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铁棍紧紧握住,整个人如同被注入兴奋剂,一百二十个小心警戒着四面八方的动静,一旦从什么地方窜出个什么东西,也好有个自卫的能力。
在确定了不会有什么东西向我攻击之后,我慢慢凑近那血迹,哦,血液是暖的,因为天冷的缘故,血迹上边还缓缓冉冉雾气,殷红的血液!
这是谁的血,我急忙抬头顺着血迹往上瞭望。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射向我,吓得我赶紧蹲下,只听一声柔媚的“喵----”声,原来是一只猫,我重往上看,哦,真的是一只猫,它就匍匐地蹲在房顶的黑色瓦片上,随后,它又连续叫了许多声,这只猫,这么晚了不回去睡觉,到我家干嘛。它的叫声很凄惨,一定是让什么锐利的东西划破了身体,才会留下刚才的血迹。我动了恻隐之心,打算上去把猫够下来,看看伤势怎么样。我这破房子,说房子是为了好听点,其实就是一间破草棚子,很矮的,如果个子再高点,站起来根本就直不起腰来,一个月才五十块钱租金,能好到拿去。
我找个梯子,顺梯子往上拍。就要靠近这只黑色的猫了,它却十分敏捷地跳到烟囱上边,还回头冲着我“喵喵”几声,真不是我的联想力多么丰富,它这叫声,真的让我觉得它是在引我去什么地方。到了烟囱上,它从另一侧往下爬,不一会就在地面的雪堆上了,再次冲我叫几声。我直勾勾眨眨眼睛,见鬼了不成,还是说,我将遇到什么奇遇,类似的情节只在小说和电视剧,以及童话剧中见过。各种神奇的动物具备了人类的思维,然后引导主人公去什么地方,接下来的情节,就要自己去填补了。
我心中是忐忑的,看着这黑猫边往前走,边回头冲我“喵喵喵”叫,我心中也蠢蠢欲动起来,拍什么怕,我一个大男人还怕它一只猫不成。我从梯子上下来,手里紧握着铁棍子,跟着这只黑色野猫往前走。果然,这是一种很神秘的野猫,它是在有意的引导我,我脚步快了,它也快,我脚步慢了,它也慢。这三更半夜的,我们和一只,一前一后走着,还是黑色野猫引导我,是不是很滑稽,也很慎人!
猫走去的方向竟然是,大厂房子,就是王大宝死亡现场。
想想刚才的梦境,浑身毛骨悚然。
近了,渐渐近了,最终地点竟然是大厂房的半截烟头,野猫先是回头瞭望着我,露出一个十分古怪的笑容,然后“喵”一声,似乎在告别,然后一个纵身,窜到烟头上,顺着烟头上去,再然后就没有踪影。
喂!这是什么意思啊!
凭我身体是根本爬不到上边的,只能望洋兴叹了,在下边手足无措的转悠,等会,以为野猫还能出来,半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它出来。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一场巧合,还是有什么冥冥之中的安排?
不知道怎么搞的,胆子不算太大的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害怕,一屁股坐在烟囱下边,远望着远方的雪地,叼着一支烟抽起来。我本是不会抽烟的,因为找不到工作受刺激了,才用抽烟麻痹精神的。
白天有大批警察来,烟囱周围也被封锁了,傍晚的时候大概是现场取证完毕,这些封条也都作废。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的脑袋一阵眩晕,恶心,要吐。再然后,整个人就恹恹欲睡了,眼皮耷拉了,迷迷糊糊中,竟然在这个破地方睡过去了。睡眠过程中,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有做梦,也没有不舒服和疼痛的异样。整个人注射麻醉剂一样。
醒来之前唯一的感觉是,我听到几声大公鸡的啼鸣声,这块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家家户户都养几只大公鸡,这些大公鸡到了早上就会叫,一只叫,两只叫,三只叫,一群群的叫。我无法确定自己是自然醒,还是被这些大公鸡给叫醒的,总之我是醒过来了。醒过来之后才意识到,好冷啊,一个还欠打出来,幸亏昨天出来的时候披着一件大衣,要不然,非得把我给冻死不成!
急忙站起来,抬头看着半截烟囱,再瞧瞧脚下的铁棍子,恍如隔世啊,昨天我遇到什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马勒戈壁的,**咋咋地了,在命案现场睡了一觉,想想都觉得丧气,还是赶紧回到自己的小屋吧,怎么也得暖和暖和。
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门都没关,门还是那样敞开着,也是,我这破地方小偷都躲着走,谁会来这啊。一大晚上了,屋子里格外冷,跟外边一样。赶紧点火,弄点木头和煤块,铁壁炉子,火一生起来屋子里就暖和。
睡了一宿,却一点也不解乏,浑身上下酸胀不舒服,人也疲惫困乏。屋子里暖和暖和,又弄点吃东西,就躺倒床上重新睡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是一阵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
开门,眼前的是两个警察,为首的还是那个戴着眼镜的木队长。我擦擦睡眼惺忪的眼睛,连忙让他们进屋,其中一个警察开玩笑说:“你这屋子有什么啊,怎么才开门?”
我也开玩笑说:“睡着了,要不然早开门了。开晚了,你们不得怀疑我畏罪潜逃啊!”
木队长一阵爽朗的笑声,打趣说:“我说你啊,这心够大了,被人当成杀人嫌疑犯,你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我呵呵笑,是啊,谁要是平白无辜被当成嫌疑犯,肯定焦头烂额了,其实,我自己也如此啊,我看着床上的被褥,是啊,为什么会睡的这么死?
“对了,你们敲门多久?”
木队长愣了一下,说:“有五分钟过了,你要是再不开门,我们真就走了。”
“五分钟!”我大吼一声,怎么会睡的如此死,敲门五分钟还不醒,这不是我平生的生理习性啊,换了平时,只要一有动静我就醒,我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当然,心中所想是不方便对外人道,我收回刚才的惊叹,开玩笑说,“你们要是走了,那不得给我下通缉令啊,全国通缉我这个杀人嫌疑犯!”
“怎么会啊,我说董小冷,其实我知道你是无辜的。”说这话的人是木队长,这让我的心瞬间开朗不少,萎靡不振的状态也好不少,被人信任是一股无形的力量。
这会,身边的小警察也开玩笑说,木队长是好人,日常工作是总是平易近人的,别看他都是刑警队队长啊,同事一点也不怕他,都开玩笑称呼他是:眼镜木。
原来这木队长是队长,眼镜木,哈哈,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小警察还说,其实,从一开始眼镜木队长就信任我。
却让眼镜木队长给打断了,木队长说,他的信任和怀疑,完全是以证据说话的。昨天他刚见到我的时候,真的是怀疑我,尤其是又发现那块玉佩的证物,我的嫌疑就更大了,可是,后来的一件事就洗脱了我的嫌疑。
我急忙问:“什么事啊?”
眼镜木说:“高大宝的死因。”
“死因?那他是怎么死的啊?”
“不瞒你说,他的死因很奇怪,你或许不信!”眼镜木盯着我看,“高大宝的身体内,血液是空的。”
“空的,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有人抽干了高大宝身体内的血液。”
“抽干,天啊,如此残忍,谁干的啊?”
“还有一样,高大宝身体上没有丝毫的针眼,更没有伤痕啊,他的肌体保持完好,也可以用完美无瑕来形容。”
我愣了,直勾勾盯着:“怎么会这样?”
眼镜木又说:“这种抽干已经超出当今医学的范畴,人体有不计其数的毛细血管,若想将人体内全部的血液,包括毛细血管中的血液,一点不留的全部抽干,这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是在仪器先进的手术台上,这也基本不可能实现。可是,高大宝的身体内,真的一丁点血液也没有。”
高大宝身体内的血液,一丁点也不剩了:“那他的血哪去了?”
“目前无解,只能指望进一步调查了,局里很重视这个案子,要下大力气调查,一定要调查出个水落石出。”之后,木队长又叮咛我几句,说如果这个细节一旦公之于众,会在社会上造成不太好的影响,许多人会捕风捉影,尤其是会滋生出鬼怪之说,有碍于主流价值观的传播,叮咛我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允许对外说。因为我是涉案人,还是此案被冤枉者,也是苦主之一,他们才会告诉我的。
我承诺,打死我也不说,然后想想昨天晚上离奇的遭遇,急忙插话:“这会不会是鬼怪作祟啊?”
木队长脸色沉下来:“不许胡说,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
我闭嘴,用手挡着自己的嘴。
其实,我真想把昨晚那个梦境说出来,转念一想不太妥当。他一个刑警队的队长,怎么会接受我这种咯带荒诞的遭遇,弄不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少不了被数落。
看样子,有些事情得自己去搞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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