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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君子报仇
足足九声骨裂停歇,白衣的允儿才翩然落地,脚步趔趄了一下,才堪堪站稳。-她的身后,雷丽娜如同折断翅膀的鸟儿,砰然坠地,她的后颈、双肩、‘胸’腔、手肘、手腕、膝盖、脚踝等都反向骨折,‘露’出外卷的血‘肉’留下淙淙的鲜血……
沈折风倒吸了一口凉气,圆睁双目:“这小妮子长得倒是可爱,可这手段就可怖啦!……啧啧,这样的灵魂师不逆天了,战灵双修啊。”
“格西家族虽然在爵位榜上排名二十七,可行事向来霸道无常。”宁枫彦秀眉微拧,心思若海,“这样闹下去怕是不能善终了。”
允儿在擂台上摇摇‘欲’坠,观众的目光随着她摇晃的身体都一抖一抖的。
只有允儿自己知道她现在身体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糟糕,灵魂力消耗掉了三分之一,作为生命之源的灵魂力一旦枯竭可是会死人的,不然她也不会暴‘露’自己的柔术了。
允儿按着‘胸’口低低喘气,她盯着倒在血泊中的雷丽娜隐隐又有不祥的预感,雷丽娜的修为比贝恩又高,和自己相差无几,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倒下?更何况刚才自己心有顾虑,未下杀手。
果不其然,雷丽娜不可思议的人站了起来,她的右‘腿’瘸了,左臂折了,手指断了两根,可还是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仔细一看一看,她的身上覆上了一层鲜红的甲胄,光鳞密布,似坚硬似柔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就是这层薄薄的小甲撑起了雷丽娜多处骨折的身体,缓慢修复她的伤势。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雷丽娜的声音尖锐如厉鬼哭嚎,‘艳’丽的面容狰狞扭曲,奇耻大辱之后她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
对面的允儿,面如金纸,她咯咯的笑出声来,依旧很秀美,“这句话我听了许多年了,可到现在还没有人将我碎尸万段啊。”
————
擂台的另一端,不同于允儿和雷丽娜的火热场面,洛凡和贝恩陷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洛凡本以为自己一年的苦练,应该很轻松的就能赢过贝恩才对,出乎意料的是,他到底是大意了。贝恩的剑术不再是当初凌厉却毫无章法,而是改头换面,连绵不绝轨迹莫测。一开始的轻敌导致他现在处处受制。
双手一震,洛凡跌退一步,手臂上传来的麻痹和阵痛让他直冒冷汗,几乎连剑都快那不稳了。
“嘿嘿。”贝恩‘阴’测测的笑了一声,高举着剑,剑上雷蛇缠绕,蛇信吞吐,闪过一道道闪电。
洛凡皱了皱眉头,看见自己手中剑上的裂痕越来越多了……怎么办,这样下去,失去武器、输了比赛是小,灭了赫瑟贝流斯家族的荣耀是大!
百来个回合拼命下来,他们两人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洛凡的脑袋里嗡嗡作响,想要挤压出一些有利于比赛的信息。
剑意,剑意,剑意!
洛凡想起寒林教他的剑意心诀,剑意无形,唯心其形。可是只从那次天水灵池的事件之后,他就再没有使用过剑意,不是使不出来就是时强时弱,控制不了。
感觉到贝恩不断见自己‘逼’入擂台的边缘,洛凡终于还是决定放手一搏。“铿锵——”,洛凡手中的长剑,在强烈的震动下,成了十几段刀片。贝恩没想到洛凡会突然震碎了自己的佩剑,不知道他是吓傻了还是另有‘阴’谋,立刻后退。
洛凡闭眸运力,双指夹着一块刀片掷向贝恩的面‘门’。
贝恩冷笑,旁‘门’左道,而且这种速度怎么可能上得到他?废物就是废物!贝恩挥着雷剑扫开刀片,还来不及得瑟,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血线——不可能!
贝恩震惊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他明明没有被击中怎么会受伤!
洛凡完全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脚踏快捷的步法,一快又一块的刀片从不同的角度掷向贝恩,虽然每一次贝恩都挡开了,可每一次身上都多了一道伤痕,而且伤痕虽浅,可是隐隐作痛直捣內腑。洛凡也不得不感叹,今天剑意可真是听话啊,竟然任由他发挥了。
“不可能!”贝恩一声怒吼,他一向争强好胜,怎么能忍受突如其来的挫败。
手中雷剑直指天空,雷光大盛,‘露’天的赛场上似乎有乌云雷电汇聚,数道雷电落在他高举的剑上,光芒万丈!下方承受着天道巨力的贝恩浑身一抖,几乎跪坐下来,可他却生生忍者,嘴‘唇’咬出血来,耳朵似乎也被雷声震伤了。
这一刻,洛凡对贝恩的仇恨不知为何瞬间淡化了许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或许……只是贝恩太过偏‘激’了一点,本‘性’并不坏。他看见雷天相接的贝恩,幽幽叹气,这超过极限的三千雷落虽然还在初期,可自己有把握挡下来吗?不死也重伤。
“心有所敬,心无所畏。”允儿的声音悠悠的从身后传来,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洛凡转过头去看她,只是周遭雷光太盛,他看不清她的脸,只是一刹那,他心如止水,心中大定。他闭眸内观体内,金‘色’的光华从他的身上消散开来,星星点点,越聚越多,在他的手中成型。
那剑是虚的,剑上没有任何‘花’纹,看上去古朴深邃,战灵力凝形必有原型,这是洛凡第一次尝试,凝形的虚剑竟是九星圣耀剑。普通观众不知道,可是宁枫彦和沈折风都吃了一惊。
“不出所料,此子是赫家的独子,在一年前的教皇殿上大放异彩。”宁枫彦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心事。
“这剑我见过,是英雄洛斯留下来得佩剑,曾经在各大商会几经转卖,最终才回归赫家,”
“都说赫家再出英才,是真是假,就用这三千雷落来验证吧。”宁枫彦捏了捏眉心,似笑非笑,这是他心有计谋时的习惯。
虚剑对三千雷落,如同星光与皓月,到底谁是星光谁是皓月……
四溅的电光在擂台上砸出一道道大坑,贝恩的身体摇摇晃晃,可注视着洛凡的眼神中,战意是那样的明亮。
洛凡的热血似乎也被点燃了,剑意凛凛,浩浩生威。
二人执剑前冲,一往无前。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瞬间天上天下万籁俱寂。只有洛凡那眼前一闪而过的黑影……
“轰隆——”整个赛场似乎都震了一震,飞沙走石,擂台从正中间龟裂开去……
尘埃落定,那两道截倒的身影,有一道艰难的站起身来……
洛凡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那把漆黑的蛇形剑,上面满是裂缝,风一吹,竟如黑砂一般散去,洛凡伸手抓住,却只能无奈的看着它从指间溜走。
就是这把突如其来的剑,挡住了贝恩刺向自己‘胸’口的剑,而他的剑刺入了贝恩的腹中。
洛凡低头看着倒在地上,一脸痛苦挣扎的贝恩,许久才说:“这几年你给我带来的欺辱,这重伤你的一剑,你我算是扯平。但是……格西家和赫家的恩怨还远没有结束,从今往后,我会正大光明地一一讨回。”
这一天,格西城为之惊动。史上最年轻的白金组合三大连胜,失败的城主府少主竟然一改张扬跋扈的脾气,没有寻仇滋事,而是提出出世历练。
允儿内伤很重,躺在‘床’上整整七天了,每天被洛凡‘逼’着吃‘药’,苦不堪言。
今天洛凡刚从允儿的房间出来,就被母亲叫到了大厅去……
“黛西姐姐!”洛凡一声欢呼,一把拥抱住眼前这个秀美的青‘春’少‘女’。
“好久不见了,洛凡,你又长高了。”黛西也高兴的紧紧抱住了他,两个人就开始叽叽喳喳,听黛西说各种有趣的事。黛西从小就热爱知识,知道的趣事多不胜举。而且黛西是母亲娘家的人,小时候和他一起长大,后来舅母病了才回了娘家,多年不见两个人的关系依旧亲密无间。
洛凡领黛西见了允儿,允儿刚开始还不高兴,后来见黛西谈吐高雅、博学多才,也不由的亲近了起来。
“洛凡,教皇的信。”第二天,寒林导师突然给了他一封很普通的信,竟然是教皇的请帖!
因为信上说只能他一个人去,所以他也没什么准备就轻身上阵了。来到信上说的地方,竟是赫城城外的白水丘陵。
教皇那样的大能,微服‘私’访来找他是为了什么大事?洛凡想想就心惊‘肉’跳,一年前他对教皇的记忆“犹新”啊!
教皇坐在望风亭里,独自斟茶。见洛凡来了也只是让他随意坐了,有斟了一杯茶水给他,馥郁清香,洛凡受宠若惊。
“教、教皇、大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洛凡结结巴巴,不敢直视他。
教皇乾昆抚了抚一尘不染的衣襟,站起身来,望天轻叹,清风流水一般温润无‘波’的脸孔上多了一丝沧桑和无奈。
那样的神情令洛凡肃然起敬,那是和父亲脸上的神情何其相似啊。难道……
一阵沉默,教皇终于递给他一张血字挑战书,落款乾曜。洛凡几乎霎时想起了那个留着胎发的墨蓝短发的男孩,他有着与身俱来的逆骨和不可一世的骄傲,那睥睨的眼神像利剑一样可以刺穿人心。
“教皇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洛凡一想起乾曜,就感觉心头一紧。
“你应该知道了吧……曜儿他,是我的独生儿子。”教皇脸上的无奈加深,似乎要刻进骨子里,“可惜他幼时随母,生活坎坷,后我妻身死,曜儿越发乖僻,争强好胜……曜儿生有异象,现如今心魔深重,不可自拔。如此……我妻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去除曜儿的心魔,让他健康快乐的成长,想不到如今我却‘弄’巧成拙。”
“那……那,我该怎么做?”从第一眼见到乾曜,洛凡心里就有着不同的感觉,觉得他生的不凡,可想不到他小的时候居然比自己还要艰苦,心中执念强到成了心魔的程度。
“噗——”猛然看见教皇在自己面前跪了下去,洛凡脚一软,连忙也扑倒在地。
“教、教皇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洛凡吓得连忙上前扶他。
“孩子,你若肯受接受曜儿的挑战我便起来。”教皇幽幽叹息,即使屈尊跪地,他似乎仍然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我答应,我答应!”一个为了儿子而屈膝的父亲他怎么能不答应!哪怕是要他违背一点原则,他都觉得没有关系了。
“我是要你赢了曜儿!”教皇终于起身,字字珠玑。
“啊!”洛凡就不明白了,乾曜那么骄傲遗世独立的人,受得了输的打击吗?而且自己似乎还远远赢不了他。
“同意他的挑战是要发泄他的怒火,赢他是为了挫挫曜儿的锐气,让他收敛心魔,修身养‘性’,他身染心魔的事如果被外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教皇负手而立,洛凡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
洛凡如遭雷劈,连他都看出来了,乾曜是不服输的人。身为父亲的教皇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在一场预谋中落败,那不仅会伤了他的骄傲,更会伤了他的心吧。
原来那一跪,不仅是为了乾曜,更多的是为了教皇殿吧……他只是不想让世人知道,自己有一个心魔深重的儿子?所以连昭告天下他们身份都没有?
“教皇大人,有些话我知道可能不该说,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您是一位好教皇,却并不是一位好父亲。这场挑战我接,可我希望是光明磊落的进行,是输是赢,听天由命。希望教皇成全!”
洛凡小小的身体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顶撞权倾一时的教皇。教皇的背影刹那间颓然,许久,他挥挥袖子,苍然道:“好……你走吧。”
洛凡收了挑战书,躬了躬身,退出了望风亭,往山下走去。他心中不由庆幸,还好自己的父亲理解自己,寄望于自己,哪怕失望过也仍然鼓励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幸运,有着这么一位好父亲。
望风亭上,教皇萧索的坐在石凳上。
“仙儿,你说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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