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江米巷,北镇抚司衙门。
“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不在通州待着?”陆炳看着莫名其妙从通州赶回京城的梅娘,略微含怒,一脸的不解。
“义父,我想帮他。”梅娘唯唯诺诺地说。
“你不是一直在帮他吗?”
“我……我……”
眼前的梅娘,身体动作僵硬,语言表述吞吐,就连平时敏锐的双眸也有些失神,仿佛被谁抽掉了三魂七魄。作为帝国的锦衣卫,这可是最大忌。
“你是不是动心了?”陆炳冷不丁地的一问让梅娘身体一颤,她知道动感情是触犯了陆炳专为锦衣卫定下的金科玉律,按规矩将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我……我……”梅娘吞吞吐吐,红着脸低着头。
陆炳冷笑一声,疾步走回上首位转身威严地坐下,冷眼看着忧伤在梅娘的脸上攻城略地,未动声色。明知动情乃是锦衣卫大忌,若是别人恐怕早被十三太保乱棍打死,可此时的陆炳却没有动手,面对深知锦衣卫内部机密的梅娘,陆炳竟感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罢也罢,又有哪个花季少女能跨这越爱与不爱的迷惑阵地呢?
“梅娘,女大不中留,义父管不了你了,而且你已经二十一了,若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那就随他吧,那个李成梁不错,日后定会飞黄腾达。”
“义父……您……真的……?”
陆炳站起身来,从抽屉内掏出一个匣子,一手端起,来到梅娘面前,满怀关切道:“梅娘,论家事,我是你义父,论公事,我是你上司,你和你妹妹自小便是孤儿,义父收养至今,终身大事还是说了算的,前几年将你妹妹嫁给刘守有,今日就让你随李成梁去了,这个匣子是你自嘉靖二十二年被义父收养,已经当锦衣卫多年的身份公文,现在就都还给你,你可以隐姓埋名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梅娘已哭成泪人,只知冲着陆炳叩首谢恩,因为这样的结果是多少姐妹可遇而不可求,最多只能在梦中想想的事情,若按照锦衣卫的家规处理,恐怕自己会被活活打死。
“女儿梅娘谢过义父。”梅娘的语气中满怀感恩和惊异。
陆炳将梅娘扶起,将匣子轻放在她的手中,低声道:“这里面还有一万两银票,贿赂贿赂郑召,喂饱那个阉竖,让他不要插手疏通潮白川的事务,那些没有把儿的东西只会坏事。”
梅娘接过匣子,再度向陆炳叩首,“梅娘多谢义父收养之恩,今生今世不能侍候榻前,来生做牛做马定当回报。”
“不用了,你十岁便为北镇扶司立功,现在算来已有十一年了,义父养你十年,你回报了十一年,你我之间两清了,你走吧,永远不要再来镇扶司,不要被朱希孝那些你曾经侍候过的人看见你,去吧。”陆炳摆摆手,示意梅娘退下。
梅娘最后冲着陆炳磕头,泪奔而去,虽然看似她对陆炳和镇扶司念念不舍,但陆炳心理清楚,此刻的解放是梅娘此生最大的快乐,脱离锦衣卫这潭浑水,可谓是胜利大逃亡。
望着梅娘冲出去的背影,陆炳冷笑一声,哼道:“好你个李成梁,升官发财玩女人三不误啊,这次本官不计较,若是督办河道的差事办砸,别说杨博,圣上也救不了你。”
……
通州口岸,钦差衙门。
李成梁立在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