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砰——！
轰——！
噼里啪啦——！
裴子宁的精神图景正在接受无差别轰炸，大脑运转的速度已经不能用一个准确的数字来形容，他觉得自己看见了一束又一束的烟花，一朵又一朵的蘑菇云！内心早已燃烧殆尽！
齿龈、舌尖、味蕾、上颚……
舔舐、吮吸……
潮湿、粘稠……
搅动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异常清晰。wＷＷ。qududｕ.coM 去@@读@@读
裴子宁脑子里闪过好多东西——
樱桃有着诱人的红色，粘稠的糖浆慢慢地把它包裹住，变成了更妖艳、更令人身心愉悦的颜色……
牡蛎的壳打开，分泌出的白色的、稠状的液|体，软体的动物又白又嫰，湿答答地蠕动……
棒棒糖在嘴里旋转，血色的舌头把它卷起，舔了一口带水的糖浆，将它取出的时候在嘴唇上轻轻地碰触，牵出一条银丝……
唾液中的信息素相互碰撞，擦出一种奇妙的火花，触电般的感觉从舌尖蔓延到全身，手脚被某种神圣的力量控制住，连指尖都变得酥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指引他——
就是这种感觉！
就是这个人！
诱惑夏娃的苹果上印着深深的牙龈，毒蛇吐着信子微笑，欲|望之门缓缓打开……
思绪根本就不可能冷静下来，仿佛变成了被猫打乱的线团，缠绕在一起，纷杂无序。
无数想法像洲际快线一样咻地穿过他的脑海——
啊啊啊啊，元帅的嘴唇好软！
别……别揉我脖子啊，那个地方……不行……
咦咦咦，吻技好好啊……唔……
不对啊！前因后果、逻辑关系？为什么突然亲起来了！？
裴子宁这才找回了一下自我，仿佛在反抗自己一样，用了极大的力量才把元帅推开。
“好……好像有哪里不对？我们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海因茨舔了舔嘴唇，眼睛还盯着对方的那两片，“是么？”
“当然啊！”裴子宁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虽然我们或许是另一个次元的生物创造的主角，我们的结合是既定的结局，但是为了让观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期待着主角恋情的发展，我们应该在第二集认识第五集牵手第八集接吻第九集约会上|床就不必了会被广电总局卡掉最后在第十六集步入婚姻的殿堂！”
不带喘气地把自己的脑洞叙述完。
海因茨语调悠长地“诶……”了一声，目光更加专注地盯着对方一动一动的嘴唇，那意思似乎是说——所以呢？
裴子宁有些害羞地低头戳了戳自己的手指，“所以……我们还没牵手够一集……接吻是不是太快了那么一点点，羞耻度是不是大了点……”
海因茨抬了抬单侧的眉毛——
“是么？比起你那两次告白，我觉得羞耻度差不多呢。”一手已经不安分地绕着裴子宁的头发——好软的头发，头发软软的人是不是比较好扑倒呢……？
“是……是差不多吗？”裴子宁变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原来自己一直都做着羞耻度如此之高的事情啊。
海因茨慵懒地点了点头，“而且刚刚已经牵了手，顺序完全正确。算起认识的时间，也早就超过了三集的时间跨度吧。”没想到海因茨完完全全地跟上了裴子宁的思维，压抑住了吐槽之魂的燃烧，反驳起来还有理有据，箭无虚发。
“信息素的高度匹配，让我们的dna上都仿佛带有对方的印记。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于许多的共同点，对于我们双方来说，对方都是有利用价值的人。”
裴子宁看着海因茨淡淡地叙述着这一切，心底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揭露了出来。没错，元帅大人对于自己有十分高的利用价值，凭他自己的力量，他如何才能弄清当年的真相，如何才能找到仇人？
“我对于元帅您也……有利用价值吗？”
“当然，”海因茨坦坦荡荡地说，“议会的决定你一定有所耳闻吧？我被勒令要找到合适的机甲辅佐师，还要延续马洛礼家族的子嗣。美其名曰是要保护我的安危，实则变相地来限制我的权力。”
“但是我……是男的。”不能生啊……
“孩子的事情容易解决，马洛礼家族绝对不会断了自己的后路，这件事你无需担心，你要担心的是——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机甲辅佐师。”
裴子宁愣愣地望着海因茨元帅，他一直以为海因茨真的如同流言那般：冰冷少语，情商低，在贵族的政治斗争中从来讨不到什么好处。原来并非如此，只要他想说话，他便能一呼百应。他其实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把道路铺得坦坦荡荡。
“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我选中了你，而你也选中了我。”
——绕着裴子宁发丝的手瞬间拂过他的后脑勺，两人的距离又近一步拉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我今晚已经说了太多话了，真想接下来一句话都不用说啊。”海因茨感慨了一句。
而嘴巴的另一个重要的用途又是什么呢？
——真是个让人想入非非的答案啊……
……
每隔一段时间，反觉醒者反贵族的人就会出来发表一番高谈阔论。有的义正言辞地反对皇权，有的普通人类则十分有优越感地攻击觉醒者，把他们形容为欲|望的野兽，不受情感的控制，只要信息素匹配度高，就能产生结合热，双方就能发|情。因为觉醒者的这个特性，如今的世界不再存在“同性恋”的概念——这个曾在古地球饱受争议的名词。
“在古地球时代，区分动物和人类的关键因素就是理智。所以敢问，觉醒者发起情来跟野兽有什么区别？标记的方式跟野狗撒尿又有什么区别？”
——著名的反觉醒者团体的首领曾经在集会上如此高呼道，顿时让帝国贵族哗然。
亚瑟.乔凡尼辞去了财政尚书的职位后，就完完全全成了一位社会活动家。换句话来说，此人哪里有热闹就凑到哪里去。
面对这样的指责，贵族中自然是亚瑟.乔凡尼首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信息素确实是我们觉醒者择偶的至上准则，因为信息素代表着觉醒者能力的高低，是一种十分美妙的东西。结合热的来临象征着双方的信息素正发生着奇妙的化学反应。普通人的爱情也是这样一种化学反应，在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产生一种超出理智的感情。
那么我想问一句，你们的择偶标准又是什么呢？丰满的双胸、苗条的身材、姣好的面孔、万贯家财？
哦哦，我可没有贬低普通人的意思啊！觉醒者和非觉醒者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爱情的奴隶，都有着自己的标准！”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知道结合热的美好，有那么一刻，结合热中的人会感受到来自天堂的快乐——
精神游丝缠绕、连接；精神图景朝对方打开，最后连成一片，不分你我。
缠绵之中，海因茨和裴子宁的精神图景就正在完成这项神圣的仪式。他们可以渐渐拥有对方的思维，完完全全地属于对方。
裴子宁看见展翅飞翔的红色巨龙飞入了自己的精神图景，他为它创造出冰川、河流、草原、高山。那片繁杂的精神图景突然变得有序宁静起来，裴子宁寻觅着对母星的记忆，创造出那犹如处女般纯净的白鸽星。
红色的巨龙投下巨大的阴影，自由自在地任意翱翔，它有时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刻意降低了飞行的高度，长满鳞片的龙爪在平静的湖面上划过一道水波。
两人正亲得入神，只听——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
裴子宁被吓得抖了一下：这声音好难听，原来龙的声音这么难听。
海因茨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我可是听着这种难听的声音长大的。
【怎么了？】
巨龙在精神图景里瑟瑟发抖：【不可以这样对我！！我还期待着凤凰呢！！为什么是这个东西！？我可没有恋|童|癖！！】
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孩身影在裴子宁的精神图景里渐渐现形，愤怒地看着这只闯入自己私人领地的巨龙：【叫唤什么！？给我滚出去！】
就连海因茨都睁大了一点眼睛，问裴子宁，“精神体？”
“呃……”裴子宁不知道怎样回答，“应该不算吧……”
听到这个回答，最开心的莫过于炽龙了，它连忙愉快地抖动了一下翅膀：【原来如此！太好了！那你的精神体呢？一定是漂亮的凤凰对不对？在哪里在哪里！】炽龙又在空中寻找了起来。
“我的精神体还没有出现。”
海因茨：“……”
炽龙：【……】
这个打击更大有木有！？
海因茨绕着他的头发，“还没发育？”真实年龄不是也二十岁了么，难道是抑制剂的副作用。
裴子宁摇了摇头：如果姐姐消失了，说不定精神体就会出现了吧……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对着自己亲人的灵魂碎片，这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海因茨的眼神暗了暗，“我明白了。现在进行结合热对于你我来说都不是最好的时机。我能够等到，结合热发挥最大功效的那一天。”他伸手拂过裴子宁的嘴唇，不过只是轻轻地按了按，就离开了。
一切属于哨兵本能的心理和身体反应，仿佛也被这轻轻的一按而压在了厚厚的冰川之下。
朱雀驾驶舱的舱门在此时缓缓地打开，夜晚星空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海因茨的眼神看着那空空的副驾驶座，“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坐上我的副驾驶座，我的向导。”
裴子宁明显地感觉到海因茨元帅又变成了众人眼里的海因茨元帅。他随着元帅的目光看过去——
那里，仿佛是他光明的未来。
（凤栖堡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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