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彪的那只手掌掉落在地上时,仍死死握着那把手枪,而扣着扳机的那根食指甚至还动了动。
“啊——”紧接着,一声惨叫把寂静的夜撕了个支离破碎。
赵彪的左手死死地捏住了右手手腕处,想要阻止血继续流,更想阻止剧痛顺着手臂爬上心头来。
可是,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腥红的血不住地从断口处流出,在森森的白骨上留下一道道红痕,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赵彪身后的那十一个人,竟都痴了一般,迟迟没有动静。
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或者说他们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只知道上一秒,老大的枪还抵在唐家二少的眉心,下一秒就听得老大一声惨叫。
唐二少的身手竟如鬼魅般的恐怖。
尽管他们的手里都举着手枪,甚至还有火力强大的冲锋枪,可是他们的心却生了畏惧。
两军交锋最忌讳的就是畏惧,那基本等同于不战自败。
唐则尧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如闪电一般冲进了他们的阵营里头。
一时间只听到刀割破衣服,割断筋脉的呲呲声,以及随之响起的一阵阵哀嚎。
五分钟,他只用了五分钟,只用了一把匕,就把十一个手拿着枪支的男人解决了。
这是何等的速,又是何等的疯狂。
“现在有人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吗?”唐则尧冷然问道。此时的他正倚靠在一盏灯下,手中一块方格手帕,低着头细细地擦拭着匕上的血迹。
昏暗的灯在他俊朗如工笔勾勒的侧脸上打出了一片阴影,唯独照亮那嗜血的双眸——阴森恐怖。
赵彪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呻/吟里夹杂着几声不甘心的叫嚣。
身后十一个人却几乎在同一时间走上前来,“她被人送去不白城了。”
不白城!
听到这个名字,唐则尧手上动作一顿,微微偏过脸,朝向他们再问一遍:“聂家老幺聂琛的不白城?”
“对,就是那个不白城。”有人立刻回道,语气也沾染了一些怯意,似乎很怕提到这个名字。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除了那个地方会叫这个鬼名字之外,找遍全国也找不到第二个不白城了。只是,他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背而已。
唐则尧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瞬息万变。
地上的赵彪却在这个时候抓起了一把手枪,朝着冥思中的他砰砰两枪过去。
………………
聂琛,出生聂氏家族,却不做船舶生意,而喜欢赌。爱赌不算什么,有钱人谁不喜欢玩两把,但是他还有个特殊癖好——他不喜欢赌钱,他喜欢赌命,若是有人倒霉跟他一桌,就要做好丢命的准备。
但是尽管如此,每天还是有大把的人因为贪婪,因为渴望刺激,而涌入不白城里。
用聂琛的原话说,不白城是一个没有白天的地方。不过唐则尧却认为,把它形容成一个可以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的地方更为贴切一些。
不白城建在云胡市最东面的一座小岛上,好吧,应该说这座小岛就是不白城。两年前,聂琛花了大手笔买下了这座岛,在岛的中央建造了一栋固若金汤的全封闭式大楼,命名为不白城,并且在里面开设了赌场以及专供那些赢了一大把的富豪们消遣的风/月场。
以一个商人的角看,聂琛这桩生意可谓一本万利,到最后,赌徒们无论输赢,钱通通流入了他的口袋。
凌晨四点。
不白城十楼以下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好像根本没人需要休息似的。
唐则尧刚走到赌场门口,两名高壮的侍应便迎过来对他上上下下地身,很快,他常年带在身上的匕被对方拿了出来。
不过,他们又很快地把匕还了回去。
“先生,您可以进去了。”在当今社会,这种冷兵器只会被当做切水果用的,他们一点不觉得一把破匕能掀起什么风浪。
唐则尧神色坦然地接过匕,一转眸,望向了赌场里头。一张张的赌桌在眼前铺陈开去,四周围满了人,一个个面红耳赤,激情澎湃。“大大大”“吹吹吹”“豹豹”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一片,都离不开一个赌字。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不白城,尽管他们的先辈曾经一同联手抗敌,但是时代变迁,四大家族没了共同的敌人,利益矛盾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是,互相拉拢的联姻,暗中谋划的策反,争权夺利的伎俩,一切手段都以利益为目的。
不过明争暗斗靠的是智慧和实力,但是联姻却要看天意,生男生女可不由人,就好像聂家这一辈并没有女孩,哪怕是旁系的也只有两个。
唐则尧静静站在门口已经超过五分钟了,身边进出的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他们看惯了一见赌桌两眼放光的人,却很少看到这么冷静的赌徒,不对,他根本不像个赌徒。
他梳着醒目的大背头,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皮衣前襟和袖口有些污渍,看不清是什么,经过他身旁时,约莫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
莫非是个亡命天涯的?
人们的臆测不断,但是至少没人会把他当作杀猪的,也不会有人因为他或许杀了人而去报警。
在不白城,没人多管闲事,哪怕你是罪大恶的毒/贩杀/人/犯,他们的眼中只有两种人,赌徒和非赌徒。
“小,你来得晚了,最热闹的点已经过去了。”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搭讪。
唐则尧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没关系,今天赌得不痛快,明天再继续。”
男人听了,一双眼透亮,“如果你不嫌弃,你我搭个伙怎么样?我今晚的手气背了点,但是明天,我保证明天一定旺!”
这大概是所有赌徒的心理了吧,总是觉得自己运气不会一差到底,总是觉得只要一夜就可以翻本。输了不甘心,赢了不知足。
唐则尧仍是笑着,“好啊,明天我等你开局。”
男人兴奋地拍了拍他肩膀,约好了时间后,便走向了不远处的电梯。那背脊挺得特别直,一扫方才输光光的阴霾,仿佛他已经预见了明天注定的大杀四方。
唐则尧收起嘴边的笑,终于往赌场里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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