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响起了一串密集的脚步声。
两名相貌出众的女并排走着,身后跟着六个黑衣黑裤的男人,一行八人出了电梯后就拐进了外科所在的诊区。
那六个男人都十分高大威猛,眼神凶狠凌厉,透出些生人勿近的气势来,引得其他病人和家属纷纷避走让道。
为的两名女可不就是陈尔余和孟丝丝嘛!
多么恐怖的寸步不离啊!她就像个犯人一样被押解来去。
一行人到了外科专家门诊室外,孟丝丝上前一步,径自扭开了门把,看向陈尔余,示意她进去。
陈尔余探头往里张望了一眼,却什么人也没看到。
“小姐先坐一会儿,严医生应该在做手术。”身后是孟丝丝轻柔的解释。
她点了点头,往里跨进,身后的门应声关上。
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问诊室,明亮简洁。房门走进靠墙位置立着一张两米长的检查台,检查台四周的白色的帘只拉了一半。
再往里,房间左右两边对称摆了两张白色木桌,桌上错落有致地摆着一些医用物和件夹,外加一台电脑和一部座机,桌后头是一把滚轮座椅,是坐诊医生的座位;桌旁则各有一张板凳,供问诊病人就坐。
正对房门有两扇窗,窗外有一棵梧桐,正当枝繁叶茂时,将大片阴凉送进了问诊室。
她没有在板凳上坐下,而是走到了窗边站着。
梧桐树下有一张木椅,几个病人正坐在上头纳凉休憩。占不到位置的病人们走了一圈,也就意兴阑珊地往住院部大楼走了回去。
看到这些正受着病痛折磨的人,她总是难以避免地想起自己的父母来,想起他们在生死间挣扎的痛苦。可惜,当时的她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懂,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她而去。
往事拂过,哀伤笼罩在了她的心头。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响动。
陈尔余心思一敛,回身看了过去。
房门推开,一名陌生男走了进来。他身高约莫有一八五,却略显清瘦,披在身上的白大褂宽松得像道袍似的。他的长相偏书生气,五官隽秀,唇红齿白眉目清朗,但脸上神情却淡薄冷漠,一双凌厉的眼睛带着几许对人世的嘲讽。
他走进来的时候,目光灼灼盯着她看,简直比看诊还严苛。
到了跟前,他问:“33b、22、34?”
陈尔余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居然目测出了她的围,而且还意外得十分精准,顿时脸上一热。
“看样没错。”他兀自下结论,抓过左手边的座机听筒,拨了个电话出去,“护士长,amy尺寸的护士服送一套到外科诊室。”
“唐二少的安排就是让我假冒护士?这也乱来了吧!医院不会给你处分吗?”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她连忙问道。
他有些吃惊陈尔余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始末,转眸看她时眼里多了一些赞赏,这才奉上迟到的自我介绍:“我是严闵宇,唐的死党,这家医院唯一一个不可能被处分的人。”
多自大多嚣张的自我介绍啊!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愧是死党,跟唐则尧一个德性。
她礼貌地笑了笑,简单一句:“我是陈尔余。”
“我知道。”严闵宇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在她的身旁站定,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窗外那株梧桐。
陈尔余也转过了身,同他一起望着窗外,可早已没了看风景的心情。
“你真是纵容唐了?”他瞥了一眼她的侧颜,突然说道,语气颇为责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转头回视他,满脸困惑。
“昨天晚上,他失血严重,可你却任由他作死,而没有叫救护车。”他刻板地陈述着。
“他告诉你的?”她心头闪过一丝愧疚,垂下目光,悠悠问道。
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我猜的。”
是了,这么丢面的事情,唐则尧怎么可能会说!不过严闵宇猜得也神准了,可见他们的死党关系很铁,他相当了解唐则尧的脾气,而且也相当关心他,不然不会责备她“纵容”!
“对不起,我是不是害他加重了伤势?”她问。
“他死不了了,但是我的名声却差点被你搞臭。”他倨傲地说道,“我的手里还没有哪个病人是因为一点皮肉伤而死的。”
他关注的点是否错了?他责备她难道不是因为她耽误了唐则尧的病情,而是因为她害得他的名誉受损?
陈尔余哪里知道唐则尧那点伤,严闵宇根本不屑救治,不过看在死党的情面上,又每每被他威胁,只好处理这等取弹处理伤口的小事。可是,唐则尧仗着有他在,受了伤还任意妄为,刚下手术台,就跑出了医院,不知所踪。隔天回来换个药,又不见踪影了。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出席海上娱乐城揭幕仪式的时候突然昏迷过去,被人送来医院,他肯定还在到处奔走。
他的枪伤的确不严重,但是他这么操劳,又没有按时服药,结果发起高烧来,如果伤口再感染一下,那就可大可小了。
严闵宇在急诊室看到他时,脸色骤然一黑,也不管他当时已经昏迷,又给他来了一针镇定剂。
结果他睡了一个小时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被人五花大绑在病床上。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
别看严闵宇平时老是受唐则尧威胁来威胁去的,但只要有损他治病名誉的事情,他绝对六亲不认,根本不会妥协!
倒不是他多么贪恋虚名,而是他骨里生来的那点自大作祟。这份自大傲慢让很多人讨厌,却又让更多人敬佩不已。为了那神医之名,他近乎苛刻地命令自己必须救活每一个经手的病人。
陈尔余此时不明所以,听到他只关心自己名誉的言论,对他的印象难免不好,沉默着没再说话。
这时房门敲响,护士长走了进来,将一套崭新的护士服递给了她。
“换好就出来,我带你上去看他。”严闵宇落下一句,随护士长一同退出了问诊室。
陈尔余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护士服,摇了摇头。
这算什么事呢?让她一个门外汉假扮护士,有点眼力劲的都看得出来吧!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