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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搬至沈家
过了几日，沈水烟和沈梧雨便搬到了沈府，不出沈水烟所料，庞氏果然没有给她们收拾出两个院子来，只派了个聋哑的小丫鬟来带着她们到了后院。
沈水烟暗笑庞氏的气量小、目光短浅，现在竟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也好，这样倒也免得每日去晨昏定省地给自己添堵。
看着走在前面的聋哑丫鬟，沈梧雨道：“柳儿生来就是这样，也是怪可怜的，所以当时庞氏把她给我，我便没有拒绝，反正她听不见，也说不出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水烟看了柳儿一眼，道：“那姐姐便把她留在院子里吧，免得庞氏又有话说，毕竟父母赐不敢辞，等姐姐嫁到武家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沈水烟的心里却是打了个问号，聋哑是可以装的，而且是残疾里最容易装的，又是庞氏给的，这个柳儿要多留意。自己这么说，也是为了让柳儿和她身后的庞氏放下戒心。
“烟儿，今年的生辰快到了，想要什么生辰礼物？”沈梧雨突然问道。
沈水烟的生日在八月，是她最喜欢的季节。
“姐姐送的东西烟儿都喜欢，不过要说最想要的嘛，那当然就是姐姐快快嫁给姐夫，这是烟儿最希望的事。”沈水烟故意逗逗沈梧雨。
“你啊，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怎可以说什么嫁不嫁的！而且，婚期已定在腊月，离你的生辰倒是远得很。”沈梧雨戳戳沈水烟的额头道。
“罢了罢了，姐姐这几个月定是要在房里绣嫁妆，烟儿就不要姐姐亲手绣的礼物了，免得姐姐伤了眼睛。姐姐就做顿饭给烟儿吃吧，好不好？”
“好好好，就依你。”看着前面到了自己的院子，沈梧雨道，“我的院子到了，烟儿，我一直没问你，为何不跟姐姐住一个院子？”
沈水烟笑道：“院子里要住丫鬟婆子们，我还要几间房来做药房，实在是住不开。而且我喜欢夜里看书，又会扰了姐姐休息，不过是前后院子，姐姐想我了，过来便是。”
“真是越来越管不住你，罢了，妹妹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快去收拾箱笼吧，我先进去了。”沈梧雨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人进了院子。
沈水烟也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这院子是她特地挑的，位于整个沈府的西北角，出了院子没多远就是角门，十分方便。
“沁儿，你如今也十一岁了，我若让你做我这院子里的管事大丫鬟，你可能胜任？”沈水烟对身后的翠沁道。
翠沁跟着沈水烟这七八个月来，一直是沈水烟的得力助手，她年纪虽小，却极为懂事，脑子也快，是个管家的材料。
“婢子谢谢小姐，婢子一定会好好干的！”翠沁连忙表决心。
“嗯，翠汀也是大丫鬟，不过就不分配什么具体的事务了，平日里就看着院子，一定要保证这院子不会有外人进来。”沈水烟对翠汀道。
“是，小姐。”翠汀受过训练，说话一向这么简短。
“你明日去跟原掌柜说一声，日后有事便差个人到府里来送信，我会视情况去铺子里的，账本和每月的银票让他收好，我会固定时间去铺子里看。城南的铺子让他多上心，坐堂大夫的培训我定了时间会通知他。还有，不久就是中秋节了，铺子里的上上下下的人都放三日的假，工钱照发。”沈水烟交代道，她搬到沈家来，肯定不能随意让原掌柜进出了，两人要见面就只能是沈水烟出去了。
翠汀把沈水烟的话重复了一遍，沈水烟点点头，几人也刚好走到院子门口。
收拾了半日，总算把一切都弄好，日头也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
因为沈梧雨说庞氏会在吃食上刁难，沈水烟便果断地带了三个厨娘进来，负责她和沈梧雨的一日三餐，也不顾庞氏的反对，把沈梧雨院子里的小厨房给开了做小姐的饭菜，沈水烟院里的小厨房开了做丫鬟婆子的饭菜，倒也刚好合适。
这会子饭菜已经做好了，沈水烟便和沈梧雨坐在院子里用晚饭。
八月的京城已没有了酷热，阵阵秋风吹得人心情愉悦，沈水烟想起以前在医学院听老师说微风带来了负离子因而人会开心，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都不记得了，现在自己很适应这里的生活，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古人了。
“想到了什么？笑得这般开心。”沈梧雨见沈水烟傻笑，问道。
“想到小时候姐姐总是把菜里的肉挑给我吃，如今终于过上了这种不用让来让去的生活，真好。”沈水烟道。
沈梧雨听了，也想起小时候的事，嘴角带着温柔的笑：“那时候那么辛苦我们都坚持下来了，如今更要好好的，烟儿，谢谢你，都是因为有你，我们才能回到京城。”说完，沈梧雨握住沈水烟的手，眼里有闪闪的泪花。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没有姐姐的话，现在的烟儿都不知道在哪里，过着怎么悲惨的日子呢，都要感谢姐姐。”沈水烟道，眼睛里也湿湿的。
“哎呀，说这些做什么，没得惹人哭，来来，快吃菜，今日我特地让厨娘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快尝尝。”沈梧雨擦了眼泪，往沈水烟的碗里夹菜。
沈水烟吸了口气，咧开嘴笑着吃了那些菜：“好吃，姐姐快尝尝。”
两姐妹欢欢喜喜地用了饭，坐在院子里聊天。
府里另一边的院子里却是不一样的场景，庞氏砸了手边所有的瓷器，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们道：“都给我滚出去，都滚出去！”
丫鬟们如蒙大赦，赶紧退出了屋子，只有春兰、秋菊和夏荷留了下来。
“夏荷也出去。”庞氏对夏荷道。
夏荷一脸委屈和气愤，她瞪了春兰一眼，转身出了门。她和冬梅本是二等丫鬟，好不容易等到春兰被降级，自己终于升为一等丫鬟，哪知道夫人还是把春兰当成一等丫鬟用着，自己不过是挂了个虚名。
出了门，冬梅凑过来道：“又被赶出来了？夫人真真是偏心，春兰都犯了这么大的错还这么信任她，我们究竟哪里不如她？”
“哼！春兰那个贱人，我一定要把她拖下来！还有秋菊，整日里装清高，跟谁都说不上两句话，不满她的人多了去了，她这一等丫鬟也做不久了，我们姐妹不如好好商量个计策，把她们两个拉下来！”夏荷扯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全是恶毒。
此刻，同样脸上全是恶毒的还有庞氏。
“这两个贱人，竟然这般大张旗鼓地搬进来，还不跟我说一声就开了厨房，这沈府什么时候可以单独开厨房了？就连沈责这个大少爷也不可以，她们凭什么？她们把我放在眼里了吗？而且，进了府这么久，竟然都不来跟我请安，她们把我当这府里的女主人了吗？看我不好好收拾她们！尤其是那个沈水烟！
“昨日我跟林夫人在宴会上遇到，她竟然想为她家老大求娶那个小贱人，哼！林家这般好，我怎地可能允许她嫁过去！春兰，你平日里主意多，快帮我想想，要怎么毁了那个小贱人！以前沈梧雨那一招是不能再用了，要换一个法子才是！”
春兰听了立刻开始想法子，秋菊却是在心里实实在在地瞧不起庞氏，这般没有气度，这般急躁没脑子，跟二小姐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看看人家二小姐，处变不惊，又有头脑，那才是良主啊。
“夫人，二小姐的亲事不是要由陛下亲自……”秋菊开口道，她要提醒提醒这个愚蠢的妇人，二小姐的事她根本没有资格插手。
“我知道！所以我要毁了她的名声，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家会向陛下求娶她，就算陛下下旨让哪家少爷娶了她，她成亲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我要毁了她，我要毁了她，就像当初毁了叶涟一样毁了她！她跟她那个娘亲一样，都是狐媚的货色，都是贱人！”庞氏的面部渐渐扭曲，看起来可怕极了。
秋菊已经不止一次从庞氏这里听到“毁了叶涟”、“杀了叶涟”这样的话了，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沈水烟，以示忠心。
“夫人，若是要毁了二小姐的名声，奴婢倒有个好主意。”春兰突然开口道。
“说来听听。”庞氏急切道。
春兰将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庞氏听了哈哈大笑：“哼！我看着小贱人还怎么闹腾！春兰、秋菊，明日便开始着手做这件事！这次我要一举成功，决不许再有任何意外！”
“是，夫人。”两人应了是便退了出去。
出了门，秋菊注意到屋子转角的地方有两个熟悉的人影迅速跑开了，她看了眼开着的窗户，心里暗笑。
看来赶着要巴结二小姐的人不止自己一个，要好好计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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