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那年,四川罕见的下了一场红雪,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出生的。
我叫罗红血,出生的那天,不但天降异昭,就连家里的老井都冒出了红水。
爸爸是个普通的农民,但是妈妈却是镇上知名的仙婆。
从记事开始,家里从来都是香烛纸钱不断,记得那是十四岁的那年。
我生了一次大病,高烧了三天时间。
就连那样,妈妈都没有送我去过医院,而是在家里面不停的扎纸人。
每扎一个纸人,妈妈就把它烧成灰烬,放进了一个骨灰盒里面。
三天之后,妈妈两只手都被硬纸磨得血肉模糊的时候,我的病终于好了。
而且之后的几年时间里面,我都没有生过一次病。
直到我到了十八岁,考上大学。
上了大学视野更加开阔了,但是对于老妈的本事更加的佩服。
记忆最深刻的是,我要去学校报道的前一天,老妈在我的包里塞了一本书。
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的记住里面的东西,以后会有大用。
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打开书之后,却发现里面全部都是老妈平时招魂弄鬼的时候画的那些符文。
等到接触了古汉语之后,才直到这些字竟然都是梵文。
花了不少的时间去翻译这些梵文,我终于搞明白了老妈的那些仙婆手段。老妈画的所有符纂,都是从这些梵文里面来的。
避鬼驱邪,招魂引仙,纸扎封禁,续命伤魂皆在于此。
第一次使用书上的仙婆手段,还是在2014年夏天。
我们的学校后山有一座山,听说在上个世纪改建学校之前,那块地方是坟山。
现在被改修成了公园。
公园靠近大学,又是夏天,晚上就成了情侣幽会的天堂。
一天晚上,我和女朋友琳琳也去了后山的公园。
四川夏天潮热,但是晚上的山风却是让人凉爽。
山风吹动着琳琳的发丝,孤男寡女寂静夜色之下我和琳琳扭缠到了一起。
激战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琳琳担心回去晚了进不了宿舍。主动说改天和我去开房。
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明亮,不用电筒都能够看见山间的路。
我和琳琳明明走在下山的路上,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身旁两侧不断出现一些坟堆。
琳琳畏惧的抱着我的肩膀,瑟瑟发抖的说起了这座山改建之前的事情。
我一边安慰她不用怕,心里却是明白,我和琳琳怕是撞鬼了。
两侧的坟包越来越多,天上的月亮越来越白,也越来越大,阴测测的风让我不停的起着鸡皮疙瘩。
琳琳被吓得差点哭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眼前尽头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茅草屋。
这座山根本就没有人居住,更别说房子了。
恐惧心和好奇心却驱使我慢慢的走了过去。
琳琳的手指甲用力的掐进了我的手臂里面。我吃痛的同时,茅草屋的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面色白的吓人的女人出现在门后。
她招手示意我和琳琳进去,女孩子脑子简单,没有发现问题。
但是荒山里面出来一个女人就是最大的问题,我注意到这个女人的脚,根本就没有接触到地面,而是脚尖踮起,整个人就像是飘浮在半空中一样。
进了屋子以后,女人给我和琳琳泡茶,我刚想示意琳琳假状喝一口,不要咽下去。
却立刻发现了琳琳的不正常。
她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茶碗,然后咯咯的笑着,女人也在笑。
惨白的脸上开始剥落下皮肤。
我被吓得魂不附体,猛地响起了老妈给的书上学来的梵文符纂。
咬破了指尖,学着老妈以前画符的样子,勾勒出来了一个最简单的避鬼符。
女鬼惊恐的看着我,然后瞬间就化作了青烟。
屋子消失了,我和琳琳站在学校的大门口。
琳琳昏迷不醒,我送她去医院,然后她病了好长时间。
病好了以后琳琳对这件事情没有记忆,我也没有告诉过她,但是却叮嘱她千万不要去后山了。以后我们每次幽会都是去人气充足的地方。
我对老妈更加的崇拜了,而且那本书更是天天带在身上。
就这样过了两个学期,时间到了2015年的四月。
清明时节,学校放假。我决定回家上坟。但是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琳琳是苗族姑娘,清明小长假才三天,回不去家,就打算去我家里。
打不通电话还是要先回去的,说不定能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
大学在雅安,老家在德阳的一个小县城下辖的村子里面。
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刚好错过了最后一班乡村巴士。
打了个野租儿,八点的时候,总算是到了村子外面。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四月初的天气,还有点点薄雾。
老远就看见村口地方的大槐树下面,儿时的玩伴张开,正蹲在那里不知道做些什么。
我兴奋的大喊着张开的名字,拉着琳琳跑了过去。琳琳忽然问我叫谁呢?
眼前忽然吹起了一阵风,雾气忽然浓密起来。我没有来得及回答琳琳的话,就带着她跑到了槐树下面。
哪里有张开的影子。树叶轻微的晃动着,水滴吧嗒吧嗒的落下。
张开这小子该不会是玩我吧?琳琳却是气喘吁吁的锤了我一下说:“罗红雪你瞎跑什么,累死我了。”
我打了打自己的脸,赔笑的拉着琳琳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老槐树,几个月没有回来,树身又黑了两分。张开臭小子玩我,明天一定要去他家里把他堵了。
农村缝上雨天,就是早早的**睡觉,要么看电视。外面是不会有人的。
老远我就看见了老爸蹲坐在家门口。
我悬起的心总算放了下去,大叫着老爸我回来了,老爸却是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是蹲在那里。
我拉着琳琳小跑着到了家门口,近了一看,心里却是不安起来了。
门口的不是老爸,而是一个纸人,纸人低着头,隔远了看,和我爸爸平时一样。
琳琳笑话我说怎么眼睛花了,连纸人都看不出来。
我强笑打了个马虎眼,绕过了门口的纸人,进了院子里面。
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门是打开的,对外正厅就是客厅。
但是屋子里面没有人,反倒是桌面上放置了一个黑色的盒子,还有一个搭着红布的架子。以及香炉里面插着几只没有点燃的香。
不安放大了,这个场景太过熟悉。每次村子里面有人横死不能入家门,就要让妈妈做法。
这个布置,就是守灵的灵堂。
红布下面盖着的是遗照,黑色盒子里面的就是骨灰了。琳琳恐怕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但是现在还保持镇定,已经是极为大胆了。
但是这个骨灰盒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琳琳忽然一声惊呼。
然后指着红布前面的那个香炉,颤着声音说:“红雪,它……它怎么燃了?”
我猛的抬头去看香炉,香头上面冒出了一股带着红色的烟气。一瞬间,香就减少了三分之一。
但是香并没有被点燃,消失的那一截,其实就是凭空变成了粉末。
死死的看着红布下面的架子,声音尽量平稳的说:“我是罗红雪,这家里的长子……”
轰隆一声雷响,屋子里面骤然被映照的惨白。
琳琳惊叫的跳到我的身上,我猛的转身看向屋外。
一个面色铁青的年轻男人,正披散着头发,站在客厅外面。
闪电将他的脸,印的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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