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
胡骄扭头看了看胡亦菲:“小菲,你沐浴的草药还能用多少天?”
胡亦菲翻着眼皮看着胡骄,嘟着嘴嗔怒道:“问这个干什么?”
“我怎么看你不高兴似的?”
“我为什么高兴,又为什么不高兴?”
“咱们赚了这么多钱,你不高兴吗,五十两呢!”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
胡骄脚步一顿,疑惑地看着胡亦菲气嘟嘟的包子脸,暗道:这小丫头子脾气怎么这么怪,我哪里又惹着她了?
心里一闷,也不再说话。
兄妹两个互相搀扶着,每个有都用另一只手摸着自己怀里的银锭子,默默地走路。
心情一静下来,腿上的伤痛又突显出来,胡骄暗暗担心,这条腿自打断了以后,就没真正的休养过,经过一下午的激烈运动,刚刚好转一点儿的伤势又变厉害了。
好不容易挪到家,洗脸吃饭后,胡骄掰了半个玉米饼子喂鸡,旁边胡亦菲帮王婆婆收拾碗碟。
胡骄把饼渣塞进黑鸡的喉咙,一只手捋着鸡脖子,帮着食物滑进嗉子,对胡亦菲道:“小菲,明天你帮我请个假吧。”[
“请什么假?”
“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嗯。”胡亦菲看了胡骄一眼,“今天倒是挺累的,我就帮你请一天假。”
“一天不成。”
“那要多久?”胡亦菲一怔,抬头望着胡骄。
“十天吧。”
“十天!”胡亦菲鼻翼扇动,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干脆别去了!”说完,气冲冲地回了自己房间。
胡骄长出了口气,这个妹妹啊,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真有种“小妈妈”的感觉。
把黑鸡篮子重新挂好,爬上土炕,伸平伤腿,胡骄手握着印心石,开始修炼《元神篇第一》。
“亦辰少爷,亦辰少爷!”
外面传来急促的呼喊,胡骄正好刚刚收功,睁开眼睛,听声音像是袁洪,掀开被子,正在低头穿鞋,袁洪已经推门进来,“亦辰少爷,老爷和夫人让我们叫你和亦菲小姐过去。”
胡骄穿好鞋,胡亦菲也从里屋出来,问道:“什么事啊?”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刚吃过晌午饭,苍雪带着表少爷康狰来拜见六奶奶和老爷,聊了一会儿后,不知怎么老爷就出来了,非要我找你们过去。”
“麻烦了。”胡亦菲跺了跺脚,“康狰一定是给我们告状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告状?”袁洪一怔,“告什么状?”
“没事。”胡骄淡淡一笑,“咱们走吧。”
不消一刻,胡骄和胡亦菲跟着袁洪来到大院,此时午后的阳光正好,客厅花门开着,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情景。檀木圆桌的正上座,苍云朵穿着华贵,手执着一柄蝉翼团扇轻轻扇动,旁边是手端茶碗,不时焦急向外望上一眼的胡云鹏,两人对面则是三男一女,正是苍彪、苍豹、苍雪和康狰。
“老爷、奶奶,亦辰少爷和亦菲小姐到了。”雁灵进门通报。
胡云鹏手端着茶碗,连忙看向苍云朵。
苍云朵搌动扇柄,团扇转了一圈,随口道:“让他们进来吧。”
“儿子、女儿给爹娘请安。”
胡骄和胡亦菲进了屋子,双双行礼,苍彪、康狰四人转过身看着他们,苍雪嘴角上扬,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苍云朵点点头,团扇轻轻拍了拍康狰的脑袋,笑道:“狰儿的娘是海叔家的姐姐,海叔家只有她一个闺女,我和她从小玩到大,真真儿是一对亲姊妹。狰儿这外甥虽然见得少,却天天念着呢,没想到今天倒给念来了。”
胡骄心中一动,这两天他也听了个大概,现在苍家族长是苍澜,苍澜这一辈大排行,还有苍海、苍河、苍波几个老家伙。听苍云朵这么一说,苍海只有一个女儿,嫁到了翌华城,康狰就是这个女人的种。
这么算来,康狰应该是胡亦辰的姨兄或者姨弟。
“多谢姨母挂念!”康狰站起来,向苍云朵深深一揖。
“坐下,坐下说话。”苍云朵笑道:“都是一家人,哪儿有那么多礼儿。”说完,看了胡骄和胡亦菲一眼,“辰儿、菲儿,来跟狰儿见个面吧,按年岁辰儿该叫姨弟、菲儿该叫姨兄。”
“姨弟儿好!”
胡亦菲还在犹豫,胡骄已经上前问了好。
苍云朵摆明了要给康狰出气,却演得有板有眼儿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矫情个什么劲儿。
“姨、姨兄好!”胡亦菲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好个屁!”胡亦菲刚说远,苍云朵突然拍了一记桌子。
众人吓得一个哆嗦,胡云鹏手里的茶碗哗啦一声,碗盖差点摔落。
“康狰他才来咱们家,你们两个就串通起来偷他的银子,被康狰抓到后,反而不知悔改,不知道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又把他打了,你们说是也不是?!”苍云朵柳眉倒竖,开始批判胡骄的罪行。
胡骄嗤的一声笑出来,目光放荡地几个少年身上一扫,最后放在康狰身上,冷笑道:“你们刚才是这么说的?”
“难道不是吗?”康狰还没有说话,苍雪冷哼一声,“你不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怎么可能打得过表哥他们?”
“那是我哥武功好!”胡亦菲愤愤地喊了一声。
“哈哈,武功好……”苍雪仰脸干声冷笑,“他武功好,谁相呢?”
“说得也是,”苍彪若有所思,对苍云朵道:“若说亦辰兄弟在山中得了奇遇,那应该是伐筋易髓、肉身提升方面的,他说自己养身重还有没有完成,怎么可能打得过狰表弟和苍来、甚至苍豹?”
“哥!他根本没有赢我!”苍豹怒吼一声,猛地站起来,对胡骄喝道:“有种咱们再比过,看我这次怎么赢你!”
“唉!”
胡骄叹了口气,摇摇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到苍云朵身上:“您听听这话茬,我乃是翩翩少年郎,怎么会没种?他们连这种事都质疑我,把人糟贱到什么程度了。”说到这里,胡骄猛地转过身,怒视着苍彪、苍雪、康狰等人。
“你们不就是看着我住在那片下人房里,爷爷不亲、姥姥不爱,云朵娘又不待见,才敢那么欺负我吗?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我的云朵娘好歹是族长的亲闺女,我好歹是苍家嫡系!我想信老天有眼,天道无私,就算你康狰是翌华城来的客人、你苍彪苍豹苍雪是真正苍家种,就算云朵娘看我不起,我大苍家家法如山,也会禀公办事,不会冤枉我这个外人!”
“……”
客厅内鸦雀无声,冷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简直、简直是……”苍雪和康狰憋得心胸发胀,嘴角抽动半天,勉强说出几个字,却又无言以对。
“简直是强词夺理!”倒是苍豹想起一句成语。
“够了!”苍云朵一声厉喝,放下团扇,“好好的团圆都让你们给搅了。”侧头看了胡云鹏,“事情你都看到了,就算雪儿说得言过其实,彪儿和狰儿也不可能着故意找茬,这样的孩儿再不管,将来成何题统!”
“夫人息怒。”胡云鹏站起来瞪着胡骄和胡亦菲喝道:“你们这两个混账玩意儿,还不给我跪下,向康狰陪罪!”
“爹!”胡亦菲急促了呼吸了两口,猛地念道:“是、是姨兄想调戏我,我哥才出手的!”
什么?
胡亦菲话一了出,不仅是胡云鹏,连苍彪和苍豹的脸色都变了。
“你胡说!”苍雪在旁边冷笑道:“狰表哥是翌华城的公子,仙女样的姑娘也见过,会来调戏你?说谎也不动动脑子,你拿镜子照照,就你这小包子脸儿,表哥会调戏你?”
“你又不是男人,怎么知道男人不喜欢包子脸?”胡骄厉声喝道:“就算你是男人,天下男人千千万,心中的女人万万千,康狰不但喜欢包子脸,没准还喜欢鞋拔子脸呢!”
“你胡说,我怎么会喜难什么鞋拔子脸!”康狰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奋理力争。
“那你敢否认你不喜欢包子脸?”
“我喜欢什么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怎么样,默认了吧?”
“我噗……”康狰气得几乎吐血。
“胡亦菲……你给我跪下!”胡云鹏气得手指发颤。
“爹!”胡亦菲叫了一声,扑嗵跪倒,眼泪哗的流淌下来:“我说得是真的!”
“雁灵,请家法!”胡云鹏大喝一声,脸涨得通红,此言一出,除了苍云朵,几个晚辈都站了起来。
“爹!”胡骄脸上一寒,正色道:“小菲说得都是事实,她何罪之有?”
胡云鹏微微一震,眼角扫了扫苍云朵,却见苍云朵稳坐在桌边,面罩寒霜,团扇轻摇,正冷眼看着,当下冷哼一声,对胡骄置之不理。
不一刻,雁灵捧着根一米多长的老藤过来,藤身乌黑如铁,鸡蛋粗细,一头用朱绳缠成执柄。
胡云鹏双手把乌藤条捧过头顶,嘴里喃喃念了一句:“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后人胡亦菲让苍族蒙羞,请家法教训。”说完,手腕一翻,把柄握在掌心,气冲冲走向胡亦菲。
“爹!”胡骄见状,也跪了下来,“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有尽好当哥哥的责任。你把我们兄妹放在下人住的大院,一个铜板都不给,不就是想锻炼我们,从小自强、自立么?小菲为了赚钱买练功的灵药,天天被苍雪和苍芙暴打,这次她们两个骗小菲过去,架着小菲的胳膊想让康狰欺负她,我……”
啪!
胡骄话音未落,一道乌影落到背上,背上火辣辣的剧痛,牵带着心脏一缩。
“胡说八道!”胡云鹏气得浑身哆嗦,一记记重鞭如雨点般抽下,胡骄这次回来,惹祸的毛病没改,嘴却越发的贱了。
“爹,你不要打哥哥,我们真的没有错!”胡亦菲在旁边哭得眼泪哗啦。
“好个兄妹情深……”苍云朵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既然你这么在乎你哥哥,那就更要打他,直到你认错为止。”
啪、啪、啪!
十几记藤条下去,胡骄背上的衣衫形裂,血花四溅。
妈蛋呀,封建制度好黑暗,谁要带我们去推翻!
胡骄牙关紧咬,闷着头再不说话。
现在的胡云鹏骑虎难下,就算他相信胡亦菲说的是真的,也要走这个过场,自己越是话多,他反而会打得更厉害。胡骄甚至考虑到动武,但是就算腿脚完好,也顶多和苍云朵平手,再说自己如果一走了之,胡亦菲这丫头怎么办?
现在除了替这丫头硬抗,实在没有其它好办法。
“爹,娘,我错了,我认错了!”胡亦菲连忙大叫。
胡云鹏停了下来,侧目看向苍云朵,手里乌藤半截被鲜血染红,胡骄背上更是湿了大片。
“这么快就认错,我看不是真心的吧!”苍雪在旁边冷冷说了一句。
苍云朵看了苍雪一眼,没说什么。
胡云鹏腮边的肌肉咬,再次把藤条举起来。
还打呀?
胡骄抬头看了一眼,眼皮翻了翻,身子一歪,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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