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高长恭弄进医院,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许鸢饥肠辘辘的坐在医院过道的椅上。就在刚才高长恭被推进了手术室,而她,需要坐在这里等待结果。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让本想闭目养神的许鸢皱了皱眉头。她睁开双眼,只见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中年护士朝自己走了过来,护士的手中拿着一套被鲜血染红的衣服,许鸢定睛一看,就知道是高长恭身上穿过的衣物。
许鸢直起腰板,像等候审判的犯人。
护士一直走到许鸢跟前,冷冷的开口:“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不,不是。”许鸢下意识的回答。但话说出口之后,她转念一想高长恭说过的话,只得硬生生的改口:“也许,是。”
“是不是你还不知道啊?”中年护士凝起眉,看许鸢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
许鸢彻底无话可说了,干脆选择了闭嘴。
护士把手里的衣服塞给许鸢,例行公事的拿出一本病历表,询问:“名字?”
“他说他叫高长恭。”许鸢老实的交代。
“呵,以为长得帅就是兰陵王啊!”护士嗤笑一声,但还是飞快的在病历表上写下名字。
许鸢在心里吐槽,这句话你跟他爹妈说去,跟我说有什么用。
“年龄?”护士接着问。
“不知道。”许鸢摇头。
“哪里人?”
“不知道。”
“你不是他家属吗?”这下护士火了,停下笔,语气里很不耐烦。
许鸢捧着衣服站起来,理直气壮的吼回去:“我们今天才成为家属,不行?”
“行,怎么不行?”护士又在病历上写了几笔,接着把那一页撕了下来,拍在许鸢捧着衣服的手上,冷哼着说:“交费处直走右拐,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许鸢骨气眼睛,憋屈的回答。
护士让到一边,伸出手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可以去交费了。
许鸢恨得牙痒痒,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要来这家医院了。
交完费后,许鸢捏着自己瘦了一圈的钱包,回到原处。
刚一坐下,手术室的门从内打开了。许鸢赶紧迎上去。瞟了一眼躺在推车上还没有清醒过来的高长恭。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他的脸白的几近透明,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入目所见的容颜还是令许鸢震惊了。
这一刻,也许她有点相信,他就是把名将与美人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兰陵王。
合力把高长恭安顿在病房,许鸢终于松了口气。
“医生,请问他怎么样了?”许鸢望着正在调试吊针速的主治医生,问道。
医生的表情很严肃,他叹了口气,尽量简单的说出了高长恭的伤势:“轻内出血,胸口有一道长约二十厘米的刀伤,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恐怕会失血过多而死。”
“刀伤?”许鸢疑惑了,他不是被自己撞到了吗,哪里来的刀伤?
“是的,下手十分狠辣,幸亏没有伤在要害。”
“那他之所以晕倒不是因为被车撞是吗?”许鸢指着躺在床上的高长恭,一字一句问的很仔细。
这下轮到医生疑惑了,他摇摇头,肯定的说:“我们给他做过全身检查,并没有被车撞过的迹象。”
“是吗?”许鸢喃喃的念了一句,又跟医生道了声谢。
送走医生后,许鸢颓然的坐在另一张空着的病床上。
今天有多的事情她还来不及消化。不过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了,那就是她自以为撞了人,还为他白白缴了几千块的住院费。
心疼了一会儿,许鸢逐渐把目光放到还在沉睡中的高长恭脸上。
他的头发很长,顺从的垂在肩头。白皙过剩的精致脸庞,纤长的眼睫,微微向上翘起,弯成好看的幅。他的眼睛许鸢现在也无法忘记,像幽暗的深渊,引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沦,纵然粉身碎骨。再往下看,他的鼻梁硬挺,形状美好的双唇轻轻合在一起。
他的病服领口敞开,许鸢甚至可以看见他高高凸起的两道锁骨,以及被鲜血染成点点玫红的纱布。
肚适时的打鼓,打断了她的观察。她揉了揉干瘪的肚,决定出去买些食物。
和医院的护士打了声招呼,许鸢飞快的出了医院。夜里的空气很湿润,许鸢贪婪的呼吸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在医院附近的小饭店解决了温饱问题,许鸢还回了趟家,换下身上的职业套装,穿上牛仔裤和t恤,拿了套自家哥哥的衣服就出了门。
手里提着刚刚买来的清粥和水果,许鸢刚一踏进住院部,远远地就看见高长恭所在的病房门口,围了好几名护士。
难道出了什么事?许鸢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挤开层层阻挡,许鸢总算看清了病房里的情景。高长恭僵直的坐在病床上,眼睛四处打量着,似乎对这陌生的坏境感到排斥。
“真的好帅啊!”
“做我男朋友就好了。”
四周依稀夹杂着类似的言语。
还好没什么事,许鸢把提起的心放进肚里。双手叉腰,挡住半开的门缝,笑眯眯的对一干护士说:“你们应该比我更加了解病人需要休息。”
众护士齐声哼了一句,依依不舍的走开了。
许鸢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你好点了吗?”许鸢一边关上门,一边问道。
“多谢姑娘相救。”高长恭想翻身下床,正好牵动了还扎在手背上的吊针,一时间挂着液体的玻璃瓶叮当作响。
许鸢一惊,赶紧把带来的食物放在台上。出手制止他的动作“不要乱动,你伤的很重。”
高长恭仰头看了许鸢一眼,慢慢的不再动作,僵硬的坐着。
许鸢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拿出买来的粥,递到高长恭面前:“吃点东西吧。”
高长恭缓缓摇了摇头,只是握住床单的手,紧了几分。
“有什么想问的吗?我可以回答你。”许鸢把水果装进果盘,拿出一颗苹果,仔细的削着皮。
“姑娘可有看见在下原本的衣物?”高长恭的语气稍显急促,可见那东西的重要性。
“你是想找那块铁牌吗?”许鸢可不认为那堆伤痕累累的破布有什么用处,那里面有用的也许就是那块看上去十分像古董的铁牌和几个不小的银锭。
“是的。”
“放心吧,那东西还在,不过刚才回家时落下了。明天就可以拿来给你。”许鸢把削好的苹果递到高长恭手里,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好好吃饭。”
苹果被强硬的塞到高长恭手里,不过他根本没有咬上一口的意思。
“你真的是兰陵王高长恭?”沉默许久,许鸢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或许,不是她不愿相信,只是这穿越时空之说,过匪夷所思了。
听了许鸢的话,高长恭抬起头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问“姑娘不信在下所言?”
许鸢摆了摆手,“这倒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穿越来的?”
“穿越?”高长恭一下抓住了这句话的关键。
许鸢抓了抓头,放下手里的水果刀,以及削了一半的苹果,她在高长恭旁边空着的床沿坐下。解释:“所谓穿越,大概就是通过一些媒介,让人从这一时空来到另一时空。”
“媒介?”高长恭仍是惜字如金的吐了两个字。
许鸢摊开手,努了努嘴。“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穿越前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高长恭没有立刻回答许鸢的提问,他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响,他终于开口了:“刺杀,疯狂的刺杀,他们甚至不顾性命也要置我于死地。”
高长恭看着许鸢,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述说着一件小事。
许鸢心头一颤,直视着眼前的人,他身穿白色的病服,脸上洋溢着淡淡的苦涩。丝毫无法想象他杀人时的样。许鸢突然有种错觉,这个南北朝时期的战神,也许并不喜欢战争。
声音渐渐变得低沉,许鸢听见自己问:“后来呢?”许鸢知道继续这个话题无疑是揭人疮疤,但是为了找出答案,她不得不狠下心。
“后来,怀里的兵符发出一阵白光,我便失去了意识。当我醒来时,已经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然后我便看见了你。”
许鸢捏了下下巴,结合高长恭所说的话,他穿越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那块兵符。
“看来和那块兵符有关。”许鸢缓慢的站起来,一句话道出了心里的想法。
“在下也这样认为。”高长恭赞同的点了下头。
虽然找到了穿越的关键,但许鸢并不认为穿回去是一件简单的事。只是,看着满脸希冀的高长恭叫她如何能说得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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