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招聘会终于让倾心见识到什么是层层把关,面试笔试都非常严格,她好不容易闯到了最后一场面试时,剩下只有六个人。
之前她听说面试的主考官会是公司的高层,可是主考官的位置直到最后也没有人坐上去。
面试过后她像是蜕了一层皮,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发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人都走完了她才站起来慢吞吞的往电梯的方向走。
站在电梯前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忘了按键,偏偏‘盛世’楼层非常高,她懒得再等一趟,恹恹地往楼梯走。
不知道走到了第几层,她穿着高跟鞋的脚磨得生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高腰短裙,要不是为了面试,她也不会被沫沫逼着弄成这样。
这样想着,她干脆坐在了梯阶上,脱掉高跟鞋甩得远远的。
这几天为了准备面试的事她都没怎么睡好,楼梯间的灯光照下来刺着她的眼睛,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她便禁不住靠在墙壁上打起了瞌睡。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六岁的时候。
那时他们家和泽洋家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他们俩每天一起上下学。
泽洋比她大两岁,上小学三年级,倾心读得小,因为她说想要跟泽洋在一起,不然泽洋不在家的时候,她会很无聊,顾妈妈扭不过她,等她长大到五岁时,去学校托关系报了虚岁,上了小一,这样每天都能看到泽洋,她也就满足了。
那时候泽洋对她还是不理不睬,只是偶尔在她讲话的时候看她一眼,其他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呆,倾心却不介意,依然每天牵他的手回家,叮嘱他,“红灯的时候呢,就要停,绿灯的时候呢,就可以走了,泽洋你记住了吗?记住了吗?”
那是深冬的一天,顾妈妈忘了叫倾心,恰好闹钟也坏了,于是她起晚了,等她慌忙收拾好出门时,已经是九点钟了,她一边哭一边穿鞋,心里想着,夏泽洋是坏蛋,居然没叫醒她一个人走了,她再也不要跟他玩了。
她心里越想越气,眼睛里雾蒙蒙的,在拐弯处还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等她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看时,发现绊倒她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黑色的书包,等她再往上看时,夏泽洋正蹲坐在墙角冻得发抖。
后来他们都没去上学,因为夏泽洋感冒住进了医院。
倾心守在病床前哇哇大哭,一个劲的怪自己赖床害得泽洋因为等她太久而生病。
她泪眼朦胧地拉着医生的衣角,可怜兮兮地问他,“医生叔叔,泽洋会不会一直赖床不起来了?”
那时顾妈妈和夏妈妈就逗她说,没关系,要是泽洋一直不起来,长大就靠小心照顾他啦。
倾心听完哭得更伤心了,片刻过后她看着夏妈妈,严肃地说,夏阿姨你放心,以后我都把冰淇淋留给他,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后来泽洋高烧退了,睡饱了坐起来,黑色温玉一样的眼睛望着正抱着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倾心,因为抱得太紧让他不舒服,所以他微微挣扎了一会儿,可是她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身上,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从那以后,倾心每天都按时起床,就算没有闹钟,她也会提前醒来,以至于很多年后,早上天还未亮她就自然醒来,就像某些记忆,无论她有多想忘记,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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