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乐心遭到了软禁,可司桓宇的消息还是鬼使神差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叔哈哈-司桓宇跟霍骏仅是个相互利用的关系,霍骏能在司桓宇眼皮子底下‘插’人,焉知司桓宇安‘插’在这边的眼线就少了?
就在乐心在殿里踱来踱去想法子的往外递消息的时候,檀香殿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垂着眼睫,碎步无声地到了安乐心的身后,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主子。
乐心正在想事情,冷不丁的背后冒出个人唬了她一跳,捂着心口柳眉轻蹙,“....什么事?”问完了才发现这小宫‘女’的口音竟是‘玉’津口音,‘玉’津人怎么会在赤峰的皇宫里当差?
“你是‘玉’津人?”
小宫‘女’应个是,“奴婢小月,原在庸亲王爷府上伺候。”
他?乐心略一想就明白了,庸亲王府上的一干奴才主子哪一个是吃干饭的?偏偏还在她的殿里当差,乐心勾勾‘唇’笑的苦涩,绕了一大圈,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原来他全看在眼里。还真是讽刺啊,自以为是的聪明、自以为是的救娘、亲帮纪远,到头来只不过是他眼里的跳梁小丑。
司桓宇就好像无所不能一样,什么都在他的掌中控制着,她甚至担心起了月湖,她从那里出来司桓宇必定也能查到,像他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会不会对那里的人不利?
纪远呢?抗旨回京,残杀禁军,劫掠和亲公主,司桓宇‘弄’了一顶重重的罪帽扣在他头上,随便一条都能治他死罪。他不能明着现身,所有的谋划都只能在暗里进行。她的行踪早就被司桓宇掌握了,那他的行踪会不会也被司桓宇知道了呢?她咬着嘴‘唇’,不会的,纪远他是有勇有谋的大将军,司桓宇没那么容易得手的....
乐心颓然坐在‘春’凳上,“你主子有什么话?”
小宫‘女’虽然低着头,语气里却不见一点卑微,说话捏的恰到好处,“王爷唯恐平南王妃在府上住的无聊,叫奴婢捎个话给您,说是让您‘抽’个空回去看看,也好陪王妃说说话解解闷儿,尽尽孝道。”
乐心一听心里拱火的厉害,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司桓宇真是拿捏着她当成面团了。眼前的茶盏被她一挥袖子扫到了地上,夏天宫殿里的地毯早就收起来了,青‘花’瓷茶盏碰到地上的‘玉’石净面发出刺耳的破碎声,冒着热气儿的茶水洒了一地。她怒火中烧的瞪着眼前看似低头顺耳的宫‘女’,凡是司桓宇的人她现在都恨得咬牙切齿。
说的好听,这明明就是在威胁她,她已经入了赤峰的宫廷,没有合理的由头怎么可能出的去,又怎么可能回得去‘玉’津?司桓宇明摆着是在折腾她。
“做客?他给我灌些‘乱’七八糟的‘药’,拿我和亲当引军入关的幌子,到处追剿我和我的未婚夫,现在还拿我的娘亲来威胁我.....”说到悲愤处恨不得当初祝平安的刺杀成功,大家也就清净了。“派你们来监视我,你主子到底要让我干什么,你一口气全说清了!就是杀人也不过头点地,他这么折磨我图的是什么?”
不管安乐心对她如何吼叫,小月只是低头不语,任你骂破天也与我无关。听见主子在殿内大发雷霆,檀香殿的主事‘女’官带着檀香宫的宫‘女’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俯身见礼,求主子息怒。
乐心气到极点,指着面前的小月对主事‘女’官说,“对主子不恭不忠,带下去张嘴五十!”她知道小月只是奉命行事,可是她心里真的太憋屈了,气昏了头脑哪还有理智可言。这里的‘女’官宫‘女’从没见过她这么气势汹汹的样子,各人都一时惊着了,不知道这个平时看来老实本分的小宫‘女’犯了什么事儿。她气得身上发抖,点头道,“原来被软禁了的和亲公主在你们眼里连惩罚一个奴才都没有了.....”转而指着殿‘门’外,“都给本宫滚出去!不要让本公主见到你们一片一角,滚!”
呼呼啦啦的太监奴婢从从大殿里连滚带爬的涌出来,最后一个跑得慢了还被甩过来的‘花’瓶砸了脚后跟儿。
等所有的人都跑了,看着殿里满地的碎渣子,她才静下来。周围静悄悄的,连声鸟儿叫都听不到,只有夏日的斜阳从各个地方窜进来。乐心坐在地上抱着膝呜呜的哭,知道自己没出息,处处遭人拿捏,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司桓宇惹得他这样针对自己。此时的她披头散发,满脸狼狈,一个人颓废到了极点,广袖罗裙铺散在周围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将她圈禁在其中,微微颤抖的肩总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可是即便美人再楚楚可怜,霍骏也不会因为她而改变决定。只不过他没料到的是,平时看着不急不躁的一个‘女’子,竟会有这么大的火气。这边的事早早就有人通知了他,等他过来的时候她正摔瓶子砸人呢,霍骏勾勾‘唇’角,原来她也不能免俗嘛,为了一个正妃的位置如此大动肝火。
戏看完了,霍骏摇着扇子悄没声息的离开了檀香殿。只要她不给他捣‘乱’,就留着吧,天底下美人多的是,像她这样美的低调又吸引人的却不多。
一个月前的早晨,风纪远在他们的小屋里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的老高。屋‘门’外还有几个半大的皮实小子挤着脑袋喊夫子。风纪远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实过,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叫了几声乐心却没人应她,那时候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她没有给他留只言片语,而他发了疯似的找遍了整个月湖的地界。
郝大夫家的阿缇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阿缇爹哭丧着脸来找他,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给了他。风纪远背靠在家‘门’前的老树干上,心里空‘荡’‘荡’的像冬天里破了窟窿的窝棚,刀子似的寒风呼呼的刮进来,整个人从脚心冰到头顶。她连点傍身的技艺都没有,出去了还不是等着被那些鹰爪抓吗?风纪远又摇头苦笑,她可不就是明摆着故意被抓吗?
他早先就不应该对她放松警惕的,风纪远那时候恨透了自己的大意。悲伤愤怒总归不是时候,他连夜离开了月湖,到了外面乔装打扮,设法与李锐取得联系。司桓宇那边没什么动静,他不确定乐心是不是已经落在他手里,倒是后来听说大街上抓了个小子,后来再没动静儿,按照他们的描述有点像阿缇。风纪远偷偷潜入庸亲王府查探过没有发现乐心的影子,也没发现有阿缇的踪迹。后来他有找机会潜进了平南王府,王府被明里暗里包围着,阖府内只有平南王在,他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乐心一个‘女’孩子,不管流落在哪里或者落到谁的手里都.....风纪远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她是个好姑娘,命运不会待她这么薄的,一定不会的.....
人‘乱’了心思,在夜里总是睡不着的,幻影重重折磨的人不成样子。有时候风纪远是真的恨,发誓找到了她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顿,什么事不能跟他说非得自己跑出去?她连抓只‘鸡’的力气都没有,离了他顶个什么用?!怨着怨着就红了眼眶,又想着只要她回来他什么都不追究......
后来找人的事儿被祝平安揽下来了,毕竟风纪远是千万将士的主心骨,纵然现在他被通缉,但边关的将士只认这一个统帅。权力摇摆的世界里,凡是手里有点兵力的王侯都跃跃‘欲’试地想各自为政。风家军是风家几代男人拉拔起来的一支强盛的兵力,朝廷忌惮,定会注入自己的人瓜分这份气力。奈何风家治军严谨,不仅没能将其四分五裂,甚至‘激’起了十万大军的反抗之心,找回自己的主子那是必然的。
司桓宇‘性’情越发暴戾乖张,只管自己舒心,紧握着‘操’控大权不放,手底下的官员怎样苛政刑罚他就不管了。整个国家衰败的趋势渐显,太子无能,能力挽狂澜的只有当今皇上了。
皇上在深宫中不省人事,如今的形势看来,皇上的病蹊跷大了,想方设法将皇上偷运出来,暗地里遍寻名医,只要皇上醒了这个国家就有救了。庸亲王擅权专政,险些搅得国家大‘乱’,皇帝就算不杀他,流放也是必然的。等找到了他的娘亲,了了心事,再求皇帝赐婚。按说她跟他已经定过婚,不需要再征得父母以外的人的同意,可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公主,还是要和亲的公主。好在赤峰的野心败‘露’了,联姻也是不成的了。
他在这一边计划,却不知道该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
风纪远望着满天杂‘乱’的星子出神的时候突然脑中一个机灵,他怎么就把霍骏给漏了呢?平南王府的安乐心是他的未婚妻这事不难知道,两国‘交’恶,他们追杀不到他,难保霍骏不会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李锐!立马通知祝平安,让他与赤峰的探子联系,看乐心是不是赤峰国。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查!”他还真的不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不见了。暗地里藏着几股势力,无非就属司桓宇霍骏还有宫里的皇后,有他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一般的山贼强盗恐怕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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