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什么布置的谋略如此简单?”
几日后后,李毅来为苏懿检查礼时好奇的问道。
“因为二皇兄婚期到了,我积攒阴德呀。”一边说着,苏懿一边打开雕龙凤呈祥的并蒂莲花檀木盒,盒中散发着一阵柔和的光芒。
“南海出产的碧海夜明珠,年难得一见,殿下真是大方。”李毅看着啧啧称奇,“殿下一向是深谋远虑的,微臣可不信其中理由会如此简单,就像公主此次送夜明珠亦是有深意吧?”
苏懿微微一笑,李毅已经站到自己这一边,对于他,自是可以说说自己的谋划。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这句话李院正定是熟悉的。”看着他眼中的恍然大悟,苏懿继续说道,“置于那次根本算不上谋略的反击,不过是为了探探。”
盒中的碧绿色的夜明珠静静放置着,看着有一种静心凝神的感觉。
“柔贵妃势力在宫中并不逊色于经营多年的母后,我根基浅,反击过,可能自己都会赔进去,与其如此,不如按照她们的计划,以之矛攻之盾,只是破坏一些小设计,这样,既是警告也是威慑,拙笨的反击还会让她们觉得我依旧是个孩。”
“殿下果真是步步为营,这样达到了想要的目的,而且也只会让她们觉得是琪妃蠢得不可救药,真是高!那么梅呢?”
“梅是自愿死去的,后果你不是知道了吗?”苏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而却没有说,梅已经被她遣送回乡了。
“那么,殿下此次可是圆满了呀。”李毅也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思,不然还怎么在宫里呆着,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
“柔贵妃有什么后招我不知道,只是原本不得内宠的琪妃今后倒是废了,我担心的是丽妃呀。”摇了摇头,苏懿转回正题,“这些东西可曾仔细检查了?确实没有什么纰漏了吧?”
“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夜明珠微臣还以为殿下会送给皇上。”他嬉笑一声,苏懿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国库中的东西多得是,不缺我一个的,你再看看夜明珠吧。”说完,将夜明珠递给他。
李毅低下头来,双手捧起夜明珠,先是嗅了嗅,然后用手轻轻抚摸着,又凑近细细看了。“殿下,夜明珠现在是完好的,但是切记,夜明珠不可撒上月光粉。”
苏懿皱了皱眉,“月光粉撒在珍珠之上耀眼夺目,宫中多用于簪饰,为何夜明珠不行呢?”
“珍珠与月光粉自是相彰,但是这碧海夜明珠撒上,就是慢性之毒。家父曾说过,月光粉中的荧光花粉会与夜明珠的海盐有些相冲。”
听到这,苏懿拿过夜明珠,忽然想到要是洒上月光粉送给我的父皇该有多好。
“本宫明白了,到时会注意,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李毅也没说什么,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望着李毅的背影,苏懿静静出神,夜明珠依旧散发柔和的光芒,只是这内敛的光芒才是杀手锏呀。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因为二皇,婉妃得到特许出宫,早早在秦王府等着圣驾。而这一次,宫中所有公主,皇,主位嫔妃统统出宫。
青龙街上的御道扫的纤尘不染,两边跪伏的姓以及山呼海啸的跪拜声此起彼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明朝规定,皇上出游,贵妃,公主一向是不用口呼千岁的,以保证皇后的尊荣。虽然是一妻多妾,但是妻的地位不可动摇,这也就是为何世家流传着“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的来历了。
各宫都穿着厚重繁杂的诰命礼服,秦王府中的各位诰命夫人也是如此,苏懿小小的身真是觉得吃不消,幸好筵席上可以换上普通的礼服,不然苏懿估计都不愿来了。海兰递上礼单给侍者,春华则搀着苏懿跟随在妃后面进入正厅。
“平身!”待所有皇家的人落座后,父皇的声音淡淡响起。又是一阵谢声,接着,才有仪礼官宣布婚礼开始。
还是一大推拗口的吉,然后是祭,最后礼炮轰鸣,苏懿才看到秦王与新娘,也就是她的二皇嫂走来。凤冠霞帔,但是没有什么红盖头,皇族是要记上宗谱的,新娘还要祭祖,自是不可能像民间一样蒙着什么红盖头。
为他们举行礼仪的皇族宗正是礼亲王,也曾为苏懿行过入宗谱的祭礼,而她的幼女正是苏懿的好友。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顺父母之意,从新人之愿,新人,今日行婚姻大礼,结为夫妻,合为一家。”
礼亲王肃穆的声音响起,秦王承晟和秦王妃都执香叩拜。而后,就是拜堂,层层礼节,看得苏懿心呼皇家规矩真是够多。
苏懿望了望宾客席上,看到苏浩对她投来关注担心的目光,心中一暖。朝着苏浩用手做了个“万事大吉”的手势,苏懿低下头淡淡一笑。
平静的海面总是会再起波澜,一直沉寂的人也要重现光明。当婚礼之事先告一段落,许久不见的风澜再次找到了苏懿。
“皇妹,当初的痕迹都消去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苏懿轻轻捻起一点沉香屑,放入香炉静静看着它缓缓燃着,“皇兄放心,日后,皇兄定能见到父皇,只是之后的事皇妹可就无能为力了。”彼此狡黠一笑,沉香的香味也悄悄弥漫正殿之中。
风和日丽,正是在这初冬时最好的天气。转眼间,苏懿也快要长了一岁。
“父皇,您不要整天都看奏章,看不完的,儿臣陪您走走吧。”使出那时在家常用的撒娇**,在顺治帝无奈的宠溺目光下,苏懿拉着他走到了上林苑。
上林苑中花似锦,这句话自然不是空话。尽管已是入冬,但是花房的人还是培育出各种花朵,使得上林苑仿佛永无寒冬一样。
扶着顺治帝,苏懿一上叽叽喳喳,指指点点,虽少了皇家的仪态,但却多了份父女间的人伦之情。
看着顺治帝温和宠溺的目光,苏懿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
“父皇,儿臣为您唱曲吧。”看着顺治帝点了点头,苏懿看向那飞檐卷翘的琉璃金瓦,唱起风澜教的那据说是失传的古曲,听说是开国女相章溢所流传下来的。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儿弯弯钩住过往,夜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雨轻轻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剪不断,独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摇晃。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一夜惆怅如此委婉。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剪不断,独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稚嫩却又轻柔的声音回荡在上林苑中,当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和鸣的箫声时,苏懿嘴角挂起一抹温柔的笑。
当苏懿睁开方才唱歌时闭上的眼,果然看到顺治帝眼中的复杂和凝重。
“来人,把那个吹箫的人给朕完好无损的带过来!”一种紧张又是兴奋的语气出现在父皇口中,苏懿假装迷茫的望着顺治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顺治帝俯下身问道:“贵顺,这曲是谁教你的?”
贵顺,苏懿的封号,也是她的新名字,苏懿垂下的眸闪过不屑和讽刺,原来自己的一生已是富贵至,一切安顺,如今在这深宫,才是难以富贵和安顺吧?
“父皇,是一个内侍教我的,他说这是他母亲教他的。”看向顺治帝,苏懿一脸疑惑。
一下顺治帝如遭雷击,嘴中喃喃说道:“就是她,就是她的延续。”
苏懿低下了头,看着脚旁仙客来,它的花名寓意迎接贵客,祈求好运降临的吉祥意义,呵呵,不知道这宫中可像这花一样准备好迎接五皇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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