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度,今天又刷新南城这个夏天的温度,带有火药味的空气里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一早大聒噪的蝉鸣声传入耳朵,你若仔细看你就会看见这里每个来上学的学生都头顶着一团热气呆滞的眼神疲乏的身躯是上辈子还未散去的怨气安静却诡异的笼罩这个学校。
更诡异的是一早上课的时候原本装钱的信封袋里鼓囊着身躯出现在讲台上了,这次班主任眼神和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他笑的意味深长,他抬眼看的第一眼就是千鹤,他可能觉得千鹤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不该她拿的东西她绝对不会拿,或者他觉得千鹤一定是一时糊涂才拿的班费,再或者有的别的意思,总之对上千哲的那句成语,老奸巨猾。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就是班费失踪一个礼拜之后又重新出现的一个小插曲罢了,但是对于千鹤来说,或者对我们来说这不仅仅只是一次班费失踪的游戏而已,或者不仅仅而已。
班主任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上午的英语课早就把我们带入疲倦的深渊,空乏的脑袋要补充能量。我叫上他们去食堂吃饭三个奇怪的是准时说话的11点半的但是他们却都迟到了,最迟来的是千纤。
我和千哲坐在一起她们两个坐在对面,我点一盘土豆和红烧肉,我把瘦肉挑给了千仟,千哲调皮的把碗里的牛肉和鸡蛋夹给千鹤但是千鹤又把它重新夹回给了千哲,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千鹤终于不耐烦了抬起脸深邃的眼眸和疲倦的瞳孔竟多了些气愤和哀伤,下一秒瞳孔里布满了血丝,重重的黑眼圈缀在眼眶下面没人知道千鹤在多少次的夜晚里一次又一次的失眠,和她那些我们不曾知道悲痛和压抑,这一个礼拜没人知道她怎么度过的。
“够了,我吃不起。”这是这几天千鹤对千哲的第一句话,足够伤人,现在终于轮到千鹤在千哲的身上撕开了一个口子,但是这个口划在千哲的心上所以不用撒盐巴就足以让千哲痛不欲生。
千哲的手停在空中,他看着对面的千鹤,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千鹤太陌生了,不像是那个坐在他自行车后面挥舞着双臂大笑的千鹤了,不再是在他努力做功课的时候静静守在他身边的千鹤了,不在是哪个晚自修睡着时给他添衣服千鹤了,于是从千哲的眼角滴下了一颗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的液体,滴在了那个千鹤说我吃不起的餐盘里。而这一切只有坐在面前的千鹤知道,只有她知道。
同样她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开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那五千块放在课堂上,你是觉得我还丢脸丢的不够吗?你是在通知全班同学拿钱就是我拿的么?还是你他妈就是在怀疑钱是我拿的。千哲你真的真的……”她颤抖着声音像是悲泣的婴儿找不到完好的诉说方式,所以她后半句用眼泪诠释了她当时这一个礼拜的压抑和不知所措和活在被人指指点点看待疑犯的眼光里所有委屈,从一开始千哲用眼神告诉她他相信她,在到她是什么人这句话,然后出现在课堂上的五千块,最后千鹤用,够了,我吃不起,就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千鹤一直坚持所谓的信任。
我一直以为信任就像是生活中的玻璃杯,透明,温暖,并且是舒服的,然后有一天我们不小心摔碎了杯子,而后我们就看见了原来的信任也是一粒粒细细碎碎的尖锐的原子残骸,而这些残骸是我们用三年的时光堆彻出来的如同流水般的清澈回忆,如同午后阳光穿过树林在叶子与叶子之间的欷歔间光束,干净且明媚。
“千哲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千鹤止不住眼泪的看着千哲。”千纤一个劲
安慰千鹤一直给她擦眼泪,千哲站起来疯狂对着千鹤吼道,对,你说对,我就是一个王八蛋我他妈就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你,我每天看你跟死了爹妈似得面容我连饭都吃不下去,我就想想让全校的学生看你丢脸行了吧……我一把拉住千哲的手,你别说了,千哲想尽力的忍住眼泪,他别过脸,手里还握着筷子,学校的食堂里的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我们四个身上。我刚想抬起手让千纤送千鹤回去,千鹤就端起边上的鸡蛋汤泼了我一脸。
千哲,这算什么事?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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