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肖月娥怀孕也快四个月了,这肚子却不见长。
紫萱回府后见她太瘦了,就吩咐厨房为她顿人参乌鸡汤进补。不想,肖月娥喝了汤后流血不止,状如小产。惊了阖府上下,偏巧府医告假回乡了。紫萱忙命人去府外请医,管家却把胡继请了来。胡继医术举世无双,这几年虽然行事低调,但还是免不了声名远播,京城内大户人家,凡有病痛必去请他,管家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他。
胡继仔细的把过脉后,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紫萱,这时明昱还没有回府。
“胡先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肖月娥急得眼泪直掉。
还不待胡继回答,明昱却走了进来,本来就黑着一张脸,见到胡继在,脸就更黑了。
大家忙不迭的行礼,肖月娥伏在床上大哭“王爷,给臣妾作主啊,有人要害臣妾的孩儿。”
明昱在主位上坐下,看着紫萱说“萱儿,这是怎么了?”
“臣妾吩咐厨房给妹妹做了碗汤补身体,不想妹妹喝了竟然身体不适。”紫萱口气淡淡的,只是陈述事实,不带有任何情绪。
“王爷,给臣妾作主,这汤一定有问题,臣妾的孩儿怕是保不住了。”肖月娥一行说,一行掩面啜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
“汤呢?”明昱一问,怜儿急忙把喝剩下的半碗汤捧上来。
“麻烦胡先生给看看,这汤是否真有问题。”
胡继接过,仔细的检查着,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是要陷害紫萱吗?抬头却发现紫萱一脸淡定,心也就稍稍放下了
“回王爷,这汤确有问题。”胡继此话一出,除了明昱和紫萱,满屋子人都一脸震惊。
“愿闻其详。”明昱也心里一紧。
“这汤里加了一副叫番红花的药。此药产于天方国,花形如菊,黄兼红,气微香,入口沁人心脾,降逆顺气,开结化瘀,力雄峻,乃红花中之极品,是难得一见的神药。”胡继顿了一下,看紫萱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便继续说“只是孕妇服用轻则小产,重则丧命。”
“啊!”房间里一阵唏嘘。
“王爷听到了吧?就是有人要害臣妾的孩儿,王爷为臣妾作主啊。”肖月娥哭得越发伤心了。
“萱儿,这件事怎么解释?”明昱的口气古井无波,不带任何情绪。但紫萱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不会有男人能接受有人要谋害自己的孩子吧?
“臣妾什么都没做,无需解释。”紫萱也是淡淡的,她并不急着为自己开脱,只是慢慢饮了一口茶“王爷若信紫萱,紫萱就无需解释;王爷若不信,紫萱解释再多也是枉然。”紫萱在赌,赌明昱能信她到何种程度。
明昱面上平静,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不是他不信紫萱,一则肖月娥平日飞扬跋扈,还曾试图谋害紫萱;其二,这番红花产自天方国,距此甚远,得来不易。然紫萱与胡继过从甚密,得此花应该不难。其三,紫萱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井然有序,其她侍妾很难安插自己的人。处处指向紫萱,明昱的指甲嵌入肉里,他却不自知。
“来人,把接触过这汤的人都带过来。”明昱的语气冷到了极点。要怎样才能护住紫萱?这个笨女人,平日看着那么聪明,怎么会在这种事上翻船?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地上呼啦啦跪了一片。首先是紫萱身边的梅子
“禀王爷,人参是奴婢从王妃房里拿给膳房的。那根人参是王爷上个月赏下来的,王妃没舍得吃,却送给肖侧妃了。”梅子不卑不亢的答话,完全不像有所藏私。
接着是采买的婆子,平日里几乎见不到明昱,更没见过这么大的阵杖,早吓得浑身发抖,说话也结巴起来“禀王,王爷,乌鸡和一,一应食,食材,都是,是老奴一早,到,到集市采买的。”大颗的冷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老奴可什么都没干啊!”边说边磕头如捣蒜。
后面膳房的管事,厨子,洗菜的丫头,还有肖月娥身边的丫头都一一回了话,没有人能说明番红花的来历。每个人都试图为自己开脱,把责任推给别人。
明昱一直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房间里安静得只闻呼吸声。
肖月娥却突然开口了“这王府都是王妃姐姐打理的,在姐姐治下,也没人敢做这伤天害理的事儿。”言外之意,这事儿就是紫萱干的。
“证据呢?”明昱语气如冰,肖月娥不自觉地打个寒颤。“没有证据,只凭空臆想,寃枉王妃,可是以下犯上。”明昱的口气里不无警告,想让她息事宁人。
可肖月娥却不知死活“这王府上下都是王妃的人,臣妾如何能有证据?”
明昱死死攥着拳头,真想一巴掌拍死她“你是让本王不问是非就定王妃的罪?”盯着她的眼神几乎能把她穿一个洞“上次王妃落水,还有侍卫作证呢。”言下之意是让她适可而止。
肖月娥见明昱处处坦护紫萱,心里的火腾的烧了起来,自己孩子都没有了,王爷不问,还处处帮那个女人说话,干脆把心一横,今天不管怎样都要把紫萱拖下水“王爷明签,臣妾总不能是自己害自己的孩吧?目前为止,王妃的嫌疑最大,王爷不查,却处处坦护,臣妾不服。”说着,一个头磕下去“求王爷为臣妾作主。”
明昱一个头两个大,这该死的女人。
“胡先生,肖妃的孩子可还保得住?”只要能保住孩子,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胡继身上。
胡继摇摇头“回王爷,保不住。”而后看了一眼肖月娥“因为肖侧妃并未有孕,今日流血乃是葵水。”
所有人都是一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肖月娥也被震住了,半晌才回过神“不可能,不可能。王爷,这胡先生与王妃过从甚密,定是为她开罪才如此说,臣妾不信,臣妾不信。”
明昱听到此话,脸色更黑了,刚欲发作,却听胡继淡淡的开口
“王妃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胡继无以为报。但是,胡继断不会因此而丧失良心,做出违背天理伦常之事。王爷若不信,可传其他医者来诊,胡继若有半句虚言,拿命来尝。”胡继今日一翻话,撇清了与紫萱的关系,也给明昱吃了颗定心丸。
“来人,拿本王的牌子,进宫传御医。”侍卫领命去了,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静,明昱黑着脸不说话,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紫萱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等待总是紧张而慢长。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