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桔子知道,她居然劳动穆夫人联合房玉晨,给她下药时,心里也是很不安的。定远侯夫人,不管在她哪辈子,都是属于高不可攀的存在。现在居然对她做这样的龌蹉事。桔子也很希望能有人安慰她,给她信心的。这事儿,她不敢跟李多银说,也不好跟别人说,只能指望穆佑轩了。没想到,穆佑轩逃避得比她还快。这让她这些年,对穆佑轩累积起来的信任开始岌岌可危了。
桔子不知道的是,穆佑轩没有进来,除了愧对她之外,还是因为他突然忙了起来。定远侯夫人虽然很认可,穆佑轩的办事能力。但是,她更知道儿子已经被桔子迷晕了头。她利用桔子得罪了秦王这件事儿,她不敢完全相信儿子的判断。当天晚上,她就把事情,跟定远侯交待了。毕竟未来君王的喜好,是关系到定远侯府未来的大事。
定远侯除了狠狠责备了穆夫人一顿外,并没有对秦王那边多做什么。他相信以秦王的英明,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跟定远侯府翻脸。定远侯现在不太放心的是,穆佑轩的状态,做为一个上位者。穆佑轩对桔子的实在是,太上心了点。在定远侯的心里,女人只是生儿育女的工具,最多是闲暇时候的调味品,决不能占了男人生活的主基调。
他跟穆夫人一样,不同意穆佑轩娶桔子,只不过理由不一样。他认为儿子决不能,娶这个能动摇儿子心志,而且又是极强势的女人。更何况,也许现在秦王不会因为桔子的事儿,跟定远侯府翻脸。可君臣之间,不会永远像现在这么和谐的。桔子搅和在秦王和穆佑轩之间,永远是穆佑轩在秦王手中的把柄。
定远侯找到秦王,只说凯旋大军的入城仪式,要早早准备。穆佑轩在家里闲着没事,应该早早过来帮忙,以免到时候出差错。秦王一眼就能看出定远侯的小心思。不过。他对于把桔子让出去。不是没有一点遗憾的,也就乐得给穆佑轩制造点小麻烦。于是,穆佑轩只能早出晚归地替秦王办差。
定远侯又让穆夫人。在桔子病愈后,正式找桔子谈了一次话。当时,桔子正等穆佑轩等的心焦,听到穆夫人到她这里找她。大吃一惊。以前,定远侯夫人就算有事找她。也是让小丫环来叫她。从来没能一次,特意来过她的院子。桔子把定远侯夫人迎进来之后,穆夫人就把下人都打发了下去,只留下丁彩和她的一个贴身丫环。
穆夫人很和蔼地对桔子说:“江姑娘。我这一辈子生了两儿两女,最对不住的就是轩儿了。当初,他也是因为亲事不如意。就自己跑到边军。好在,他的本事运气都不错。几年里也挣到了自己的前程。我这个儿子,什么都靠自己,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如今,我就想着给他结一门称心的亲事,我也算是补偿他了。”
穆夫人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一眼桔子。桔子只是呆着脸听着,并不说话。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轩儿对女人一向冷情,没想到就看上了姑娘,这也算是你们的缘份。姑娘就算是出身低一些,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只有成全的份。只是玉晨,也等了轩儿好几年了,如今也二十出头了。也是我们穆家耽误了她。我想姑娘是个大度的,何不一双两好,将来也能传为佳话。”
桔子冷着脸说:“夫人的意思,是一口气给穆二哥娶两个媳妇。”穆夫人轻叹了一下,说:“说起来,我也是为难。前几天,我才知道,侯爷他前几天刚答应了翰林院秦大人的提亲。秦大人最小的嫡女,容貌在京城都是有名的,刚满十六岁。那些文人最重名誉,却是不好反悔。轩儿年纪也不小了,子嗣要紧。人家秦大人也不挑剔咱家妻妾同时进门了。只不过,侯爷答应了秦大人,给秦姑娘一年的时间,让她先生下嫡子。当然,一年里,要是她没那个福气,秦家也就不强求了。”
桔子有些好笑地看着穆夫人,说:“夫人计划得真是周详。穆二哥也算是艳福无边了。只是不知道,这艳福,穆二哥愿不愿意享受。”穆夫人淡淡地笑着说:“就算是轩儿一开始不愿意,可是父母定来的婚事,他也不能不接受。不过,姑娘与轩儿有情在先,以后内闱之中,必定是最受宠的。要是秦姑娘运气不好,无法在一年里怀孕,也许这庶长子,就会出在姑娘肚子里的。”
桔子只觉得肚子的一股气,上窜下跳地,偏生无法发泄出来。她只能狠狠地瞪着穆夫人,一字一句地说:“穆夫人,我江桔子决不做妾。”穆夫人笑得有了几分温度,说:“姑娘看惯了乡下人家的糟糠之妻,不在习惯咱们这种人家生活。这也不怪姑娘。姑娘还是仔细想一想,也许就能想通了呢。”
穆夫人走了之后,丁彩有些担心地问桔子:“小姐,我们怎么办才好?”桔子想了一想,对丁彩说:“你去看一下,穆二哥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请他过来一趟。”丁彩点头说:“是。”
当天,穆佑轩并没有回来。第二天,穆夫人却打发小丫环来把桔子叫过去,说:“江姑娘,秦王派轩儿出城,对京营做一些整顿训练,三五天里面回不来。姑娘与我既已定下亲事,以后还望姑娘能谨言慎行。这未婚夫妻,最好还是不要见面,以免落人话柄。”
桔子铁青着脸回到自己的小院,坐在那里发了半天呆。丁彩担心地劝她说:“小姐,你别生气了。穆将军不会让夫人她们乱来的。你先忍两天,等穆将军回来。”桔子苦笑着说:“等他回来?看起来,等他回来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刚刚去穆夫人那里走了这一趟,发现府里的人神色都不太对。穆二哥娶亲的消息,是不是都传来了?”
丁彩犹豫了一下,才说:“昨天就有人议论了。定远侯府规矩严,这消息传得这么快,多半是有人纵容。小姐,你别放在心上。”桔子小声地说:“果然还是不应该轻易动心的。以前我就听说,这男女之间。女人只是男人生活中的一部分,男人却是女人生活的全部。所以女人要是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早晚是要伤心的。”桔子在心里补充道:“何况是在万恶的封建社会。”
丁彩轻叹了一口气,说:“小姐,我们搬出去吧。就算你真的要嫁给穆将军。我们也不适合住在这里了。”桔子凄然地笑着说:“我们该回家了。”丁彩愣了一下,问:“回沿山村?”桔子点头说:“是。”丁彩有些结巴地问:“那,那,穆大将军……”桔子轻声说:“我这些年,困在这个富贵的牢笼,就是希望能帮到他几分。现在他身披金甲战衣回来了。可是就算是神话故事的主角,也无法选择心中所爱。”
丁彩想了一想,说:“小姐,我们回去也好。只是穆将军不在家,我们怎么跟他告别?”桔子淡淡地说:“我们来的时候,他就不在家。走的时候,自然也不用等他回来。我给他留一封信就是了。”丁彩有些惶恐地说:“小姐,就我们两个人回去吗?京城里的铺子怎么办?”
桔子想了一想,说:“你先收拾东西。我们直接去多银哥哥家,问一下他回不回去。如果他不回去,就请他指派一个常跑沿山村的下人给我们。京城的铺子就让黄柱先管着,以后要是我哥能留在京城,就让他跟着我哥。不然的话,就卖了吧。等我们回沿山村安顿下来,你们也该成亲了。”
黄柱的卖身契早几年,穆夫人就给了桔子。丁彩和黄柱这几年倒是两情相悦,只是桔子是客居,又是未嫁女,一时无法安排他们俩的婚事。等回到沿山村,丁彩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她比桔子还大两岁呢。好在,大户人家的丫环都嫁得晚,多半都是二十出头,才被主人放出来,丁彩也不算是年龄太大。
丁彩被桔子说的有些脸红,说:“我去收拾东西,小姐还是快些写信吧。”丁彩收拾好东西后,却发现桔子拿着信有些犹豫,就问:“小姐的信还没写完吗?”桔子小声说:“写完了。可是留给谁?”丁彩想了一下,发现确实留给谁都不合适。穆佑轩还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信留在院子里的丫环仆人手里,穆夫人必定是要详查的。
这些人还是定远侯府的下人,多半给把信交上去。那么这封信能不能落到穆佑轩手里不说。桔子肯定不愿意,穆夫人看到信的内容的。要是有人感念,跟着桔子这些年的恩情,把信留给穆佑轩,一但被穆夫人知道了,就是害了她。这是桔子绝不愿意做的。
丁彩想了一想,说:“要不,等过两天我们再把信寄回来。”桔子把信收在怀里,说:“既然没有合适的人选,就以后再说。我们先去跟穆夫人告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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