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殿,还是如同以往那般安静祥和。
苏晚凉生产的那晚上,白七浅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睁着眼睛坐到了天明。
清晨,紫苑前来服侍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她忍不住叹息,又劝慰了一句:“娘娘,这样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你要是再这么伤心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白七浅低声啜泣道:“紫苑,我心里早就没有了期待。”
梳洗过后,略微吃了一点早膳,又呆呆的坐在树荫下面,抬头仰望着天空。
有人说微微的抬起头,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会特别的悲伤。
白七浅以前听到这样的说法,总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可现在发现,这个角度仰望天空,真的是明媚而忧伤。
云染的心情倒是特别的愉快:“扶摇,你今天怎么愁眉苦脸的?”
白七浅默然不语,紫苑却是开口说道:“那个贱人生下孩子,日后还不知道怎么嚣张呢。娘娘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又怎么开心得起来呢?”
云染撇嘴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她生下来的是死婴?”
白七浅眉眼向上一挑,有些不可思议:“死婴?这怎么可能?”虽然没有给苏晚凉把过脉,不过那是苏晚凉的脸色红润,精气充盈,她腹中的胎儿绝对不可能是死婴。
云染幸灾乐祸的说道:“我听说苏晚凉动了胎气,导致早产,不过产下来的时候,婴儿已经死了。”
白七浅若有所思的看着云染,眸色复杂。
下午的时候,苏妃产下死胎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
有人悲伤,有人开心,有人说是报应,也有人说是谋害,众说纷纭。后宫,永远都不会缺少谈资。
晚上,白七浅坐在铜镜前卸妆。
夜离渊从窗棂中飞身进来,一个转身将她抱起,放到床榻上,然后将她压到身下。他眼神迷茫的挑起白七浅的下颌,低沉的嗓音带着喘息:“浅浅,你也在嘲笑我对不对?”
白七浅双臂如同水蛇一般绕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吻,便是吻了很久。夜离渊的呼吸急促,比以往更为动情。他和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淡白色的帷帐重重的垂落下来,隔绝了烛火,光线更加的昏暗。夜离渊覆在她的身上,伸入华裳,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浅浅,你有想我么?”
白七浅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夜离渊,没有回答。
夜离渊眸中闪过一抹伤色,继而他暂停了动作,从怀中拿出来一盒膏药。
白七浅的鼻端蔓延着一股合欢香味,她自然知道夜离渊手中的这盒膏药有着什么样的效果。
夜离渊褪下衣裳,将膏药涂抹在她的肌肤上。一寸一寸的抚摸过她的肌肤,手心温热的触感,让白七浅的身子颤栗不已。
等到涂抹完了之后,夜离渊笑了笑,俯下身子吻上她的小腹。
那里,曾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他们的孩子。如果没有人伤害,那个小生命将会出世。
会像婠婠一样,笑着闹着,会粘着她不放,也会甜甜的叫着她“娘亲”。
夜离渊轻吻着她的小腹,慢慢的下移,渐渐的移至下方的私密处。灵活的舌尖在最敏感的部位上逗留,来来回回的转着圈。白七浅不由得绷紧了身子,忍住那阵酥麻之感。
或许是膏药的作用,她全身都在发烫,伸出手,要阻止他的继续。
夜离渊握住她的手,可动作依旧在继续。
白七浅由最初的忍耐,到最后肆意的迎合着,口中的呻吟声带着强烈的欲望。
翻云覆雨,他一晚上换了好几个姿势,若是在平常,白七浅怕是不会随着他这样折腾。可是今夜,她任由他摆布。快感就如同潮水一般在体内翻涌着,将她推向了最巅峰的享乐之中。
她已经撑得太久,隐忍了太久。
这个时候,却是能够完全的放开自己,接着药物的作用,让自己沉沦在这场欢爱中。
从上一次白衣的事情之后,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道屏障,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完全无保留的和他欢爱。
所以,他才会借助膏药助兴。
人的身体往往是最诚实的,夜离渊痴迷的看着陷入**中的白七浅,双手托住她的身体,激烈的与她碰撞着。
最后,两个人一起攀上了极乐的高峰。
白七浅懒散的躺在床上,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安安静静的想着自己的事情。事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曾经,她身为黑帮千金大小姐,身边不缺乏男人。
每次事后,她总是会吸一根烟,来缓解高潮过后的空虚。
如今,欢爱过后,除了空气中合欢的味道,只剩下难以排遣的寂寞与空虚。
白七浅裹紧了被子,将头埋在夜离渊的胸前。
两个人在床榻上躺了许久,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皇上,苏妃娘娘高烧不退,在叫着皇上呢,还请皇上速速去金娇殿一趟。”
夜离渊皱了皱眉头,好似解释一般对白七浅说道:“浅浅,她失去了孩子,情绪有些不稳定。所以,我派了暗影在旁边守着。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情,我能尽快的赶过去。”
见着白七浅沉默不语,夜离渊掀开了被子,迅速的穿戴好衣裳,对暗影说道:“流云,宣太医了么?”
流云站立在窗棂外:“已经宣了太医,开了方子,也煎好了药,但是苏妃娘娘就是不喝药。”
夜离渊揉揉自己的眉心,苏晚凉真是令他头疼不已。
他打开窗棂,从窗子中一跃而出。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叮嘱白七浅说道:“浅浅,你早些休息。”
白七浅轻声应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
夜色寂寞,她发现自己毫无睡意。她突然有点怀念从前,那时候她能够与他同榻而眠,一觉睡到大天亮。那样,也算是有始有终。
红颜未老恩先断,交颈相拥,日夜恩爱,细细回想起来,恍然如隔世。
白七浅穿戴好衣物,起身走到窗棂旁边,欲关紧窗棂。
却是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在夜色的遮掩中,有些慌乱的望着四周,手中好似提着什么东西,鬼祟的走出去。触目所及,那方向是芳菲殿外的一片林子。
白七浅眼底闪过一抹疑虑,她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本来想跟随在她身后,不过仔细想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犯不着打听的一清二楚。
白七浅走向床榻,和衣而睡。
四更天的时候,窗棂又被打开。白七浅十分惊醒,一个挺身,坐起来:“是谁?”
夜离渊走近床榻,低声说道:“浅浅,是我,不用害怕。”
白七浅掀开帷帐,不可思议的看着夜离渊,心里说不出是心酸还是感动:“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没有歇息呢?早上你还要去上朝呢,可别耽误了。”
夜离渊脱下外袍,躺倒床榻上,将白七浅搂在怀中:“我就是想抱着你。”
透过昏暗的光,白七浅伸出手,揉着他的眉心,轻声叹息。
夜离渊按住白七浅的手,目光灼灼:“浅浅,关于白衣那件事情,你可曾有恨过我?”
提起白衣,白七浅心里的伤口仿佛被人撕裂了,她脸色瞬间苍白。脑海中思绪繁杂,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渊,我不恨你,我不恨任何人。”
夜离渊固执的说道:“你说你不恨任何人,我不相信。”
白七浅反反复复的说道:“真的,我不恨任何人。骨血也是要讲究缘分的,白衣离我而去,大概是因为和我没有缘分。没有缘分,怎么留也留不住。”
不得即是无缘。
以她那样刚烈的性子,居然会说不恨任何人。
一个平日里从来不说这样话的人,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原因只有两个,要么,她是想让夜离渊相信。要么,便是她想让自己相信而已。
白七浅,你这样反反复复的强调,究竟是为了哪般?
也许是太累了,夜离渊合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起来。白七浅抚摸着这张俊美的容颜,眼中流露出痴迷而怨恨的神情,心里喃喃说道:“渊,我不恨任何人。我以为我说多了,我就真的能做到不恨任何人。”
今天,在他碰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还是想要去拒绝。
她疯狂的制止住了自己的念头,或许,敏感如他,还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波动。
所以,他才会借助药物来助兴。也只有那样,她才能完全放得开,纵容自己沉沦在他的**中。
情与欲,爱与性,想要分开,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白七浅依偎在他怀中,声音哀怨而惆怅:“渊,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她的声音很轻很淡,不知道能否飘进夜离渊的梦中。
慢慢的,她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日上三竿,她才醒过来,有些埋怨的说道:“紫苑,你今早怎么不唤我呢?”
紫苑灿然一笑:“娘娘,今天早上过来唤你,发现皇上也在这里。他说你太累了,叫我不要打扰你。”
想起昨天晚上的激情,白七浅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红晕。
紫苑不依不饶的问道:“娘娘,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居然那么累。”
白七浅柳眉向上一挑,佯装恼怒的说道:“紫苑,你这段日子是不是过得太清闲了,还是说你思春了,需要娘娘我给你挑一护好人家?”
紫苑一溜烟的跑出去:“娘娘,你继续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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