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水流淌在街道两旁,遮住月亮的乌云也渐渐散开。和其他缓慢溜达的行人不同,我们俩像着了魔似的向前狂奔。
“你怎么知道他会把地点告诉我们?”贾斯丁疑惑地看着我。
“不知道,我没有把握。”
贾斯丁的手势不停变换着,将挡路的行人用诅咒弹开。由于时间确实紧急,道路也是泥泞不堪。我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呵呵,那你的意思是在碰运气了?”
“你的问题倒不少,”我也用诅咒使前方的马车列开,翻着眼睛瞪着身边的小白脸,“难道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哦?”
“能想出如此缜密的计划的人,”贾斯丁摇摇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却为何会在紧要关头变得犹豫?”
我低下头沉吟片刻,刚才的事情又历历在目。虽然哈斯卡最后没有再次保持沉默,可我心里清楚,自己对这样的结果也很惊讶。
这时有个疑问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如果哈斯卡没有留下那张纸片,我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要放弃今晚救拯救艾米的计划吗?
道路渐渐变得宽阔起来。自己立刻加快加脚步,将那个讨厌的小白脸甩在身后。估计距离约定的地点已经不远,我干脆跳上附近店铺的房顶抄近道。
“不过你刚才的话真让我伤心,”贾斯丁以惊人的速度跟上来,并且和我一样在房顶上如履平地,“什么叫连同伴都算不上?”
不会吧?这房顶可是湿滑不平,你这小白脸还真是深藏不漏啊!
“我想我没有说错什么,你加入我们本来就另有目的!”我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同时专门挑难走的路径前行。
刚才我们离开别墅不久,贾斯丁就将昏迷的黑衣人全部拖到公厕里。当我询问其中缘由时,他却只推说是为了不影响我们的行动。
你当我是傻子啊?
不过处理这些黑衣人的确麻烦。既不能将他们送到魔法骑士团,又不能放他们回去通风报信。考虑到现在自己的主要目标,我还是决定将善后工作交给贾斯丁。
但是把黑衣人留在那种地方,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那么不信任我,你为什么还让我参加今晚的行动?”贾斯丁任然紧跟我的步伐,但语气变得有些认真。
“因为我需要你的力量。”我如实回答。
无论贾斯丁有什么目的,是毁天还是灭地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帮我救出那个女孩,其他事情自己都不管。
“那你不怕我暗中使坏?”
我蓦地停下脚步,死死地盯住坏笑的他:“你最好记住,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可能是猜到我的想法,贾斯丁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以术士之名向你保证——今天晚上,我只是雷霆四号而已!”
切,又是这句耍酷的废话。
可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呢?我也是风华正茂的少年术士啊!
不过看到他一反常态的严肃表情,我也暂时不再有什么疑惑。而且马上就要和其他人碰头,自己可不愿还未出师就开始内乱。
和贾斯丁同时落地的瞬间,我的心里就顿时凉了半截。因为除了黑乎乎的巷口,这地方似乎没有第三个人。
我们等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两个人影才从分别从东西方向闪进巷子。压住内心的熊熊怒火,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一直担心自己会迟到,可你俩倒还真让我放心啊!!”
“波利,你先别挖苦我们,”气喘吁吁的艾伯特收起大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对劲,“今天商业街上的人群有些控制不住。”
“什么叫控制不住?”
“也许是你这两年跟着我的原因,好多变化我都没体会到。”
“啊?”我此时已完全冷静下来,但却感到一头雾水。
艾伯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眉头紧紧锁在了到一块:“没想到现在街上的民众变得如此疯狂,见到受困的魔法师居然下手那么重。”
哇!我刚才好像听到一句不适合你的台词。
没错,完全不适合砍魔法师如切菜般的混蛋剑士。
费欧娜也走到我面前,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边情况也一样,过往的平民见到魔法师被我教训后,竟然会在痛打落水狗时掏出刀子。”
表姐,请你也注意下措辞。我深深地知道,那些遭你毒手的人已经够可怜了。
“如果不及时分开他们,肯定会闹出人命,”艾伯特认真地补充道,“所以我花了很长时间,是在避免事情闹大。”
费欧娜也在一旁附和:“没错,我们都是按照你避免伤害的指示才会迟到。”
“……”
呃,感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过出现这样的情况自己也不是没想过。
随着这两年摩多市贫富差距进一步加大,魔法师和普通民众的关系也随之恶劣到极点。但最近北区一些人确实闹得挺凶,据说竟然牵扯到多起杀人绑架案。
这个城市,似乎越来越让我觉得陌生了。
“报告队长,我和雷霆四号已得出实验室的位置,”贾斯丁谄媚的声音突然传过来,“所以请大姐您原谅他的失误,快点指示下一步行动。”
我说小白脸,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费欧娜听到这话顿时精神抖擞,一扫刚才沉重的表情:“现在就别再纠结四号的规划问题,我们应该先把救人放在第一位!”
“……”
表姐,你平时把我打个半死我也认了,你做事不经过大脑我也不说什么。
但拜托你现在别对我眨眼睛,好像我真的做错事需要你搪塞似的。
“对啊,波利已经尽力了,”艾伯特听到要去救自己的妹妹,居然完全无视我喷火的眼神,“所以我们也别怪他,赶紧实行计划吧!”
“……”
等救出艾米后,我才找你这个家伙算总账!
雨终于停了,四周只剩下不时吹过的冷风。其他三人对我投以宽容的目光,并且还煞有介事地说着安慰的话语。
就在我们要出发的时候,贾斯丁突然笑呵呵地问了句:“不过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三人面面相觑,又将目光投向面色呆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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