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茜就此消失不见,除了留给林平一个严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没有到过这个边陲小城。再过一两年,顶多四五年,安子堡人不会记起这个名字,也许都不会有人还记得她为了挽救数千人的性命冒险连夜跑回来报信。别人记得住记不住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平会记得,刻骨铭心。
雨茜都不会知道她在林平心中的分量,她正是林平内心最向往的女性,优雅高贵,是充满才华和智慧的女神,只有在她面前,林平会觉得自己渺小卑微,如同仰望圣洁的明月。
痴情的种子发芽、生根,悄悄地生长。他知道这种不伦之恋让两个人中间隔着不可逾越的沟壑,宽阔得让人绝望,惊世骇俗地让人失去跨越的勇气,是只有默默地不断地的思念。林平表面看上去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身体里没了精神,像个掏空了地口袋。
在安子堡聚集了有两千多义勇,真正能指望的就是安子堡这三百多号,其他依旧是农夫。林平懒洋洋地看着来传令的武官,顺手把公文丢给了王直,让他看着办,说完,又闭上了眼。为了保护王直的那些树木,林平挨了一顿打,这下,给了他偷懒的借口,趴在床上,许久都不动一动,神思已经被风吹上了云端,飘向了甘叶。
宗英得了两张弓,如获至宝,连他儿子都不许碰一下,为此,他允诺死后把硬弓传给长子,软弓给次子,宗英浑家听了痛骂,那有当爹的这样耍弄儿子。宗英傻了一样,还咧着嘴笑,根本没听进去,整日骑在马上练习,同时对其他义勇也都严加督促,丝毫容不得偷懒马虎,定要在忠州弓手比试中夺魁。他保护自己这些义勇和王直保护他的树一样,坚决不允许他们去参预建造新的军营。
两个人的官司打到了林平面前,林平突然来了精神。他仔细听了王直修筑军营地妙策,心中有了一个主意。原来,在治理河道时挖了许多河沙堆在河堤上下,特别是河神庙附近,因为挖河改道,河沙堆得小山高。王直是当地人,对于天文节气熟得不能再熟,至冬冰冻时,可以用水把河沙粘冻成砖垒墙。从鞭河到州境,把水倾倒在路上冻结实“可拉拖床,……一人在前引绳,可拉三四块大沙砖,行冰上如飞;人多可联十余床。”
林平的主意是冰床做得约简单越好,一起垒进墙里去,不必拖回。林平喜爱巧思奇想,被王直引动了兴致,动手做了一双跑凌鞋,“履下包以滑铁,游行冰上,两足如飞,缓疾自然,纵横如意,不致倾跌。”这样,从州境回鞭河的回程下坡,顺着冰面滑回省力。林平建议宗英可以让步卒都参加筑城,练习“冰上滑擦,孰能生巧,星驰电掣,一日夜行七百里,抵得上快马。”这样,所有义勇都将“所著之履安置铁齿”,王甸、杜安甚至冼雄各个统领一队,“每队数十人,分伍而行,喧笑驰逐,以便捷勇敢为能,争先夺标取胜。”而王直要修筑的障城也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安子堡的义勇再次创造了一个军中奇迹,连总兵大人都记住了安子堡几个弓手的名字,赏了两坛枣子酒。
林平呢,短暂的忙碌根本抵挡不住相思的痛苦,林平和衣卧倒在榻上,没有去裕安酒馆聚会,我们未来的兵圣也会陷入情网而不能自拔,这是他一生所历被围困唯一没有破围的一次。等众人都走了,他郁郁寡欢地在屋内踱步,看到王直丢下的公文,抓起笔想在背面写首诗,落笔全变成了雨茜、雨茜、雨茜。写满了,他气闷地坐在凳子上,把公文丢进炭盆中,让这些名字变成了火焰,在他的眼中跳动。
火焰也在林峰的眼中跳动。还是上次给林峰接风的那个野店,谢翎和林峰还是面对着忠州军营。忠州军拔寨前移,现在废弃的营地空荡荡的,更显寒风呼啸的凄厉。看样子做官的是与常人不同,谢翎坐堂中,炽炭烧肉,把手下全部支开,留下林峰相伴,北风不时从敞开的窗轩灌进屋子,店家升好了炭火后识趣地退下到灶房取暖,让两位客官自斟自饮。
谢翎执意要开窗,景色虽然不好,但是他心情很好。事情的变化都在预料之中让他感觉到一种安定的舒畅,在暖烘烘的炭火旁开始浮想。这一日在帝都正好是开炉日(帝都的开炉比忠州晚),谢翎家这时要“新装暖阁,低垂绣簾,老少团圆。”少不了“浅斟低唱,以应开炉之序。”有一个雪夜圣上微行过谢家,离去时把从宫中带出烧剩下的红箩炭赐给了谢翎的祖父,以后每到开炉,谢家都会从珍藏的炭条中抽出一根先点燃。自谢翎小起,就对那刮皮、水磨、
碧血长弓射苍龙最新章节第六章 翻云覆雨 一中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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