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笼罩了唐易。他的意识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来到了这个黑暗冰冷的世界。他不知道在这里飘荡了多久,慢慢的,他的意识开始在黑暗中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自己成为了永恒,又好像自己成了这黑暗的一部分。以往二十年的记忆在他的意识里闪现而过,然后他的意识传来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黑暗和冰冷中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一缕风中的火苗,随时都会熄灭。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死亡的感觉,他想挣扎,然而越是挣扎,意识里的无力感就会越强。最后,他的意识终于完全模糊下来,无力的在这黑暗世界里飘荡。变得越来越小,眼看着就快完全消失。
就在他的意识马上要消失的时候,一点光亮突兀的出现在这黑暗的世界里,那光亮好像有着某种奇异的功效,让他正快速湮灭的意识都顿了一下。此时他的意识已没有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在感受到那光亮的奇异功效后,凭着一点本能慢慢的向那光点艰难的飘去。终于,他的意识进入了那光亮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从那光点里发出来,仿佛是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这声音之大,超乎寻常,连唐易那模糊的意识都被震得颤动起来。紧接着光点中传出了一股恐怖的吸扯力,卷着他的意识冲进了光亮的深处。而那点光亮也随着他的意识的消失而慢慢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唐易的意识居然慢慢的开始复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过他全身没有一个地方受他意识的指挥,就连动一动眼皮都不可以,就像在梦魇中一样,有着自己的意识,却没有身体的掌控权。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自从他的意识开始复苏起,他就没听到一点声音。周围只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气笼罩着自己。这股寒气似乎可以冰冻人的灵魂,让人的意识沉寂下去。不过好在这寒气好像在慢慢的减小,所以他的意识也是一天比一天清晰。
这种状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的耳朵里传来了“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如同山石滚落的声音,接着便响起了脚步声。他知道有人向自己走来了。
脚步声到他旁边才消失。只听一个粗狂的声音道“:一十七年了,我儿在此足足沉睡了一十七年了。古老,此次可否让我儿苏醒,就全看您的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慢慢的道“:唐寨主,令郎患的乃是绝脉之症,本无存活的可能。但你从他出生开始就将他冰封在这寒髓洞内,不时以元力为他续命方才让他熬到今天。不过此次你既然找到了不死凤凰血这等奇物,再加上老夫的这把手艺,嘿嘿,苏醒令郎,却是不难。”
唐易才听这二人说了两句话,心中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两人在说什么?我现在在哪里?他们又是谁?寨主?不死凤凰血?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可是无奈他现在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纵有千般疑问,也是毫无办法。
那粗狂的声音听了那古老的这番话,颇为高兴,连声笑道“:那可多谢您老了,您放心,只要我儿此次可以顺利苏醒,除了我先前答应你的条件外,我再加上粒寒玉髓给您老。”
那被称为古老的人似乎十分满意“;放心吧,包在我身上。”顿了顿,他又犹豫道“:不过令郎天生没有经脉,这不死凤凰血可保他以后生命不会枯竭,但若想修炼的话,那是绝无可能的。而且,他被冰封了十七年,心智如同婴儿一般,白纸一张。所以他以后的生活可能会有些困难。”
粗狂的声音苦笑道“:只要他可以苏醒那便比什么都强。不会修炼又如何,有我唐啸天在,这罗川地界上他就可以横着走。再说,我黑沟寨家大业大,照顾他一世又有何难?”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全没有一丝骄傲和得意的感觉,只有一抹深深的遗憾和无奈。
那古老道“:唐寨主可以这样想那便最好。这寒髓洞的阵法开启快有一个月了,里面的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顿了顿,他又道“:我要用不死凤凰血为他勾画出虚脉,为他的身体在以后的活动中提供养料。在此期间,你且守好洞口,万不可让人打搅我。切记。”
唐啸天应了一声,匆忙的跑了出去。
待唐啸天出去后,洞里安静了下来。唐易还沉浸在两人刚刚的谈话当中,对洞里的异常浑然不觉。正在这时,他突觉额头一疼,便感觉一根粗糙的手指按在了自己的头上。那手指飞速的划过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仿佛在勾勒出自己身上的血管一样。唐易以前知道,一个人的血管有十七万多公里长,相当于绕地球四圈多。所以虽然此人运指如飞,但想要在自己身上把所有的血管勾勒出来,那也是需要很久很久的。同时,不知道这人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身体时,好像有一簇火苗在他划过的地方燃烧起来,然后慢慢的从皮肤烧进肌肉、再到骨骼。那种疼痛简直不是人可以忍受的。但唐易此时身体不能活动,只有生生的硬撑着。
可是这种疼痛真的超出了唐易的承受范围,才过了一会儿,他的意识在这剧痛中开始慢慢的模糊,仿佛随时都要散去。正在这时,那疼痛的地方忽然溢出一股奇特的能量,冲进他的脑海,包裹着他的意识。让他马上就要消失的意识重新聚集起来,又变得清晰无比。不过这样一来,他时时刻刻都要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在这剧痛下他甚至有种想立刻死去的感觉。
“嘿嘿,用不死凤凰血勾画虚脉虽然痛不yù生,但正因为有着东西在,你想死都不可能。”那古老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笑着说道。不过旋即又道“:看我,真是糊涂了,以你这心智,怎么会听得懂我说的话?”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时时刻刻都在这非人的剧痛中忍受着。那古老一刻也不停歇的在他身上勾画着,从来不曾休息过。慢慢的,古老的呼吸开始加快,到得最后,已是气喘如牛。不过唐易也感觉到身上的血管脉络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复杂了。他知道,他和这个老家伙的苦rì子,快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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