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微微猛地抬头,心脏惊跳不止。
尤其是在看到厉颍川看着自己的目光时,身体莫名的一颤,“颍川,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没明白?”厉颍川森寒一笑,猛地一把将她推开,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张照片,狠狠摔在她身上,“五年前在酒店替你安排一切的那个叫杜海的服务员你还记不记得!?如果我查的没错的话,他应该还是当年阮茂丰安排给你和你妈那个司机的儿子!”
闻言,阮微微脸色顿时煞白一片,慌乱的抓住厉颍川的手臂,“不是的,颍川,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一定是的。踝”
“误会!?”厉颍川大笑,下一秒,五指狠狠掐上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推在车门上,双目猩红吓人,“阮微微,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有多想杀了你!你知道吗!”
“颍,颍川,放,放手,放……”阮微微痛苦的仰着头,试图掰开脖子上那只让她几乎窒息的手,可无论她怎么掐抓掰都一点用处也没有。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只是爱他!
太爱他了!难道这也错了吗!?
明明是她先喜欢上他的,八年前,那一次在酒吧外,她差点被人欺负了,是他当时救了她,从此她就爱上了他!
可为什么后来阮伊伊要插进来!?
她所有的东西,都被阮伊伊抢了!她只是抓住自己爱的人难道也错了吗!?
就在她以为她今天或许真的难逃此劫的时候,他却猛地甩开了她,额头狠狠撞在车椅背上,阮微微捂着脖子猛力咳嗽。
厉颍川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那张他恨不得将她立刻挫骨扬灰的脸,最终是从齿缝中逼出的一个字,“滚。”
宝蓝色的车子,在黑夜中宛如一道闪电,轰的一声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深冬的夜,冷的人瑟瑟发抖。
阮微微站在路边,终于,整个人彻底瘫坐在地上,眼泪湿遍脸颊。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
“啊——!”抓着胸口的衣服,痛苦的尖叫出声。
*
“我已经,已经把我伤口化作玫瑰
我的泪水,已经变成雨水早已轮回
我已经,已经把对白留成了永远
忘了天色,究竟是黑是灰
分手伤了谁,谁把它变美
我的眼泪写成了诗,已无所谓
让你再回味
字不醉人人自醉
因为回忆,总是美~~~~”
舞台上,扮相清秀的女孩低声吟唱着一首《眼泪成诗》。
分手伤了谁……
因为回忆,总是美……
厉颍川趴在吧台上,举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水在玻璃杯中散出美丽的光泽。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跌落,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记忆中的欢颜却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阿颖,我好想吃冯记的小馄饨。”
“现在吗?”
“嗯。”
“伊伊,快下楼,赶快,我就在你家门外。”
“快看!这是什么?”
“冯记的小馄饨!阿颖,你刚才挂断电话后就给我开车去买的吗?可是冯记不是晚上八点就关门了吗?现在都已经十一点了,你怎么做到的?”
“你想吃的东西,就算他店倒闭了,我也一定会给你买过来!好了,快点上楼吧,外面冷,你回房间吃。”
……
“厉颍川!你完蛋了!你这个坏蛋!混蛋!王八蛋!”
“怎么了?宝贝,你不要哭啊,怎么了?怎么了?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呜呜呜~~我,我怀孕了!都是你!”
“你,你说什么!?”
“你干嘛这副表情!?你不想负责是不是!混蛋混蛋混蛋!!!”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我是太高兴了!我,我居然要当爸爸了!哈哈哈,我,真的,伊伊,你没有骗我吧?我真的要当爸爸了吗!?”
……
“厉颍川先生,你愿意娶阮伊伊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疾病还是健康,你都会照顾她,宠爱她,终其一生,不离不弃吗?”
“我不愿意。”
“阿,阿颖,你在说什么?”
“阮伊伊,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娶一个怀着别的男人野种的女人进门?你试问,你配吗?我厉颍川,今天是要结婚,不过娶的不是你这样下贱阴险的女人,而是微微,你‘最亲爱’的妹妹。”
……
记忆戛然而止,紧握着酒杯的五指骨节处微微泛出青白,厉颍川闭上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早已湿了整张脸。
“砰!”的一声,酒杯在地上瞬间分崩离析。
“草!哪个不长眼的龟孙子砸的杯子!?”一道怒吼声蓦地从身后传来,
厉颍川醉眼迷离的回过头,从吧椅上下来,走到那个穿着非主流,却三十好几的男人面前,伸手拍上他的脸,一记,两记,笑,“你说谁龟孙子?这杯子,是老子砸的,怎么样?”
“是你砸的是吗!?”男人一把揪住厉颍川的衣领,怒目圆睁,冷笑,下一秒,一记拳头,已经狠狠擂在厉颍川的肚子上。
然后是第二拳,第三拳!
“臭小子!让你再跟我嘴硬是吧!?”男人再次揪起他的衣领,
厉颍川笑着,眯眸,一口唾沫毫不犹豫的啐在对方脸上。
“特娘的!我看你今天是找死!弟兄们!给我把他往死里打!”
男人怒气上涌,一脚将人踹了地上,紧接着身后又上来好几个人,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丝毫不留情!
他也不躲,只笑着,蜷缩着身体任由那些人拳脚相向。
记忆却再次如胸水猛兽般汹涌而来!
“厉颍川,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世上,或许谁都能花钱买我,但除了你厉颍川,因为我嫌你脏。”
“厉颍川,五年前有句话我没来得及对你讲,今天,我就正式告诉你,我们结束了,我不欠你什么,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如果还有机会再见,我也希望我们只是陌生人。”
如果还有机会再见,我也希望我们只是陌生人……
“砰!”
有什么东西在他头上重重一击,厉颍川只觉得脑袋一晃,黏糊温热的液体顺着脑门,眼皮一路蜿蜒而下,与泪水混为一体。
他还是把她弄丢了……五年前,就把她给丢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黑暗彻底席卷而来……
*
“孙护士,隔壁病房是不是住人进来了?”
昨天晚上她好像就有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和说话声,这一层,只有两个病房,之前那个病房一直是空着的,所以伊伊猜测可能是昨天有人住进来了。
孙护士收掉点滴瓶,点头,“嗯,昨晚上刚进来的,好像是跟人打架,送进来急救的时候满脑袋都是血,吓死人了。”
跟人打架?
那肯定是个男的了,本来还想如果是个女孩子,她无聊还能去串串门,看来也不用多想了。
“那伤势是不是很严重?”
“这倒还好,只是脑袋破了个大口子,缝了二十几针。”
伊伊一吓,缝了二十几针!?
那口子得有多大……
护士小姐走了,病房里就又只剩伊伊一个人了,藿廷遇今天公司有会,所以也不在。
宋清怎么回事,昨天就让他再送几本书过来,到现在还没来,这效率!太差!
吃了点
水果,伊伊打开电视机,转了几个频道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新闻或者电视的,就连她最爱的甄嬛传竟然都没再播了,那样的神剧,不是该二十四小时全天轮播的吗?
关了电视,伊伊实在无聊,忽然又想起隔壁病房新搬进来的人。
不然,要不去串串门?
咱说干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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