高度,徐公公迅速低头回应:“喳。”
徐公公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的扶着苏稚走出御书房上了龙撵,但显然苏稚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想了想那被奏折堆满的桌案,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徐公公,摄政王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徐公公赶紧回答:“回皇上,这人暂时还没有选出来……”
苏稚挑了挑眉毛,整个人舒服地靠在铺满软垫的龙撵中,半阖上眼眸休憩着,不染而红的朱唇轻轻地勾起诱人犯罪的弧度,这样可不行,苏稚懒洋洋的声音从龙撵里传了出来:“一个时辰之内给朕挑出十个适合的人选过来。”
“一、一个时辰?皇上这……”徐公公有些为难,一个时辰从上万人中仅挑出十个上乘合适之人出来也太赶了,万一皇上都看不中那他可就惨了。苏稚当然不会去听徐公公的话,完全阖上眼眸摆了摆手,起轿。
徐公公把皇帝送回承霖殿歇息后,一刻也不停歇的带着几个小太监迅速来到宫里一处别院,勤轩阁是训练和培养摄政王一职的地方,一边擦着汗一边指着那边几个负责的小公公尖声开口:“快快,皇上有令,一个时辰之内给咱家找出十个适合摄政王一职之人给皇上过目亲自挑选!”
“什么?!”
这一下整个勤轩阁的人都慌了,赶紧吩咐下去让那几个负责的公公下去挑人,负责东苑的路公公一听就急了马上就召集了所有人出来,眼前清一色戴着半边面具和黑衣男子看着就眼花,路公公高喊了一声:“上次试考前十的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郁桥不由多想平抚了下袖袍上面皱痕,步伐沉稳的出列,幸亏上次试考他有准备这次才勉强排了上去,不一会十个人就走了出来,路公公来回走动打量着这十个男子:“你,下去。”
路公公指了指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男子,又继续打量着,“你也下去。”这选人可不止要懂朝务还得从各方面看,长相不过关以免污了皇上的眼,太瘦弱又伺候不好皇帝,气质也得上乘,来来回回脚步恰好停在郁桥跟前。
郁桥身材适中偏为修长,路公公又瞅了瞅他的正脸,银色的半边面具隐约露出侧脸完美的线条,那双深邃黑色双眸不由让人觉得此人定当俊美不凡,普通的黑色锦袍倒是穿出了几分华贵的感觉。
嗯不错,气质也出众。路公公移开视线打量了其他人几眼,随后扬了扬下颚,兰花一指郁桥,“就你了,跟咱家来。”
“多谢路公公。”被挑中的郁桥也没有表露出多欣喜的神色,浑厚的嗓音听着如沐春风般舒服,这态度让路公公更加满意了。身后落选的几名男子不约而同露出了失望又嫉妒的眼神,神情同很隐晦,喜形于色乃是大忌。
路公公带着郁桥直接来到勤轩阁的前殿,早已有几名和郁桥一样的男子在里面等候着,郁桥垂眸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这几人,每个长相和气质都极为出众,看来都是千里挑一出来的人,啧啧,不知谁才是万里挑一出来摄政王呢。
郁桥笑意愈浓,同时其他几人也在悄悄打量着对方,这时徐公公火急火燎从后殿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让你们快点儿,这都大半个时辰了,误了皇上说的时辰万一怪罪下来,你们都给杂家担着!”
郁桥和其他人赶紧低头朝徐公公行礼。
“就这十个人了?”徐公公也没理会,挥了挥手里的拂尘仔细小心谨慎地打量他们,这事儿可不能有半点差错,一个小太监忽然小跑着进来在徐公公耳边说了几句,徐公公立即炸了:“这么快?快快快把他们带过去!”
郁桥微微蹙着眉,这到底是要做什么?看这架势是准备今天选出摄政王来?怎么会突然这么急……听闻皇上亲自下旨,但总觉得着一切都看起来太过儿戏了些。
一行人跟着徐公公走着,步伐十分急促,皇宫修建的很是漂亮,尽是水榭楼台,宫殿林立,花鸟停留之处。走过层层回廊,红色的漆木和雕窗远近相应煞是好看,积水顺着屋檐落下添增了几分诗情画意。
可惜郁桥现在无暇好好欣赏这片美景,和其他人跟着徐公公来到一座宫殿前,黑色的金丝楠木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承霖殿。
郁桥扫了一眼严加守卫的门口,这里便是皇帝寝宫?徐公公和侍卫点过头之后回头对着他们说:“这里便是天子寝宫,进去之后切勿东张西望,多嘴多舌,被挑中了是你的福气,剩下的是你的运气,后面自然有别的安排,可懂?”
“是。”
郁桥随口跟着应付了一声,徐公公独自进去通报留下他们呆在门外,不过一会便宣他们进殿了,刚走进去前殿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光是前殿就够大了,红木为梁,珍珠为帘,白玉水晶壁灯,郁桥低着头不敢妄动,只感觉一个身影正倚靠在榻上。
“参加皇上,皇上万福……”
下跪行礼之时他微微抬眸,只见榻上绣青花繁纹软垫层层叠叠而铺,这皇上还真是会享受……徐公公毕恭毕敬的伫立一旁,声音放低:“回皇上,就是这几人了,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您请过目。”
“嗯……都抬起头来。”苏稚一只手撑着额头,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球,语气懒散。
郁桥来这世界数久第一次看清楚皇帝的模样,大约和他想得差不多,这几个世界的共同点大约就是每个世界的主角长得都很好看。
苏稚抬眸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即使没有表情但微挑的眼角仍然透出一股撩人的风情。
皇帝亲自挑人除了关于朝务方面的事情更是要看眼缘,眼看着桌上的香快要燃尽,时间慢慢过去,询问了一番之后苏稚最后坐直了起来,一双美眸细细扫视着眼前这十名男子,食指叩了叩桌面,轻启薄唇:“朕累了。”
前殿一时之间寂静下来,徐公公赶紧退后两步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一名男子立即会意抢先上前行礼,恭敬道:“卑职恭送皇上进去休息。”
苏稚舒服地倚靠在软垫上,抬起一只眼皮看他:“怎么送?”
“这……”男子似乎没料到愣了一下,徐公公这时又朝他们使了个眼色,那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男子又上前开口:“皇上若不嫌弃卑职搀扶皇帝去歇息。”
“朕现在不想走动。”苏稚撑着光滑白皙的下巴,又半阖上眼皮,语气轻得快要散了似的。郁桥悄悄打量着苏稚,对方脸上丝毫不掩困倦之意,眉宇间透露出淡淡的慵懒,看起来不像是故意刁难考验。
“那……”几名男子面面相觑,都在猜测这是否是皇帝又出的一问题考察他们,徐公公站后面给他们使劲使着眼色,苏稚似有察觉向后扫了一眼,徐公公立刻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要不卑职叫人过来将皇上送去休息?”苏稚瞥了一眼刚刚出声的男子,不耐烦的移开视线,徐公公看到后在心里默默给这个男子打了个叉,摇了摇头,又是个脑袋不灵光的。
郁桥忽然想到了前任摄政王被罢免的理由,行事周全,他目光凝视着苏稚,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另一个看起来器宇轩昂的男子似乎也有想到,灵机一动,踟蹰了两下上前一步半蹲了下来,好似胸有成竹:“皇上若不愿动弹,秦某背着皇上去歇息可好?”徐公公听着眼睛一亮,终于有个机灵点儿的了。
苏稚听后倒是动了下眉毛,看了眼那个自从秦某的男人也没反对但也没有满意之色,只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懒洋洋地坐起来好似同意了。
失了先机的郁桥眉头微蹙,这有点不大妙,一旦错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机会,眼看苏稚就快要起来他心一横,移动着脚步刻意放柔了语气:“皇上可是要去内殿歇息?”
苏稚听到声音动作微微一顿,抬眸恰好对上郁桥那双乌黑的瞳孔,声音听起来倒是挺舒服。苏稚不大喜欢那种中气十足,语调昂扬的声音,或者说,他不喜欢看起来很有精神的事物,郁桥缓慢柔和的嗓音倒是挺和他心意,倒是可以听听他要说什么。
只见郁桥上前走了好几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个足以惊世骇俗的举动。
他竟然伸手将大麟国的皇帝抱了起来!
还未反应过来的苏稚被轻轻巧巧的带入对方怀抱之中,几乎瞬间就愣住了。郁桥拢了拢怀里的苏稚,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容,面上极其淡定,其实他已经豁出去了:“既然皇上想去歇息又不愿意动弹,郁某亲自送皇上或许更好。”
徐公公最快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的叫道:“好大的胆子你——来人——”
被公主抱的苏稚瞳孔猛然收缩,呆怔地接收着对方炙热的体温,暖呼呼的催人想睡觉。对方轻微捎带举动让他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这种细心的举动倒是让他很是满意,才短短几秒的时间他就已经习惯了。
“啊——”另外九个人脸上同也十分震惊,却也掩不住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之色,可徐公公尖锐的叫喊声还未说完便被苏稚一个随意的摆手举动给生生咽了下去。
郁桥抱着苏稚也十分意外,已经探着苏稚个性又被抢了先机的郁桥只是想剑走偏锋而已,没想到刚好就中了?他听说过麟国皇帝懒得出名,只是没想到竟然到这种程度……
要真说起来,这项放在古代足以惊世骇俗举动,全靠系统说的那句可以读档给了他不怕死的勇气。
苏稚轻叹了一声,回头淡淡看了徐公公一眼,从简单的眼神里徐公公立即懂了里面的含义,难道皇上现在已经懒到这种程度了?他仍旧觉得不妥,是非常不妥:“这这这皇上……您可是万金之躯,怎么可以……”
“无妨,就他了。”苏稚摆了摆手,抬眸瞥了郁桥一眼,长相气质什么的都还行,就暂定他吧,“送朕进去之后你就带着他去处理下面的事情,朕不希望明天再见到那堆奏折了,如何?”苏稚虽然懒散但该有的气势也不少。
“是……”徐公公觉得自己心里正淌着泪,弯腰恭送着苏稚和郁桥走进内殿。
而另外九个人已经呆掉了,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样子完全丢了形象,这绝对是挑选摄政王一职以来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内殿显然比前殿布置更加精致,白玉壁灯里镶嵌着珍贵的夜明珠,徐公公赶紧跑一步撩开珠帘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郁桥看了看,里面竟然一个服侍的宫女和太监都没有。
看样子皇上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被轻纱笼罩的沉香木上同样叠着厚厚的被单,材质看起来极为舒适,郁桥轻轻将苏稚放在床上柔软的床铺立即就陷了下去,苏稚很是享受这种被小心翼翼对待的举动。
“唔嗯……”接触到柔软的被单和毛毯苏稚舒服的低吟一声,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高的多,本来宽松的衣物更加松散开了,几根青丝落到他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上,伴随着浓郁的香味这股气息愈发魅惑。
连郁桥都不由晃了神,银色半边面具下的薄唇微微抿起,苏稚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郁桥,调整了下姿势弯了弯嘴角,连声音都像是无形的引诱:“你叫什么?”
“回皇上,在下姓郁名桥。”郁桥半跪下来,颇有种骑士将领将其俯首称臣的感觉。苏稚眯了眯眼睛,慵懒的撑起身子来,任由如丝绸般的青丝散落开,审视着眼前这个男人,随后伸出青葱白玉般手指挑起那块银色面具。
面具被掀开,郁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显露出来,纯黑的眼眸闪着温润的光泽,眼含笑意,苏稚将面具随意丢到一边,重新伏回床榻之上视线游走与他浑身上下,一阵困意来袭,视线最终停留在对方下颔:“朕困了,你且去找徐公公安排下面的事情。”
一缕袅袅青烟悄然飘散进来,光线微昏。
“……是。”
郁桥唇边勾起一抹笑容,最后看了一眼这传闻中懒惰妖娆的麟国皇帝,翩然起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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