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不变的爱恋
秦月花根本没有变心,刘英雄是她不变的爱恋。即使刘英雄误会了她对她的人身造成了伤害,秦月花仍深深地爱着他。
当时,秦月花被刘英雄误会刺伤,颈部动脉血流不止,因流血过多而昏了过去。当她苏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壁上插上了针管,输液架子上吊着一瓶血浆。秦月花心里想,我怎么躺在医院里。她望了望四周,刘英雄和小兵都站在病床边,于是她的眼光睨着着刘英雄,觉得心里有一阵深深的悸痛。
秦月花努力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做了一场恶梦。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满腔爱心会落得如此下场,她感受到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委屈。她有些怨恨刘英雄不分青红皂白,对她下手。她也埋怨自己曾经热衷于政治上的进步,疏忽了对爱情之树的培土浇水,使刘英雄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
秦月花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后,就回到了月亮湾湾休养。她不打算再在党校里继续学习了,以免招来人们对她的白眼。她也不再想入非非地考虑个人的任何升迁。她要风平浪静、平平安安地在月亮湾生活,她要尽自己的一切来报答姑母的养育之恩。
出院之后的日子里,秦月花一直有一个心结没有能解开。刘英雄误会自己应该不仅仅是自己那封信,一定还会有别的什么原因?后来当秋菱哭着鼻子悔恨地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告诉她时,蒙在鼓里的秦月花好像从恶梦中突然醒来。她原谅了秋菱的过错,也彻彻底底地原谅了刘英雄的误会与过失。刘英雄曾经的鲁莽行为,虽然给她的身体和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她也可以从这里看到刘英雄是多么地爱她。她知道皮肉上的伤痕容易弥补,但心灵上的伤痕何时才可以弥补好呢?
秋姑对秦月花是特别放心的,月亮湾的人对她也是十分称道的。出事的那天晚上,当秋姑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伤害了秦月花后,她气得捶胸顿足地嚎哭着:天呐,刘家前世造了什么孽呀,养出这样一个逆子呀?
秦月花回到了姑母的身边,秋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问长问短,不停地数说着儿子的过错,秦月花一头扎进秋姑的怀里,呜呜咽咽地说,母亲,我再也不离开您了,我一辈子都跟着您。我永远是您的儿媳妇。
秋姑把秦月花紧紧地搂在怀里,泪水“哗哗”地流淌着,把秦月花的头发都染湿了。她泣不成声抚慰着秦月花说,花儿,我的乖女儿,黄龙这逆子欺侮了你,我是不会饶他的!
娘,您别伤心了。英雄不是有意伤害我,他是失手才伤了我的。秦月花见姑母伤心,用手去揩着姑母的泪水说。
龙儿这孩子,我知道,他脾气倔,但也不是不懂道理,你们姐弟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还订了亲,按理说,龙儿是下不了那样的手的。秋姑一边抹泪一边说。
娘,这件事您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跟着您等英雄回来,无论有多久,我都心甘情愿。
我的好女儿,难得你一片真情,相信龙儿是会醒悟的。秋姑又一把将月花揽入怀里,双手不停地摩挲着她的头发。
经过这次风波,秦月花似乎更加成熟了。县委为了她的工作方便起见,准备调她到另一个公社任副书记。在征求她的意见时,她执意不肯离开相思公社。她宁愿不要那顶“乌纱帽”,哪怕是回到月亮湾大队务农,她也不愿意再到其它地方去工作了。因为她不能离开她的姑母,她要让姑母安乐愉快地度过晚年。
正是大雁南飞的时节,她给刘英雄写了一封真挚的信,冰释过去产生的误会,表白自己一如既往的爱恋。她希望南飞的大雁早日带给她喜讯,带给她那根曾使她梦牵魂绕的情线。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信却是泥牛入海,她没有由此而责怪刘英雄。她知道,一颗损伤了的心灵的弥补是需要时间和热情的。她要以自己火热的情愫,来撩拨他那颗冷却的心灵,让它重新燃烧起来。于是,她给他又写了第二封,第三封信……,但一直仍未见刘英雄的片字只语。
秦月花心里有些怨恨刘英雄了。
三个月过去了,秋天被初冬所替代,秦月花好不容易盼来了那来自远方的一纸信笺。这熟悉的字迹对于她来说,好像已是遥远的过去。今天见到它,却是那么叫人心神不宁哟!她捧着信,眼泪涌出了眼窝,滴落在信封上,淡化了信封上的字迹。她终于以自己的诚心盼来了他的回音。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来,信很简短,只两行字。
秦月花,我没有时间跟你啰嗦,我要上战场杀敌……
她脑袋“嗡”地一声像要爆裂开似的,信纸飘落在脚下,她扑倒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母亲听说刘英雄给秦月花回信了,喜得眉开眼笑,忙来到月花房里询问情况,她推开门,见月花在哭鼻子,感到蹊跷,便问道:
花儿,怎么啦?
娘,我给他写了几封信,他一直不理我。这次他回信说,要我不再跟他啰嗦,他要……秦月花没有把刘英雄要上战场的事告诉秋姑。
这个畜生,怎么就这么个倔脾气。秋姑气得直跺脚。
此后,秦月花仍没有气馁,但她没有再给刘英雄写信。因为他知道他准备上战场,她在心里为他祈祷。她相信刘英雄不是铁石一样的心肠,等他打完仗后,他终究会回心转意的。
秦月花心里想:难道他真的认为我是世界上最坏的、无可救药的女人?想到这里,她有些气愤难平了。她写了最后的一封血书,以表示自己的真诚。如果这最后的血书对他再没有任何反应,证明刘英雄的心已经完全冰冻了。那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徒劳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结果,秦月花也将终身不嫁,陪伴姑母一生了。
夜静更深,姑母熟睡了。秦月花爬起来,拧亮煤油灯,铺开稿纸,忍痛咬破手指,写下了一封带血的信:
英雄,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我不是一个坏女人,我问心无愧,我始终是爱你的。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任何事情,这一点娘是最清楚的,你将来也一定会明白的。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不要拒绝一位受伤女子心灵的馈赠……
刘英雄收到这封带血的信时,部队即将开拔了。他在灯光下看完这封短短的信,他的心猛地为之一惊,微微地颤抖了。几个月来,他确实收到了月花的几封信,他都不屑一顾,有的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原封不动地丢进了箱子里。那次他给她回了那封现在看来颇为失礼的信后,他断定她再也不会写信给他了。可是不到半个月,她又来信了。他虽然不是那么显得特别高兴,但还是认真地看她的信了,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她那烘烈的情感和一颗火热的心灵。这些日子以来的潜移默化,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和鲁莽。他感到自己对不起秦月花,他再也没有脸面去见她了。因此他把爱深深地埋在心底。他想,如果他长期不理她,她就会淡忘他,抛弃他而另择佳偶。可她竟一往情深,又写来血书,以血唤醒他的爱心。他茫然不知所措,他思来想去,考虑再三,为了她的幸福,还是不给她回信为好。他只能让情感来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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