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则尧被捕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但凡跟唐氏集团有生意往来的,都“关怀”地打来了电话问候,搞得唐远山面上无光,怒火滔天。不过气归气,他终是派了人去接孙。
去保释唐则尧的是他的大哥唐泽孝,一个温儒雅,丰神如玉的俊美男。
办妥了手续后,唐则尧坐着唐泽孝的车离开,一上一言不发,但从他紧绷的面部线条可以看出,他在警局受了气。
“大哥,送我回杨湾别墅。”在车即将上高架的时候,他才闷闷出了一声。
唐泽孝一双秀气的眼淡淡扫了扫他,“我觉得,你最好见了爷爷再回去,他看到新闻了,心情很不好。明天唐氏集团的股价一定暴跌,估计他会更气,你最好想个法哄哄他。”
“爷爷那边我回头再跟他解释。”唐则尧面色阴沉,低着头划拉着手机。
他被带回警局后,就声称自己喝醉了酒,意识不清不楚,即便录了口供也是枉然,便兀自玩起手机游戏。那帮警察自然十分恼火,以牙还牙地编排了一个借口,上缴了他的手机,害得他错过了一堆电话和短信。电话不重要,那几条短信才是紧要的。幸好组织里发短信都采用特殊方式,把真正的信息藏在问候短信甚至垃圾广告里,一般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短信有条:第一条,一点二十分丁厉折返别墅。第二条报告,十分钟后,丁厉带着陈尔余离开别墅。第条显示他们已经抵达警局,时间是两点十二。现在已经是六点二十,却仍没有她回到别墅的讯息发过来。
身旁又响起唐泽孝温厚的声音:“你不回去也起码打个电话过去,向他老人家认个错道个歉。”
唐则尧忙于输入字的手指一顿,退出了短信编辑界面,打出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道凌厉的声音劈头就是一句要挟:“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不然海上娱乐城的开发案就别想做下去!”
瞧,这就是他爷爷,永远知道他最在乎什么,知道怎么逼他就范!
陈尔余曾经骂他卑鄙无耻,拿她妹妹的消息当筹码,一而再再而地威胁她,但是说到威胁,他爷爷才是个中好手,对再亲的人都可以狠下心来!
唐则尧嘴边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但是语气却配合得表现着诚惶诚恐:“爷爷,您听我解释,这次是那帮臭警察摆了我一道,我不过是最近去‘醉生梦死’去得频繁一点,他们就怀疑我跟那个赵彪交情深厚,简直蠢到家了!等真相查明,我一定让他们公开道歉。”
“‘醉生梦死’那种地方,以后给我少去。多你大哥,专心工作,少惹是非!”唐老爷的警告立刻又传了过来。
“是的,爷爷,我知道了。”他受教地连连答应,“那——开发案是不是由我继续跟进?合作细节我已经跟沈伯伯谈得七七八八了,我保证最晚下个月就可以拿到正式批,进行前期作业。”
“好,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但是下不为例!还有,你给我管好你的老二,别一天到晚搞得上娱乐头条,你的沈曼可还没娶进门来!”唐老爷警告再,才挂了电话。
电话刚断,手机却又立马响了起来——沈曼来电。
“喂——”他柔声吐出一个喂字,还来不及说什么,就遭到对方一阵抢白。
“则尧,你没事了?好了!我昨天晚上通宵赶设计图,一觉睡到了现在,起来才看到你被带回警局的新闻,真的吓死了。你怎么样,警察有没有为难你?”那是一道细细软软的嗓音,尽管此时的语气有些焦急,语速也过快了些,但是这样的嗓音听在耳里还是令人格外舒服的,既像炎热的大中午吃到了一口透心凉的冰淇淋,又像春暖花开的时候舔进嘴里的那一口棉花糖。
唐则尧忙轻声安抚道:“我没事,你放心吧。”
“爷爷是不是很生气?要不要我帮你解释一下?”沈曼又问道。
唐则尧失笑,脸上紧绷的线条明显柔软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打算怎么解释?”
“我相信你不会像报道上说的那样窝藏罪犯就行了,知不知道细节都没有关系,这个结论不会变。”沈曼回答得理所当然。
唐则尧听了,眉眼都带上了笑,原本低沉的声线多了几分宠溺的味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爷爷那边我会处理,你专心赶你的设计图吧,下个星期要是交白卷我可不帮你!”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就二十四小时陪着你。”挂断电话之前,沈曼甜甜蜜蜜地啵了一个。
沈曼淑女得不像话,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俏皮地表达她对他的爱。
唐则尧一愣,但也很快回了一个响亮清脆的打啵声。
驾驶座上默默听着两人打情骂俏的唐泽孝掩去了苦涩的笑容,调侃道:“也就沈曼能在一瞬间让你的火气烟消云散。”
“你羡慕啊?羡慕就自己去找一个啰!”讳莫如深的眼神一闪而逝,唐则尧收起手机,掏出了烟盒,取出一根塞进嘴里咬着,又在口袋里一阵摸,找出了一个限量版的银色打火机。
可香烟还未点燃,就被唐泽孝一把抽走,扔在了挡风玻璃前,“车内禁止吸烟!”
唐则尧耸了耸肩,收起火机,问道:“大哥,像你这么活着,不觉得辛苦吗?”
唐泽孝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转头看他一眼。
“不会吸烟,不碰酒精,不泡夜店,甚至多看女人两眼都觉得是种亵渎,整天上班下班,人生枯燥乏味,一点乐趣也没有!”
在唐则尧眼中,他的大哥迂腐,不解风情,像是一杯凉白开。而在唐泽孝眼中,唐则尧则过桀骜不驯,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看来无拘无束,实则不过孤独的离群者。
在众人眼里,唐家两位少爷性格南辕北辙,一个拘谨,一个放荡。拘谨的那个像个王,放荡的那个却像流氓。因此,见过他们两个的人,总是调侃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
“不会,我本来就不爱这些,谈不上辛苦不辛苦。”唐泽孝已回过头专心看着前方的,儒雅的侧脸沉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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