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结婚!结婚!”电视画面里,一群人有节奏地拍手叫喊着。
陈尔余的视线牢牢锁在那个粉色身影上。
她真的好漂亮。一头及腰的长卷发用一个水晶发夹挽住,鹅蛋脸水润光泽,一双黑亮的眼睛轻轻合上,藕臂轻抬搭在唐则尧的肩膀上,被他吻上的嘴角挂着丝丝笑意。
那笑,温柔而甜蜜,是她幸福的写照。
而唐则尧,右手温柔地扶在了她的颊侧,长指深/入丝绸般的秀发,微微使力,吻得更加投入了。
这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吻,终于在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当口,停了下来,但是这对俊男美女却没有立刻分开身去。女双颊酡红,仰望着唐则尧,而他的眼里也只能装下她一个。两人痴缠的视线里,分明还有些激情的余韵。
陈尔余看着看着,心竟然酸涩起来。她很想知道,于他,她到底算什么呢?
此时,镜头一转,移向了婚礼的主角。
穿着新郎礼服的沈君昊玉树临风,而被他圈抱在怀里的方桐一袭雪白婚纱,也是美得叫人移不开眼。镜头转向他们时,也已经有人起哄要他们pk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沈君昊便大大方方地俯下了头,重重吻在了方桐娇艳的唇瓣上。
男才女貌热烈拥吻,那么美的画面,多么令人艳羡的感情。
可陈尔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地流逝,直到禁不住一阵哆嗦,她才察觉,原来是温。
她握着控的双手冰冷僵硬,像被冻住了一般,怎么也按不下去。她想换台,她不想再看了。
就在这个时候,吴妈走了过来,看也不看电视画面,取走控就按下了电源开关。
丢开控后,又立即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小姐,赶紧去洗手,饺已经出锅了!我特意包了一个五毛硬币进去,看我们个谁来年的运气比较好!”
吴妈说着又推了推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客厅门口,她才哀叹一声。
其实,她走进客厅已经好一会儿了,也在电视里看到了自家少爷,知道他和沈曼小姐的婚事已是板凳上钉钉的事情,便更加地可怜陈尔余。
可她一个下人,又能多说什么呢?她只希望少爷成了家之后,能够放手让这个可怜的女孩离开。
吴妈又哀叹一声,转身回到餐厅。
见陈尔余和林伯已经在桌边落座,她立刻扬起笑脸,快步走了过去。
一顿简单的午餐,个人吃得很开心,一直说说笑笑。
陈尔余也十分难得多说了几句话。她告诉吴妈,她的母亲在没生病之前也时常包饺,不过她和妹妹调皮,每次都只吃里头的馅,不肯吃皮。她父亲便默默把皮都吃下去。
林伯吴妈听了,都说她有一对很好的父母。可当他们问起她父母的近况时,她却又沉默了。
两人通透得很,猜到她不愿提及伤心事,便转开了话题,细数着过年要做的几件大事,不过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唐则尧。
吴妈特意包的那个五毛钱饺最后被她自己吃到了,差点崩掉她的大牙,直说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午餐结束后,吴妈忙着收拾,陈尔余偷偷跟着林伯去了花园。
林伯说,再过一个月就要开春了,花园要修整一下。
两人一个修剪杂乱的枝干,一个把枝干收拾了扔掉,竟像对父女一般默契,合作无间。
就在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候,墙角花圃里突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皆是一惊,林伯忙放下了园林剪,走进了花圃里头。只见他弯下了腰去,伸手扫了扫杂乱的灌木丛,然后惊喜地叫了起来:“小姐,是一条小狗。”
陈尔余一听,急忙跑了过去,一脚踩进了花丛里头,果然看见一条雪白的小狗在灌木丛里瑟瑟发抖。
她弯下腰,伸手就把小狗抱了出来。
小狗一惊,两条后腿在空中挣了挣。
陈尔余把它搂在了怀里,一面温柔抚摸,一面柔声说道:“不要怕,我没有恶意的,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小狗好像能听懂她的安慰似的,变得异常温顺,小小脑袋在它手心里蹭了蹭。
林伯见了,笑道:“这小狗好像认识小姐呢!都说狗来是福,小姐是有福气的人。”
陈尔余只浅浅一笑,问:“林伯我们能收养它吗?”
“怕只怕它有主人。”林伯皱了皱眉。
“那就帮它找主人!”陈尔余说着就跨出花圃,径直往外走。
林伯忙追上,把人拉住,“小姐也不必这么麻烦,这一带住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要是家里丢了狗,不到半天就会有人来敲门了。”
“那我们就先养着它,等到它的主人来找,我们就还回去,没人要了,我们就一直养着。”陈尔余说着,将脸蛋埋进它柔软的卷毛里蹭了蹭。
林伯同意了她的提议,与她一同将狗抱回了屋里。吴妈听说家里来了一条小狗也很高兴,忙捧出了一叠饺。
陈尔余把小狗放到地上,它立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等到小狗吃饱了之后,她又和吴妈一起替小狗洗了个澡,并打算下午带她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顺便打个疫苗。
一番检查后,兽医告知,小狗很健康,打过疫苗就可以安心收养了。
从此以后,陈尔余多了一个小伙伴,她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丢丢。
丢丢的出现,使得她的生活多了一些乐趣,也令她几乎忘记她连养一条小狗的自由都没有。
………………
市北婚礼现场,宴席已开。
新郎新娘忙着敬酒,理应在一旁挡酒的唐则尧却悄悄走到了花园一角。藏身在一颗法国梧桐粗壮的树干背后,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阵哭闹声。
唐则尧眉头深锁,耐着性安抚:“别闹脾气了,听医生的话乖乖吃药,我过两天就会去看你,带上你最喜欢吃的拿破仑蛋糕给你补过生日,好不好?”
……
“现在真的不行,我的朋友结婚了,我不能缺席。”
……
“好好好,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这下可以吃药了吧?”
终于,在他再保证下,对方甜甜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而他却没有立刻从树背后走出来,而是深深地看着刚刚传到手机上的照片——照片里,陈尔余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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