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凡的举动让陈维松愣了半天。最后才指着虞凡远去的方向大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大家好歹还是同学嘛。”听到陈维松有些挑拨离间的话语。一旁的周海涛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老陈。说话别这么刻薄嘛。谁家沒有些突然的事情发生呢。”刚才周海涛就在虞凡身边。虞凡电话里的声音。他多少还是听到一些的。
电话是虞凡的父亲打过來的。刚看到电话虞凡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沒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父亲一般都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而这次父亲电话里的声音也证实了虞凡的预感。“小凡。快点回來。你奶奶的情况很不好。说是想见见你。”
虞凡听得当时脑袋里就是一炸。整个思绪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快点赶回去。其他的都被自动过滤掉了。虽然有些事情的到來。虞凡是早就已经坐好了心里准备的。但当事情真的要发生的时候。心却是比想象中的要痛很多。
学校外的凉风吹过。让虞凡猛然的清醒过來。闭上眼睛。眼睛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止不住的向外涌出。良久。才默默的拿出手机拨给了林凝。神情木然的道：“小凝。爸來电话说奶奶的情况很不好。你立刻往回赶。我们在东湖市汇合。”说完不等林凝回答。就挂断电话伸手拦车赶往机场。这一刻虞凡多么希望自己离家的距离沒有这么遥远。
很快。林凝的电话就拨了过來。刚才虞凡的话说的太突然了。让她一下子并沒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回过神來的时候。林凝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來。在虞凡家生活过一段时间。老人对她也是疼爱有加。一想到这样一位老人就要离开。她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來。
两位老人在虞凡心目中的地位。恐怕沒有人会比林凝更加清楚。亲生母亲的早逝让虞凡从小几乎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即便是到镇上读书以后。每到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虞凡都会被奶奶接到乡下的村子里住上一天。直到星期天的下午。奶奶才会手牵着手的将虞凡送回镇上。每次还总会给一些零用钱。这个习惯直到虞凡去外地读书之后才慢慢的消失。
在虞凡的心目中。父亲的形象或许会淡薄很多。但爷爷奶奶在他的心目中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两位老人对他的疼爱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冲淡了他失去母亲的哀伤。让他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怀抱着同样的温暖。并且在一次又一次哭着被人说成是沒有妈妈的孩子的时候。奶奶的拥抱成了他最安全的避风港。而每到这种时候。奶奶脸上怜爱的表情。总是他这些年最怀念的。
小时候想到的是长大后要怎么样去报答爷爷奶奶的疼爱。长大后却总是认为时间还有很多。以后有的是机会。总是想着能为两位老人做些什么。但看着虞凡一天天的长大。成家立业。似乎也成为了两位老人最后的心愿。或许在虞凡心里。总是希望爷爷奶奶一直是自己小时候看到的样子。却是不愿意去想。其实两位老人已经随着岁月的消逝慢慢的变老。
沒有过多的安慰。林凝明白自己此刻什么样的安慰都是无济于事的。电话一接通她就大声道：“我带上儿子立刻赶往中南省。你那边不要着急。无论如何我都会尽量带儿子见老人最后一面的。”
拿着电话原本神情有些木然的虞凡听到这话身体一震。有些呆滞的双眼也闪过一抹异彩。整个人立刻坐了起來。大声道：“对。儿子。奶奶还沒见过她的重孙呢。小凝。你说的对。一定要让奶奶见到重孙一面。”
听到虞凡的话。林凝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已经和爸联系过了。机场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的。”虞凡听到心里一暖。忍不住两眼有些微红的道：“谢谢你。小凝。”
听虞凡这么说。林凝的眼睛也有些红了。安慰道：“傻瓜。我是你老婆。你奶奶也是我奶奶。我现在要出门了。你也冷静点。争取能尽快赶回來。”虞凡点点头。挂断了电话。原本有些无神的眼睛此刻也再次焕发了光彩。飞快的下车向机场内奔去。
几个小时的时间。虞凡从來都沒觉得坐飞机原來也是这么慢的。努力的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内心的焦虑让他在整个飞行过程中一直都是眉头紧锁。根本沒有注意到身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满脸疑惑的打量着他。
飞机终于在东湖机场降落。虞凡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正要起身站起來。身边却是响起一个疑惑的声音。“您。。。您是虞书记吗。”虞凡听了一愣。转头打量了他一下。满脸疑惑的看着他道：“你是。。。。。。。”
那中年人一听这话就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满脸堆笑的道：“真的是虞书记啊。虞书记。我是刘副书记的秘书温长林。”虞凡听得有些发愣。转眼才想起温长林嘴里说的刘副书记正是刘冰。
几年的发展。刘冰也从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成为现在的市委副书记。看得出刘冰的仕途还是一帆风顺的。这几年虽然虞凡很少回來。但两人之间的联系却是从來都沒有断过。刘冰成为市委副书记的时候。虞凡也专门打电话向他表示祝贺。
两人握着手。温长林显得很热情。但是虞凡此刻却是并沒有想和他聊天的心思。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样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温长林对于能在飞机上遇到虞凡感到很激动。作为刘冰的秘书。温长林很明白自己老板和虞凡的关系。而且隐隐约约的他也有些清楚虞凡的背景很深厚。
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温长林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很到位的。很快就发现了虞凡的脸色不对劲。正迟疑着怎么开口问些什么。虞凡的电话却是响了起來。
电话是林凝打过來的。林凝现在已经带着孩子到了虞凡家。有了林东方的插手。很多事情都显得方便了很多。而林凝此刻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对劲。断断续续的。似乎刚哭过不久。果然。林凝有些哽咽的道：“老公。你要顶住。奶奶刚才已经走了。”
虞凡闻言顿时呆若木鸡的站在那儿。手机‘啪’的掉在地上。此刻他的心里确实是心乱如麻。不觉得闭起了眼睛。这样的神情让一旁的温长林有些惊呆了。刚才的事情他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脑袋也是开始飞快的转动。寻思着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快点向领导汇报。不过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想了想看着虞凡道：“虞书记。你要节哀顺变啊。当务之急是要立刻赶回去办理老人的后事要紧。我这就安排车送您。”
虞凡听得一惊。感激的看着温长林道：“谢谢。”温长林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道：“虞书记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温长林这次是有事回家了一趟。办完事往回赶的功夫遇上了虞凡。上飞机前已经是打过电话让人來接自己。现在让人送虞凡回去也只是一个顺水人情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虞凡坐上车远去。温长林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却是暗暗的有些得意。他这次算是卖了个人情给虞凡。以后的好处自然是难以估计的。但是最主要的却是自己的老板刘冰那里。这次的事情自己应该会在老板那里加分不少。想了想。温长林也是拿出电话。向刘冰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
车刚开出市区。刘冰的电话就打过來了。“小凡。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这也太不把我刘冰当成是自己人看了。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刘冰和虞凡很早就已经是认识了。那时候的虞凡可算不上什么人物。沒想到短短的几年。人家就像是坐火箭般的升到副厅级。这让刘冰不得不感叹娶个好老婆的好处。尤其是人家岳父还是政治局的委员。这可是中央领导层。能搭上虞凡。对他今后的发展。帮助可不是一点两点的。
刘冰都这么说了。虞凡只得有些歉意的道：“刘哥。老人家过世。我收到消息也很突然。所以。。。。。。”虞凡还沒说完。刘冰就表示理解的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注意身体。这样吧。明天我刚好要去一趟新阳市。到时候我去给老人家上柱香吧。”
虞凡听得一愣。忙感激的道：“会不会耽误刘哥的工作。”刘冰笑道：“有什么耽搁不耽搁的。咱们俩谁跟谁。你奶奶那就是我奶奶。谁还能说些什么不成。”说完。又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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