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越來越懦弱.淮南.我担心我走不到最后.我似乎……“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沉了又沉.一直沉到谷底.“我似乎……沒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了.”
话音一落.我便感觉抱着我的手紧了又紧.像是要我命的狠绝.
“我不怪你.是我沒有能力给你安稳的生活.是我太弱小.沒有能力给你你想要的……”即便手上用尽了力气.他的话语还是如平常一样.温润而冷淡.“只是山月.我求的真的不是很多.我求的.只是想和你一起罢了.难道连这个心愿你都不愿意为我完成吗.”
我抓着他的手臂.忍住所有不明的情愫.摇摇头.我怎么会不愿意呢.你求的.便是我几生几世求不來的希冀.我只是不愿意.我不愿意遵守生死相伴的誓言.想要你活着.不要陪伴我.
誓言说出來总是轻而易举.可有几人能够从始至终贯彻着呢.这世间寥寥无几.我不愿意成为那少数人中的一个.
“淮南.你抱着我……”我走近一步.明知道我们已经紧紧靠在一起.可我总觉得有什么挡在我们中间.想了许久.最终我只能想到.宿命……
我们之间隔着打破不了的宿命.我知道.那个宿命和关家的秘密有关.淮南是知道的.而且.他知道.宿命已经无法更改.正如我得了血虚.即便穆依熬干了他的药.也救不会我这残破的命.
正如我拼尽所有也就不会这个逐渐沦丧的王国.
“我一直都在.生死相依.”淮南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我靠在他的怀中.终于入了梦.
隐约感觉他一直抚摸着我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腹从我的脸上划过.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知不觉将梦中的不安祛除了.
而渐渐地.我感觉到了身上的温度在升高.像是跌进了水中.只是温暖和水的湿滑让我更加舒服.而且鼻尖檀香味隐隐萦绕着.让我痴迷.他在我身边.梦中的黑暗被驱赶.仿佛回到了三月的守安阁.遍野盛开的蒲公英.淮南安静的面容.一切都带着春日的气息.
只是本能地想要靠近自己熟悉的气息.当双手接触到肌肤时我强忍着睡意睁开眼.沒有意外看到淮南沉静的脸.只是他的眼中总是潜藏着我熟悉的温柔和宠溺.让我不自觉地陷进去.心甘情愿.
“山月……”他低低地唤着我的名.他唤我的时候总让我心悸.与所有的话相比.我总感觉这两个字更像是他一生的誓言.从未违背过.
他低头.目光灼灼.我不自觉地仰起头.吻上他的唇.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朦胧中看到自己的手沾满了水珠.不断地往下滑.衬着微红的肌肤.有着我不明的情欲.
來不及思索.在这一刻淮南扶住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缠绵.追逐.交换气息.靠近彼此.我的手无力地攀着他.在睁眼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便知道我们之间那跨不过去的宿命是什么.虽然我仍然不明白.可是一靠近他.那种不安的感觉就消失了.也许.打破宿命的方法便是对抗宿命.即便魂飞魄散又如何.我靠近他.在情欲中燃烧所有不安.他能给我的.是天.是我所有的天.
凭着本能.我只能依靠着他.攀附着他像依附树干的藤蔓.情欲的交缠带给我们的是安心.我们像虔诚的教徒.沉浸在自己的信仰中.去完成这个仪式.我们是主持典礼的人.用自己当作祭品.去换取我们想要的东西.
“淮南……”我艰难地睁开眼.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情欲和掩藏不住的温柔.所有拒绝的话语都消失了.这一次.就让自己放纵一次.放纵自己的情欲.放纵自己的心.放纵自己去寻找自己想要的安全.
“淮南.淮南.靠着我.我冷.”我伸出手.这水是温的.却不及身体的温度.淮南抱着我.拉着我的手臂.一次又一次深入.一次又一次吻去我眼角不知是泪还是水的液体.
像沒有明天一样.绝望地相爱着.只有肉体的交缠才能让心灵安稳；只有肉体地交缠才能打破所有的绝望.
我感觉自己已经沒有力气去攀附他了.只能由着他将我抱在怀中.堵在潭边的石头上.沒有勇气要求他停止.只能倔强地半睁着眼看他.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的肌肤.滚烫的体温.沸腾着的情欲.交缠着他满满的爱意.化作他声声喘息.化作自己甜腻温柔的声音.
从未有过的感觉.每一次他都给自己不一样的感觉.从最初的小心翼翼.渐渐放纵.到如今不可自拔.我很开心.这是我的男人.从他动情便只有我.是我完全占有的男人.沒有任何杂质.用了几辈子都爱不够的男人.
“山月……”他哑着声音.贴在我的耳边.我感受到他颤抖的身子.不禁潸然泪下.这是一种在绝望中的感恩吗.感谢上天在夺走我所有的同时将我的天.我的世界留给我吗.
他伸手拭去我的泪.可他忘记了.我们在水中.在他曾经说过的温泉里.氤氲的潭水.散不开的情欲.欢爱的气息弥漫在我们身边.
在自己的泪水中.彼此都到达了高点.渐渐地收了气息.我身上连一点力气都沒有.我好奇自己为何沒有昏过去.我想可能是想要看他的欲念战胜了一切.连悲伤都战胜了.睡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一次又一次打破了我的认知.从前我被折腾得厉害.与现在相比算得了什么.这还沒有休息我便觉得身上麻得很.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在这朦胧的晨光中.他的身体显得格外美好.
只是我实在累了.只能半睁着眼.任他为自己清理身子.又抱着我离开了水潭.寻不到毛巾.他便用自己的外衣为我擦净身上的水珠.又为我穿了身子.我看着他眼角微微泛红.不禁伸出手抚上他的眼角.为我穿中衣的手顿了下來.我打了一个颤清醒过來缩回手.
“我不要.”我直接躺到在他怀中.眼不见为净.直接忽略他如狼似虎的眸光.难道还要我承认他刚才还节制了吗.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到底在水中泡了多久.可是这天都亮了.我们昨晚的时间段肯定不会短.而且我现在浑身酸痛.这还沒有休息.
“我迟早死在你身上.”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可仍然是寻常时候的温润.我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可我知道他说这话时眼中的宠溺.
虽然以色侍人不好的.可平心而论.我离花容貌美还有些距离.更别说娇嗔温柔了.可这个人却将我捧在手心.这我我开心.我们沒有天长地久的诺言.能够许给对方的.可能除了那一句生死相依.大约也只有那句最寻常的“我在”了.
可偏偏这两句.他都用他的生命践行着.有他.即便下一刻生命消散了.也无怨无悔了吧……
“我困了.”我将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更觉得疲累.这个时候是连手指都不想动.
他摸摸我的发丝.湿透的发丝让我无比难受.我挣扎了几下.淮南趁着这时间穿好衣服.一把捞起我的要.让我靠这他的肩膀.我自然不会反抗.感受着他的手穿过腋下.拨弄着湿滑的发丝.我只靠着他.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我想这应该是劳累过度了吧.心中安稳.便睡得沉了.朦胧中感觉自己被抱了起來.隐隐约约闻到了熟悉的酒香.
身旁是熟悉的温度.鼻尖萦绕的是他的气息和这熟悉的酒香味.头枕着的是他的肩膀.这大概是行军以來我睡的最好的一觉了.醒來时看到满地的酒坛子我一下变愣了.
左右打量了一下才发现有些熟悉.闻着着酒味.我终于想起了.这是父亲宅子便的酒窖.
“醒了.”淮南拨弄着我的发丝.我抬眼看了他一下.伸手将自己的发丝收回來.他也沒有说什么.我疑惑这里怎么会出现这张简陋的床.疑惑地看了淮南一眼.然后气不过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你一早就打算好了是吧.从上次你提起的时候就一直打算着的对吧.”我一下从他身上跃了上來.结果.不动弹还好.一动.感觉从腰部以下都是沒有知觉的.这一下.再气愤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他身上.
他也沒有顶嘴.只是一下轻一下重地帮我揉着腰.虽然还是疼.但是看他这么体贴.感觉疼痛缓解了许多.
“昨夜只是一个巧合.我并非故意的.而且……”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他沒说完的话我又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
就是我勾引的又如何.我迷迷糊糊勾引他就这么经不起勾引吗.
“你是如愿了.既然如愿了.送我到军营你就可以直接回去了.不用你來这瞎操心了.”我实在气不过.抓住他的手.往手腕便咬了下去.却是沒敢用力.
我终于明白.为何小时候隔三差五便可以看到父王凄凉地拍着自家的房门.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