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
生命无非交织轮换的悲喜剧。生无知,死亦无奈。从生到死,按常理来讲,是由喜剧开始,是以悲剧结束。有诗句曰“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心思清清楚楚,悲情真真切切,都无法阻挡那把收割生命的镰刀。由青春年少的可爱少年芬芳花朵艳丽多姿细腻肤色,到满面沧桑纵横条纹步履艰难的老人。岁月的锋刃,把精美的碧玉无暇的,雕琢成残破的锈迹斑斑的不忍目睹的没有一点艺术美感的事物。仔细想来,除却内心的转变,这一生,谁愿谁又能不接受那自然规则的安置?倘若生命能够停留,谁又不愿意把自己的人生定格在自己最壮美的时刻?难道非要眼看着自己的容颜,一点点凋零?凋零成一片或者一朵不堪的落叶或者残花?除非自己那思想的花蕾,终于在无形中,凝聚成啦一朵怒放的芳香的可以安慰平生的艳丽诗篇,在内心流淌,充盈着丰富的血液,再也不惧怕任何外在的改变。如果,在岁月的长河中,属于自己的那一段,从来都不曾仔细回味,无法明确自身存留的空间,甚而眼望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眼望着那揪心的一根根白发丛生,眼望着那面容一点点狰狞,眼望着光滑的皮肤长出无法清除的各样的斑点污垢裂纹,双鬓发白,难不能满怀惆怅,难不能仰头长叹,难不能热泪盈眶啊。多少个信念曾经想要留住哪怕一刻的光阴逆转,多少颗璀璨巨星也在无语中默默陨落,隐散入无尽的星空。平凡如你我,又有什么可以靠语言来增添靠文字去改变的呢?唯有随着那无尽的日子,随着那四季的风,随着心境的变幻,一声声珍重罢啦。
骑五色马,饮百年酒,唱四季歌,目睹美人卸妆,看尽世间风尘,体验云起风落。拥兵千万,决断生死。红粉骷髅,转眼之间。快意恩仇,醉心寻欢。喝断梦中游魂,当头一棒,惊醒者,皆有谁?惟有窗依旧,山外山楼亦楼!百年将,今不留。千年歌声在心头:天苍苍呀茫茫,风吹草兮见牛羊。一样的风,一样的草,一样的天涯河地。不一样的,只是牛羊?
七天,基督教称之为一礼拜。上帝造天地万物用啦六天,第七日便安歇啦。所以,世人把第七天定为安息日,在这一日中,人们放下手头的工作,尽心去守自己的道。人们常说,无论怎样黑暗的日子,三天之后,你都会感受到希望的来临。所以,静心忍耐三天,事情都会有所转变。
唐爱国是在林家第六天时,接到的那封电报。那封电报一到,林家整个喜庆的气氛,骤然停止。在林家堂的双眉之间,显出啦一丝焦虑。整个林家,也顿时罩在愁云之下!
电报上不到十个字:伊民入狱,唐老速回!
唐爱国盯着那封电报沉吟半晌后,对林家堂言道:“家堂,你也不要过于担心。究竟发生啦什么事情现在还无从得知。你们先不要乱啦阵脚。我即刻回定安。早则今晚,迟则明日便有准信。伊民他在定安也不是一年两年啦,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什么问题。待我查明事情原委,尽早告知于你。别的话我不多说啦。放心吧,你老哥但有一口气在,都不会平白让伊民他受冤屈。退一步来讲,事情真要到啦那不可收拾的地步,拼着我这张老脸和一身老骨头,也会保伊民他周全。那边有秋凝她照看着,事情不会严重到哪里去的。”林家堂默默的点啦点头长叹一声道:“只是劳烦哥哥啦。老哥也不要太过强求。该是他的劫,逃也逃不过。只要能查明事情原委。也就是啦。现在不比以前……唉。伊民这孩子,文武齐全,我是最放心的。偏偏就怎么会出这种事?说不担心可又怎么能不担心啊!如果事情真是那么简单的话,依着秋凝的性子,是断不会这样火急火燎的告知我们的。”秋粮奶奶在一边已经掉起啦眼泪:“我说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做些梦也不带好。原来伊民他在那边是有事啊。他伯,你说这可咋办好呢?当初我就说不要这孩子当兵,说当兵不自在。他就是不听我的,要是不当兵,兴许就没这事啦。进啦监——那还不要掉层皮啊?这可怎么是好啊!伊民这娃子究竟是咋啦,犯啥子事啦,怎么就折腾到狱中去啦啊?”林伊玲看着母亲掉眼泪,心中滋味不对,眼圈也红啦。林家堂瞪她一眼道:“玲儿,你不劝劝你妈好好开导开导她,你说你凑什么热闹呢?哭,哭哭就把你哥哭出来啦?要哭躲一边去,还不嫌乱吗?赶紧帮着收拾收拾,我去一趟定安。我倒要看看,这兔崽子在那边究竟给我能捅出怎样的篓子?秀儿,你去收拾吧。我陪着老哥哥走一趟。”唐爱国把头一摇道:“家堂,你先在家定一定。我不是不让你去。你晚两天再说。你要是现在去啦,家里面这一摊子谁来招呼?等缓过这股劲,你再去不迟。怎么?不放心老哥?”林家堂思索一阵道:“不是我不放心老哥。那行吧,我就先不去。”秋粮奶奶道:“去,你要去。我也去。儿子都关监狱啦,我们能在家坐着吗?我们都去。”唐爱国看看林家堂低声道:“家堂,事情不是你们去啦就能解决的。如果你们去啦能够解决,我就是接也要把你们接过去。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你冷静一点。你们这样乱噪噪的,难道还要我再但你们这份心不成?”林家堂这才回过味来道:“行,就这么着。秀儿,玲儿,你们帮忙收拾收拾,该干嘛干嘛去,都不要给老哥哥添乱子啦。我想那兔崽子也不会出格到什么地步。”众人一番商议之后,收拾啦行装,唐爱国一行人便赶回定安。
唐圆圆和宋研以及林伊玲三个女孩子没有随着车走,唐爱国带着升斗王林以及林伊虎先行回定安。唐爱国把宋妍留下说给伊玲做个伴,也随便照看照看唐圆圆。林伊虎一路同行,也算有个跑腿出力的。事情来得急,他们走的也急。谁也顾不上想那么多,都是急切间的决定。秋粮奶奶也没再吵着一块儿去定安,追问起林伊玲伊民他究竟能犯什么样的错误,会把人给折腾到监狱里?林家堂喝起闷茶,闷着脑门子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唐圆圆和林秋粮在一块儿低声嘀咕着,宋妍带着笑脸陪着俩孩子,只说唐爷爷有急事去办,办好事后就回来接圆圆。唐圆圆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有点纳闷爷爷来的时候说要陪着她玩个十天半个月的,谁知道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和自己打一个。
在那个年代,进监狱绝对算一件火烧眉毛的事。一个人进一次监狱,不说这一辈子毁啦,至少那后半辈子在人前都要矮个半截子。换到乡下,那唾沫星子都要把人呛死。好说啦浪子回头金不换,说差啦那都不能讲。出狱后人前自个都抬不起头,更不要说去压住别人。比不得现在,进次监狱出来后,那真个能算“改头换面重做人”。甚至于在某种场合下,雄赳赳气昂昂恨不得一拍胸膛说“老子号子里面蹲过,还怕你们这些鸟人?”。而很大一批人,看到这些人,不再是鄙视,甚至是怀着畏惧,更不要说去歧视人家啦。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监狱里面关着的,那都是能人!一般人也没那能耐进去?”“坐个三年监,学的一身艺。”当然,这和劳动改造是有着深切关系的。而那个时候,蹲监牢就是蹲监牢,别说什么犯人的自尊权利所享有的合理要求,就连家人想要看一眼,那也是要经过批准批准再批准的。犯人的权利一说,也是社会文明进步道一定程度后才有的对犯人的政策开放。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