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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诚缚 第49章 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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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有个疑问盘旋在宁维诚的脑袋里挥之不去,快到家门的时候,他握着潘心悦的手,终于问:“悦悦,你为什么那么不愿意出国?”

    此刻潘心悦坐在副驾座上,眼睛直直的望着挡风玻璃前的雨刮,左一下右一下的扫着,忽听到这句话,脑袋里“轰”地一响,像被什么东西炸了一下,她抽了抽嘴角偏过头去从窗口望出去,雨还是细细密密的,好像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她的手指用力的抠着车门边上的把柄,发出“叩叩”的声音,她想起以前在美国的事,那时她刚刚醒来,身边全是操着一口英语的外国人,她起先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后来,看到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精神狂燥的要咬人,后来被医生强制打了镇静剂后就安静下来。

    这个发现把她吓得浑身发抖,可是身体却动弹不得,她挣了挣扎,才发现自己穿着精神病服,被人当作神经病关在精神病医院里,那精神病服的衣袖巨长无比,却永远不会让你的手露出来,而是交错的绑在身后,让你动都动不了。

    她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又喊又叫的说放自己出去,可是那些忙忙碌碌的外国人,只是一脸鄙夷的望着她,摇头笑起来,大概是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他们竟也给自己注射了一支镇静剂,后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她学得乖了一些,她知道镇静剂对人体的伤害有多大,诚然真是个精神病人,也许需要用这种药物来缓和情绪,可是对于她这样一个正常人来讲,杀伤力是毫不怀疑的,没病也许就可能被打出病来,所以,她变得安静老实,轻易的没有脾气,陪合着那些道貌岸然的医生,张嘴闭嘴吞咽,像木偶一般,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那时那样绝望的想要见到宁维诚,可是周围是陌生的面孔,并且都是外国人,没有人听得懂你在讲什么,更不会有人想听你讲什么,无论你如何辩解,无论你怎么叫喊,他们都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所该应有的反应。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着,如果宁维诚在身边,一定不会让自己受这样天大的委屈,如果宁维诚在身边,一定不允许这些陌生人这样无休止的欺负她,她曾经把想宁维诚这件事当成了自己惟一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出去,总有一天会见到宁维诚,总有一天要把自己所受的委屈一古脑的讲给他听,可是如今,他就在面前,他正在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出国,可是她张口结舌的却说不出话来。

    宁维诚看她反应异常,忙握着她的手,温柔的说:“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逼你。”

    刚要抽手的时候,却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他心头一凛,强拽着她的胳膊强制她转过身来,他看见她一张脸上布满泪水,他知道她以前即使是在自己面前哭,一定是哇哇的哭出声来的,可是这次,她却默不作声的流泪,想必一定是受了巨大的委屈。

    他心口一疼,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他脑子里冒出来,他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将车速提上来,不到两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地下加库里,两人坐在车里,谁都没有下车。

    防爆灯的光线明明灭灭,像个病弱的老头,宁维诚借着光线,看到潘心悦目光呆滞,神情哀伤。

    他好久没有过这种燥心的感觉,只觉得有无数只虫子在心头上爬来爬去,烦得要发火,可是又不知道跟谁发,他从杂物箱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下了车,他斜靠在车窗旁边,将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眉头紧锁,目光坚毅。

    他想,也许这十来年,她也过得并不好,之所以那样努力的想让自己过得幸福起来,也并不是她就一定是一帆丰顺的,从他们重逢后接触至今,他发现了很多她以前不曾有过的情绪,比如胆小,比如沉默,比如失去了当年的灵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烟蒂弹了出去,一点猩红在空中划出一条红色的抛物线。他沉思许久,这才上车,他看着潘心悦,眼睛微红,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他握着她的手,说:“悦悦,告诉我,这些年来你过得好不好?你是怎样过的?让我走进你的世界里,跟你再重新经历一次好吗?你忘了吗?维诚哥哥的肩膀永远给你依靠。”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只希望你不要什么事都扛在心里,我希望以前天真快乐的悦悦快点回来,好不好?”

    过了半晌,潘心悦始终没有出声,就在宁维诚以为这不过是一场自言自语的谈话时,潘心悦却开口了,“维诚哥哥,以前的悦悦恐怕是回不来了。”她话一出口,眼泪又滚了出来,她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说:“维诚哥哥,以前的悦悦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不过只是披着潘心悦的皮囊,苟延残喘的活着的死尸而已。”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宁维诚情绪有点激动,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摇了摇说:“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你知道这十年来,我为什么没有接受宋月影的告白吗?因为我一直坚信,我总有一天会等到你,无论你信不信,我曾经给你寄了无数封信,但是你却一封也没有给我回过,可是我仍旧不相信,你会绝情到这种田地,我一直等啊等,等到我心灰意冷,恨意渐生,后来我想无论你在任何角落里,总有一天会走近我身边的,然后亲自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了逃避。”

    换作从前,宁维诚断不会说这么多话,可是看到她这样消极的对待自己,他无法沉默着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虽然中间我无数次的绝望过,甚至恨你恨到寝食难安,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闻不问,一直被这样揪心的疑问折磨到麻木了,时间越久,受到痛苦越我,可我却越是想念,后来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你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所以不能急时的到我身边来,无论我多么恨,我心里都有个小小的希望,那个希望就是你还可以回到我身边。”

    听了这翻话,潘心悦有点发懵,宁维诚说的是信对吗?可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接到过?

    她忽然忽略了他前面说过的所有话,只是张惶着眼睛望着他,说:“你给我写过信吗?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信,你寄到那里了?”

    宁维诚也有点不能置信,说:“我就寄到我们大院里了。”

    潘心悦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但是她知道,宁维诚给她写的信一定是被母亲潘静文藏起来了。

    她隐约记得事发之后自己的情绪极不稳定,常常半夜尖叫着从梦中醒来,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开始对所有红色的东西产生强烈的反感情绪,起先她并不知道宁维诚被刑事拘留的事,只是有一天无意中听到母亲同别人打电话,好像说了这个事,她每日担惊受怕,悚然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失控,吵着要出去找宁维诚,可是被母亲死命拦住了,那时她本来精神就有点恍惚失常,并不是时时都很理智,常常钻牛角尖,被母亲一拦,她彻底崩溃,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在家里闹了几次跳楼,结果跳下去没死,脑袋摔坏了。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母亲将她转移到了美国精神病疗养院,也许潘静文以为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清醒过来,所以才把她放到精神病院,虽然她也会隔三岔五来疗养院来看她,并给她带各种营养品,但是那时候,她心里还是恨她,所以并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已然恢复的状态,仍旧痴痴傻傻,望着窗外中国的方向发呆,那个时候,她最最想念的人便是身陷囹圄的宁维诚。

    大约是她沉默得太久,宁维诚等了许久没等到她的回答,便搓了搓她的手背,说:“你没有收到过我写的信吗?”

    潘心悦盯着宁维诚的眼睛,摇了摇头,,她想起自己有一次从美国偷跑回来,曾经去看过宁维诚,只是那时不期然的遇上了宋月影,正是宋月影交给她那张纸条后,她才真正下了决心,不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她抬起雾一般的眸子盯着宁维诚,她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眉头微微锁着,眼里是那种心疼的目光,她摸了摸他的眉头,脸上含着那种凄清的笑,说:“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轻轻的哼起那首歌的旋律: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

    她一直在重复着这几句话,像是魔怔了一样,这样的潘心悦让宁维诚觉得有点不寻常,便将潘心悦拥入怀中,柔声道:“悦悦,你怎么了?”

    潘心悦正唱到“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沉沦......”听他这样问,轻轻抬起头来,头顶正好撞着他的下巴,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喃喃说:“维诚哥哥,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宁维诚有点摸不着头脑。

    “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是一首歌,我知道。”

    “是它让我们分开的。”

    “怎么会?”宁维诚盯着她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端倪,可是她眨着眼睛认真的望着他,不像是玩笑。

    “你忘了,你曾经叫宋月影给我递过一张写着这句话的条子,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她嘟着嘴说。

    宁维诚觉得讶异,自己什么时候给她递过这样一张条子?

    不过事情牵扯到宋月影,那么一切起因及结果,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释。宁维诚微眯着眼睛,眼里露出了冷漠而狠戾的目光。

    又是宋月影,这帐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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