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大雪,京都完全笼罩在白色的雪花之下,这一场雪下了两日,整个京都都积满了厚厚的雪层,而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北胡的使团终于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来到了京都。
北胡使团走入京都的时候,得到了大楚官方的热情迎接,而胡人也震惊于楚国的繁华。
京都在大楚国,绝算不上繁华之地,比起江南,那是差的远了,但是对于胡人来说,这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受到何谓繁华,而且京都特有的肃穆气氛,让他们感受到了压力。
行走在京都的道路上,看着琳琅满目的街市和人头攒动的看热闹的人群,胡人使团切实感受到了大楚国力的强悍。
他们更加坚定决心,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和大楚国谈判成功,为北胡能够吸纳中原的繁华而做出他们使团应该做出的贡献。
北胡使团在驿馆休息了一日,便开始坐上了谈判桌,与薛破夜为的大楚代表团开始磋商各项细节。
这一次的交流,所谈的项目只有三个。
其一,双方做好军事上的协调,对麒麟山脉和汉水古渡的土匪进行一次性的剿灭,关于这一点,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毕竟大家都明白,要想北胡和大楚进一步交流,这道路是否畅通乃是第一要务,双方约定了出兵的时日以及出兵的规模,对于各自负责处理的地段,也都进行了比较详细的磋商,谈判在一种还算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着。
等到了第二个问题,双方的争执也就开始了。
第二项主要就是通商的问题,北胡物产稀缺,而大楚物产丰富,双方在这一项的谈判,就开始讨论通商的物种。
北胡的主张,自然是以毛皮,肉干,奶酪以及北胡特有的草药为主,至于楚人最喜爱的胡马,北胡方面虽然也同意交易,但却有严格的数量限制,但是他们对于大楚却提出了多达一百七十多种的物产要求,这自然是楚国不能接受的。
除了通商的物种,在设立贸易行,对外税收,人员管理等等环节,双方都出现了巨大的分歧,在谈判桌上,各自的代表团竭尽全力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利益。
薛破夜只听得头皮麻,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将谈判事宜交给舒正等人,自己坐到一旁喝茶养神。
这场争执持续了五六日,几次都是不欢而散,一名楚国官员实在忍不住,怒道:“操.他***,不谈拉到,要不咱们再打一场,我们薛侯爷带兵去扫平你们北胡。”
胡人也是爆性子,对吵起来。
散过之后,大家冷静下来,胡人使团是受鹰突帅兀拉赤重托的,一定要谈判成功,而楚国也不想真正与北胡在谈判桌上撕破脸皮,失去这次机会,等到重新上了谈判桌,双方都尽量露出笑脸,而且在具体谈判上,也各自做了一些退步,这才让谈判继续进行下去,但是遇到一些敏锐问题,还是会吵起来,于是谈判就在这种吵闹中慢慢协调,花了大半个月时间,双方才达成了通商的具体事项。
等到最后一个姻亲问题时,双方的气氛又活跃起来,互相进行女人方面的通婚,加强融合性,这对双方来说并不是坏事。
不过在数量上,双方还是有矛盾。
胡人需要大量的楚国女子嫁去草原,但是嫁过来的胡女却要求数量极少。
这一番谈判虽然出现矛盾,单笔第二期谈判的话题要轻松的多,所以薛侯爷也加入了谈判团。
毕竟胡人的数量远少于楚人,所以在数量少要求平等也不现实,最后薛破夜做主,双方每年互相嫁娶一批女人,比例为三比一,楚国占大头。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楚女多了,反而对楚化北胡更有利。
当然,薛破夜在具体到双方女子嫁给什么人时,那是有极深的考虑。
嫁给平民百姓,到时候生活都成问题,对于双方为了祖国利益而背井离乡的女人来说,那是残酷的,但是双方也不可能真正将这些女人纳入各自的皇族,毕竟无论是哪个国家,皇族的血统是要纯正的。
所以这些女人的归宿,成了双方讨论的重点,在双方的试探下,最后决定,这些女人可以嫁给双方的中下层官员,至少要男方保证女人能够很好地生活下去。甚至在薛破夜的主张下,更近一步展,可以允许双方的亲人进行组织性的探亲活动,双方的官方要保证探亲人员的安全,持此之外,双方嫁过去的女子,需要得到官方的保护,决不能将之视为贱婢或者奴隶而随意糟蹋,更不允许双方的女子被当做礼物一样送来送去。
大体事项谈好,具体的细节问题,薛破夜便丢给谈判团去研究了。
绿娘子在杭州处理的事情很顺利,青莲照的人穷途末路,能给这样的路走,也算是心满意得了,钱宏潘四郎等人听说能继续跟着薛破夜,留在薛氏企业做事,自然也是无话可说,绿娘子处理完毕,也就回到京里将情况告诉了薛破夜。
薛破夜当下便写信给南怀毋,南怀毋如今是薛破夜整个商业帝国的大总管,这些安插人手的事儿自然也就交给他去办。
……
……
虽然参与的并不多,但是将近一个月的谈判,也让薛破夜感到精神疲惫,作为谈判席代表,他可以在一旁看着,却不能不顾体统地自己去休息。
到谈判接近尾声时,薛破夜才微微松下心来,小皇帝对于谈判的进程和结果,也感到很满意。
这夜在宫里和小皇帝一起吃过晚饭,薛破夜请安离开皇宫,坐着马车往总卫府赶,
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至于今天晚上,虽然四个美艳无比的娇妻随时等候着他的雨露,他还是觉得要歇息一下的好。
天气寒冷,街道上早就没有了人影,不过街道上的积雪倒是被清扫干净,马车行走在青石板街道上,倒也顺畅。
从皇宫回总卫府,那也需要个把时辰,薛破夜干脆在车厢内眯着眼,小憩片刻,或许这路上一休息,回家就有精力,晚上找苏玛优玩玩“骑马式”,或者和绿娘子玩一个“倒花式”,悠哉乐哉,美呀!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破夜被一声极轻微的闷哼声所惊醒,那闷哼声极小,若非薛破夜半睡半醒,又加上听觉强如常人,那也未必能听得到。
这声闷哼,是从车厢前传来,薛破夜一瞬间就感觉到有事生,劲气运起,灌入双臂。
就像一条无声的毒蛇一样,一柄利剑从面前的车帘直刺而入,又快又急。
这要是没有防备,薛破夜必定会被这突如其来悄无声息的一剑刺穿咽喉,若非车厢内点着昏暗的油灯,薛破夜眼力再好,也未必能看清这一剑。
狠毒的一剑,犀利的一剑!
薛破夜再不犹豫,猛喝一声,双腿一弹,整个人就像一头猎豹,飞一般从车厢顶部穿出,“咔嚓”一声,车顶碎裂,薛破夜的身体已经窜上了车厢,他并没有停顿,而是在顷刻间,便扑向车厢前面。
一个黑衣蒙面人,正站在车辕处,等到薛破夜窜到他面前时,这人“啊”地惊叫一声,显然没有想到薛破夜竟然能避过他那犀利的一剑,而且对他起了攻击。
他想躲,已经来不及,薛破夜赤红的双眼愤怒无比,一只手已经探出来,掐住了他的脖子,而薛破夜的左腿膝盖,也重重地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这人只感觉全身一阵瘫软,小腹剧痛,他还没有产生其他感觉前,就听“咔嚓”一声,薛破夜那铁钳一样的手,已经捏碎了他的脖子。
丢下黑衣人的尸体,薛破夜尚未松气,已经感觉到身后劲风再起,一股比冰雪更寒冷的剑气直向他后脑勺袭来。
薛破夜知道,今晚是真他妈遇到了刺客,而且在闪避身后这一剑的时候,他的余光已经察觉到,在马车四周,已经出现了不下十人的黑色影子。
经过沙场生死的薛破夜,对于这种刺杀是不会畏惧的。
他也不允许今夜自己就死在这里,他还有一堆妻子要照顾,还有未出生的孩子,所以他拼尽全力,一脚踢断了车辕,将马车和骏马分离,而整个身躯以极快的度飞上了马背,一催骏马,骏马撒蹄便奔。
“咻!”
一支羽箭从黑暗中射出来,“噗”的一声,正中骏马的脖子,骏马悲嘶一身,侧翻在地,薛破夜的身躯如同猿猴一样腾空而起,落了下去。
他已经瞥见,在昏暗的街道中,射箭的那个人装束极其特别,就像一只隐藏在黑夜中的蝙蝠一样。
……
薛破夜就像一头被激怒地猎豹,站在长街中央,而那一群黑衣人,正从四周缓缓靠过来,只有那蝙蝠人,站在长街的角落处,就像等待看一场好戏一样,如同石雕般看着薛破夜。
薛破夜怒极反笑,大声道:“想杀我吗?已经死了一个,他不会是最后一个。”
就像幽灵一样,黑衣人慢慢逼近,而薛破夜的心却渐渐凉,这些人的训练显然是极其有素,只瞧他们的步子,绝对都是武道的高手,自己今夜难道有可能从十几名训练有素的五道杀手中得生?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谁有能力派出这样一群高手?
薛破夜的心一颤,他在这一瞬间,忽然想到了小皇帝。
难道……!
薛破夜逼迫自己不要想下去,他宁可死,也不愿意接受那样的现实。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很可怖,逼近的黑衣人似乎为他的笑声所震慑,竟然不一而同地停了步子。
薛破夜脱下了身上的毛裘衣裳,淡淡地道:“薛破夜两年前就已经死过一回了,那一次死,没有陪伴的人,所以很孤独,今天,我想多拉几个人!”
他哈哈一笑,不待这些杀手先动,竟然冲向离得最近的那一个杀手,迷魂步在瞬间施展,众人眼花间,他已经窜到了那人的身前。
那杀手训练有素,临危不乱,身躯后退,而手中的长剑就像闪电一样刺向薛破夜。
只是他并不知道,薛破夜的迷魂步,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这个时候,也到了薛破夜挥他所有能力的时候。
他的剑刺出是,就感到自己的咽喉一疼,薛破夜在电光火石间,竟然以销魂指法,生生地以指为剑,插入了他的喉咙。
两边的黑衣人在薛破夜手指刺入黑衣人咽喉的一霎那,同时仗剑刺向了薛破夜,一上一下,犀利无比。
薛破夜虽然以迷魂步闪避开去,但左臂依旧被划开了一条血口子。
趁机夺过那名被插穿咽喉杀手的长剑,薛破夜屈身后仰,再次避开险峻的一招,手中长剑瞬间刺出,刺向一名黑衣人的小腹。
这些黑衣人显然不是什么江湖人物,不会按照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来行事,他们将薛破夜围在中间,就像围困一条陷入绝境的猎豹,虽然明知猎豹必死,但是临死前的猎豹所出来的威慑力,让他们也没有很轻松地解决这头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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