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愣了一下,她看到木森意识到她走过来的时候,飞快地收起了手机。-“你……”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你要走吗?”
木森点点头。他不知道林染看到没,见她也不提,他也懒得理会。
走廊尽头处的警卫对着耳机说了些什么,之后就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胡先生醒了。”
林染知道胡先生就是thomas,警卫的意思大概就是要让带走木森了。她只听木森在她耳边说着:“你回去休息。”事实上她心里‘毛’躁躁的,一方面她还在纠结于那个信息。她早该想到,宋子菲怎么可能跟她聊这么久的短信呢?多半也是宋子菲恰巧听了他的电话而已。这么想想,她开始有点想钻地缝了。她都跟他说了些什么?怎么那么蠢?
关键还有一个问题让她有点纠结。她之前说过她要上贝格号的,他为什么就这么跟来了?她内心里有千匹马狂奔而过,以至于木森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根本没反应过来。
等到那两人加快了步子离开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木森在说些什么。她小跑了几步跟了上去:“警卫大哥,我能一起去么?”她声音轻柔,说起话来总是让人没有抵抗力的,那警卫愣了一下:“走吧。”
她便眉开眼笑:“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她说完就听到木森在旁边轻哼了一声。
木森此时是不安的。如果不是因为陪林染玩这一会,他现在估计都要抓狂了。他其实不想林染跟着的,因为他有点害怕,害怕历史重演。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他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在问话。
“放心好了,只要证明你是无辜的,我们让这些无理的家伙给你道歉。”林染在一旁小声安慰着,一手便拧开了‘门’把手。
“我说木哥,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也做了,我做不出的事情还是做不出,你也用不着一气之下拿酒瓶砸我吧!”林染刚推开‘门’,就听到thomas正坐在病‘床’上大声控诉着。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后的木森,那人的脸‘色’有些发白。
“这位先生让你做什么?”
“说起来也够丢人的,起初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拍那位叫霍友哲的先生,我想想同学一场也就帮他了。结果就在那桌球室里,他又让我偷偷进人家房间放个摄像头,‘偷’拍人家的‘床’事。你说这种事情是犯法的,我怎么可能答应。哪里知道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拿起旁边垃圾桶上的啤酒瓶就朝我砸过来了。”
“……”林染觉得thomas至少有一部分说的是实话,只是后面的……她又想起之前霍友哲提起的事情,木森是个危险分子。他冲动起来揍人一顿也不是不可能。
“他说谎。”木森冷笑了一下,“收了谁的钱让你这么卖力?”
“你可别瞎说。”thomas叹了口气,“我说你也该改改你这脾气了,读书的时候你经常一生气就把人揍得进医院,你要不是有人罩着,怎么可能活得这么安生。你有多少朋友?谁都怕了你。”
木森冷哼了一下,他懒得解释了as能把话圆成这样也是做了准备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反驳回去。“那现在要怎么样?”他想到这里倒是轻松了,斜靠在‘门’边,等待着那边的结论。
“明天中午,邮轮停靠,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的警局……”
“其实呢,这只是小事对不对?”林染轻声说着,“他也不是故意的as也伤得不重,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小姐……”
木森打断了对话:“你别待这里了,回去。”
“不是啊!”林染有些急了,她急的时候脸有些发红,“你身上带了多少钱啊?不够我也有,我们赔医‘药’费什么还有什么‘精’神损失费,怎么都行啊。”
木森皱起了眉,林染看上去比他还着急。只看着那些人看向了thomas,他便冷冷地说:“赔个屁,人又不是我打的,凭什么?”
“不管是不是你,态度总要好啊。”林染凑到他跟前小声说着。
那模样可真像一个当妈的。真是他的妈才不会这个样子呢。木森笑了一下:“算了,人家反正也是想整死我的。”他说完又看向了一旁的警卫,“我打个电话总可以吧?”
那人默许之后,木森便拿起了手机。“姨婆,这回可遭了。”他走到角落里小声说着,“马上给我找律师。”
“我靠!木森你又惹什么事了?你妈知道了还得了,好不容易安静一会,你又来?”
木森也懒得多解释,只说:“嗯,你给我安排一个律师明天早上坐飞机……对。你有办法的,我相信你。”他打完电话便走了回来,“今晚是不是也不让我走了?”
“嗯,今晚木先生你需要跟我们走。”
木森看到林染一副要死了的模样,他用手敲了敲她的胳膊:“你好好玩,珍惜你这旅程。”
这一晚木森没有睡好,他刚被带进邮轮的警卫室里,就看到带头的人接了个电话。接着人家态度360度转变了,很快就很恭敬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木先生,你今晚回自己的房间吧。”
“怎么?不抓我了?”
那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们依旧会派人看守你的。只希望你在下船之前不要到处‘乱’跑,我们也很难做。这件事给船上的乘客造成了恐慌……”
恐慌?木森压根不觉得有这么严重,他只知道有的人已经躲在暗处发笑了。他没有回房间,直接走到了顶层的豪华贵宾房的‘门’口。
他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按响了‘门’铃。一分钟后,霍友哲穿着一身睡衣站在了‘门’口。
“我要跟这位先生聊一聊,你在‘门’口待着就是了。”说完,他也不理会警卫是否同意,便大摇大摆走进了霍友哲的房里。
他在厅里晃了几下,有些好笑地看着霍友哲:“怎么?林霜霜不在?”他知道霍友哲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跟林霜霜分开了房间,偏巧两人又住在了隔壁,只有一墙之隔。而这墙之间也有一道‘门’,不知道这地方怎么设计的?多半林霜霜现在已经通过那扇‘门’去了隔壁。
“你找我?”霍友哲坐在沙发上,随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那眼里多了几分戏谑。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是来这里借厕所的么?”他也跟着坐了下来,坐在了霍友哲的对面,“听说你今天见报了?”
“嗯,有些人总是‘阴’魂不散。连上了船也要跟上来。”霍友哲说到这里突然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不是你让我见报的?”
木森嘴角微微勾起:“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不是让自己见报的?”
两人突然相视而笑。木森想了想:“有人想整你。”
“其实也许是想整林染。”霍友哲这话说完,木森也觉得是,林染这一连串新闻已经多到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如果不是背后有推手怎么可能一环接一环呢?
“我来其实有两件事情。”木森看了看那边的‘门’,总觉得林霜霜会在‘门’后偷听一样。他压低了声音,“第一件事,你想利用thomas整我?你觉得我会不会报复你?”
霍友哲一脸茫然:“没懂你说什么。”
“哼,你不用装,我没有带录音笔录你的音。”他顿了一下,“不过,我给你说,我跟你的事情没完。”
霍友哲挑了挑眉:“那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第二件事?”他呵呵笑了一下,又收敛了笑容,“我警告你一次,下次就不会这么容易了,不要打林染的主意。”
“哦。”
霍友哲这么一声,让木森有些看不懂那家伙在想些什么。他也没多待,很快就摔‘门’而去。‘门’一关,墙这边的‘门’就打开了。林霜霜穿着一身枚红‘色’的吊带睡裙,薄如蝉翼。她靠在‘门’口柔声问:“他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疯狗‘乱’吠。”霍友哲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女’人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弯腰靠在了他的旁边,轻轻用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
“友哲。”她轻轻亲‘吻’了一下霍友哲的耳垂,“明天中午陪我吃过饭再走吧。”
男人没说话,但是她却能从霍友哲的脸上看到他想说的。最后她又叹了口气,“我开玩笑的。”
霍友哲侧头看了看她,林霜霜的脸上那‘精’致的妆容他已经看得厌倦了,他想起了林染那张清淡的脸,那张没有厚重的妆容依旧让人有些神往的脸。林霜霜被这种目光看着很自然地自然地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霍友哲这次对她热情了许多。她心里明白,霍友哲贪恋的是她那张脸,那完美的身材,光滑的肌肤。她不能失宠,霍友哲无论是那一方面都是她最理想的型,她不可能就这么放走了。
她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洗手间,开始慢慢地卸掉脸上的妆。很快,镜子前的那张脸已经没有任何遮盖了。依旧是很美的,只是那脸上已经疲惫不堪了。她拍了拍脸,好像有些松弛了,她开始紧张起来。自己明明年纪不大,可‘女’人不可能永远美貌,她也会老。霍友哲会有更新鲜的猎物,她也会像那些‘女’人一样最后被遗弃。那时候真是想也不敢想。
林霜霜走出了洗手间,睡在了男人的旁边。霍友哲还没有睡着,只是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他只是斜睨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厌倦感更加重了。他感觉到林霜霜拉住了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他有些不舒服地动了一下。‘女’人便自觉地松开了手,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去隔壁睡。”说完,他便翻了个身闭上了眼。他感觉到林霜霜坐了起来,之后又轻手轻脚地走了。一阵关‘门’声,就像午夜钟声一样,你不知道它是起-点还是终点。
木森没有去找林染。他只是躺在‘床’上,手机解锁后停留在短信页面,那里有一个问号。他没忍住,回了信息:“你睡了?”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嗯,睡了。”
他本来想说:“哦,那你休息。”只是打完这几个字之后,又改变了套路,“明天又去哪里玩?”
“明天邮轮会在夏城停靠,那里会上乘客,估计会停一段时间,我就趁那时候去夏城玩一玩。”
原来他都要被抓了,那‘女’人还只想着玩啊。他心里突然有些恼火,手里依旧没停歇:“哦,夏城有什么好玩的。”
“那可多了,我都查好了,那里有种特产特别好吃,你吃得辣不?我给你带点回去。”“……”
林染发了这条信息之后就没再收到回复,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发着发着信息就睡着了。她一直等到凌晨2点多,才终于有点失望地关掉了手机。
木森第二天清早就被敲‘门’声吵醒了。他原本是打算睡到中午下船的,这敲‘门’声很明显是想‘激’怒他。他假装没听见继续睡着,敲‘门’声依旧不止。终于他强压着怒火冲去开了‘门’。‘门’口只看到守在‘门’口的警卫。他瞬间发怒了:“现在才7点多,你是想看看我有没有逃跑吗?”
“不是,先生,你最好去劝劝那位林小姐。她刚刚被我们经理抓了。”
“抓了?”木森有些无语,这是得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才会被人抓啊?“怎么一回事?”
“那位小姐可真是关心你,为了你居然连收买证人都肯做啊。”木森从警卫口里断断续续听到了林染的光荣事迹。她起了一大早,跑去了医院,看到thomas就不停地晓之以情大之以理,威‘逼’利‘诱’,恰巧警卫队的经理刚巧在她掏出一张支票的时候把她逮了个正着。
“额……”木森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脑海里已经能播放出林染罗里吧嗦地一直跟thomas说话得情形了。他走到警卫室的时候,便听到林染的声音。
“你们不能‘乱’冤枉我,是那个thomas说他要求赔偿的,我朋友不在,我就帮忙给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收买证人了?”
“林染。”木森喊了一声。
林染转过头来,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她轻声说:“对不起,我本来想帮你的,结果什么也做不到。”林染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木森看得突然心里有些感叹。
“我给你说吧,你一会好好待在船上,我估计是赶不上上船了,你就好好玩。这个贝格号是你的梦想吧,你这下还是开心了。”
林染其实想说,人可以有很多梦想,当梦想就在眼前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其实也不过如此。她现在也有一个梦想,她不知道这个梦在眼前的时候,会不会也变得不再是梦。她只知道现在如果这个人要出事了,她是会难过的。
她有些失落地独自从警卫室走了出来。甲板上,有一些早起的人在晒着太阳。海风依旧很大,她走过去的时候头发被吹得遮住了眼睛,好不容易捋好头发坐下来,才发现跟她一张桌子的是个熟人。霍友哲正坐在那里喝着咖啡看着报纸。
她没有再偏头,但是能感觉到霍友哲正看着她。“我还是不坐这里了,又被拍到就不好了。”
“反正被拍到一次,你还怕第二次?”霍友哲笑着看着她。
“总是不好的。”她干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个大忙人还有这么多时间出来玩。”
“哦,也玩不了了,我一会下船。”
林染愣了愣:“那……林霜霜呢?”
霍友哲以摇头来回答她。她觉得林霜霜会悲剧,她的直觉告诉她,霍友哲是个感情很淡漠的人,从他说话就能感觉到。
“我一会也要下船。”她随口接了一句。
“哦?是要回临远?”
“不是,我一个朋友出事了,我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就走了。”
霍友哲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看起了报纸,不再理会她那些啰嗦的“豪言壮语”。没一会,林霜霜就走了过来:“怎么,我刚走你就来坐下了?”
“啊?”林染连忙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有什么不知道的。”
霍友哲放下了报纸,站起了身,便径直走了。“想坐就坐吧。”
人一走,两个‘女’人就显得尴尬了许多。林霜霜转身就要走,林染拦住了。
“你老实告诉我,我跟霍友哲的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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