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姑娘本名胡缤洛,自幼父母双亡,是个可怜的孩子,唯有爷爷相依为命,爷爷的溺爱,村中善良村民们的扶持,让渐渐长大的胡缤洛越发落得楚楚动人起来,也养成了她有些骄纵的坏习惯。
那晚一时情急之下所说的话,胡缤洛更本没有意识到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隔壁小潘家的大婶,看见自己再也没有往rì的热情了;邻村的阿姨大嫂们看见自己,总是远远的指指点点,待她走近,又仿佛躲着自己一般,纷纷快步走开。
而爷爷胡振岳每次看向张好运的眼神,也充满复杂,但他明白,自从那晚将张好运带回莽牛村,自己就从心底认同了这个举止有些奇怪的小伙子。
张好运这些rì子过的总是有些迷迷糊糊,那晚胡大爷知晓了情况,待众人散去后,沉默半晌,却只问了张好运,愿不愿意跟随他回莽牛村。
张好运问的更简单,去莽牛村,有没有功夫学?
胡振岳轻轻点了点头,于是张好运回去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就随着爷孙女二人来到了这里。
数rì后,莽牛村老胡家,午后,泥巴墙大院里。
胡大爷不时指点的一招半势,总是让院中的张好运,沉迷与自己的力量技巧变幻中,一遍一遍的施展着,每一遍,都有不同的感触。
“爷爷,这路拳法叫什么名字?”
“莽牛拳。”
“这样jīng妙的拳法,名字怎么会如此俗气?”
胡老汉在脚底上磕了磕烟锅里的烟灰,又续上一锅,点上,轻轻吐着烟圈,却没有回答张好运的问题:“好运,你家中真的再没有亲人了吗?”
“爷爷你不相信我啊?家里的情况,我真的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是北市的大泉哥给我带到怒海住了一段时间,我这名字还是他给我取的。”
胡振岳依旧是那样轻轻的点点头。
rì头渐西,夕阳给院落里洒下一片迷人的金黄。
“你真的愿意和我们这对爷孙两,一直住在这样的小村落里吗?”
张好运运气收功,从井边舀起一瓢甘冽的井水喝下,“爷爷,这样的生活真的很适合我,祥和,安宁,很舒服,我感觉心都静了下来!”
“明rì让小洛带你去枯牛降放牛,现在擦干身子进屋吃饭。”胡大爷说话依旧的那样jīng简干练。
莽牛村家家户户养殖大牲口为生,贫瘠的田地里,只能种植些杂粮贴补生活。
胡大爷家养了三头牛,两母一公,小洛很喜欢他们,平rì里放牛,每头牛都有自己的名字,公牛叫大壮,母牛一头叫翠翠,一头叫芍药。
小洛脚步轻盈地跑在牵着三头牛缰绳的张好运前面,欢乐的身影就像草丛里翩翩起舞的jīng灵。
“好运哥,你走快点啊,前面就是枯牛降啦,里面的景sè,哎!你只有到了才能知晓。”
张好运嗅着身边花草与泥土的芬芳,看着前面蝴蝶一样飞舞的身影,只觉得天大地大,只有这里,才有最美的风光。
枯牛降是这片平原中,陷落的一片谷地,谷zhōng yāng有一块占地四五亩的池塘。
初夏,池塘中小荷才露尖尖角,池塘边的草地却犹如碧绿肥厚的地毯,许多细茎的各sè小野花夹杂其中,远远望去,却似星星点点的花朵漂浮与草地之上,茵茵绿绿,彩蝶萦绕。
朝阳激起池塘里的水汽,那一小片一小片氤氲的雾气,缓缓漂浮于身边,这样的环境,怕是只因天上有,何似在人间?
三头牛欢快的啃食着鲜美的绿草,而小洛讲述起这片小小盆地的美妙故事来。
“传说这片盆地是天上的仙牛造访这片土地时,巨大的身躯踩陷了个大坑,而后,这头大枯牛发现了四周百姓眼中的恐惧,于是变化成了一位翩翩公子,游戏人间。”
“终于有一天,他认识了一位美丽的姑娘,他们相爱了,有了自己的后代,以仙牛的神通,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然而这头仙牛却是天宫中,某位法力无边的大仙的坐骑,终于这位仙人发现了坐骑脱逃,找到了下界。”
“谁知仙牛的神通也着实不弱,依仗着下界时,偷来的几件法宝,尤其是其中一块神秘的仙布,可以随时随地隐去自己的身形,那仙人一直无法追寻到仙牛的身影,最后抓来了他下界的妻儿,并以此威胁。”
“终于仙牛为了保护妻儿,回到了这牯牛降中,交回了偷带下来的法宝,随着那仙人回到了天宫,而仙牛的妻儿子女,就在这枯牛降里哭啊哭啊,留下了这中间的泪池,好运哥,不信你可以去尝尝看,这水是咸咸的呢,而且啊,里面一只鱼也没有!”
这小妮子不知道哪里听得这么个子虚乌有的故事,跑来张好运面前卖弄。
“好运哥,你说那个仙人是不是特别的冷血可恨,仙牛的妻儿又好可怜啊!”小女孩又多愁善感起来。
张好运学着小洛脱下鞋袜,将双脚放入清凉的池水中,看着不远处鸟语花香,牛儿吃草的美景,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是那个仙牛,我就用功修炼,等比那个仙人还要强大,就可以回来看他的亲人们了啊!”
小洛轻轻往他身上泼着水笑道:“别说,你还真像一只大笨牛!嘻嘻。。。哈哈哈!”
转眼又是数rì过去,张好运抽空去镇上打了个电话,告诉张秀秀、张大泉自己的近况,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很好,终于寻到了一直梦寐以往的地方。
张秀秀先是一阵沉默,而后默默交代,让张好运注意身体,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回来告诉她。
这晚,胡大爷惯例的,天黑之后,总要在炕上小酌一杯,张好运酒量不够,这能一旁浅尝作陪。
“好运,你村里时间不短了,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村里人都挺纯朴的,爷爷跟小洛对我也好,我挺满足的!”
“爷爷年纪大了,若是哪天去了,你愿意帮我把小洛照顾好吗?哎!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张好运轻轻放下杯子,这样的话语他怎能不懂,只是心里又非常挣扎,爷爷明显是想将小洛托付给自己,但是自己对小洛有的只是一点兄妹感情,但是,自己又害怕离开这样自己梦寐已久的环境,小村、亲人、安静的练功,一切,是那样的完美。
“爷爷你放心,你们是我现在身边唯一的亲人,只要我张好运在,一定会对你们好的!”
胡大爷欣慰的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放下了什么。
当晚胡大爷奇怪的半夜出去了很久,天快亮的时候又回来了。
第二rì早晨。
“爷爷,你喂大壮吃的是什么啊?这不是赤铸山上的紫韵草吗?这东西很贵的!”
胡大爷依旧如往rì般风轻云淡。
“我当然知道,好运你过来,恐怕这么久你还不知道那rì十村之赛,分配的是什么吧?”
“你来看。”胡大爷指着牛槽边的小草道:“这就是紫韵草,我们这一片自古就有的东西。”
“从我爷爷那辈,这紫韵草就是我们附近这几个村子的不传之秘,各家都有自己的用途,我们胡家,曾经也是一个庞大的武学家族,有了这紫韵草,就算有了修炼的资源,哎!有十多年了吧,十多年啦,这紫韵草,我们老胡家已经没有人可以用得上了!”
胡大爷摸着嚼食紫韵草的公牛大壮,眼中流露出非常伤感而复杂的神情。
张好运算然有些迷糊,但也算知晓胡大爷的习xìng,他老人家不想告诉自己的时候,问什么也没用,而他也非常清楚,大爷眼下时刻都将自己当亲孙子看,等到该告诉自己的时候,是什么都不会隐瞒的。
当晚,胡大爷从锅膛里扒拉出一根根指头粗细,外面被炭火烤的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的玩意,若是凑近闻起来,还有丝丝肉香扑鼻。
让小洛叫来张好运,胡大爷神情严肃,“好运,来爷爷这里坐下,你先看看这本穴位行气图册,牢牢记在心里。”
书册上穴位走势并不复杂,也都是些人体大穴,张好运都认识,不多久也便成竹于胸,详细记下了。
胡大爷见张好运已准备的差不多,让小洛端上来那几根黑乎乎的东西。
“待会吃下这些东西,身体里便会有一股热流,记得按照刚才的图册运功,莽牛拳必须有家传的莽牛劲辅助,才能发挥它的威力,好运你切记,此法乃家传辛秘,万万不可向他人道起!”
张好运见胡大爷说的如此慎重,不敢怠慢,指天发誓之后,吞服下那一根根的奇怪东西,嘴里只觉入口香甜,还颇有嚼劲,味道确实不错。
不多久,小腹下先是一阵绞痛,而后则有磅礴热劲,无穷无尽的向胸口顶来,赶紧按刚才图谱上的线路,运导那股神秘的热劲,向四肢百骸行去。
一夜过去,张好运头顶的汗水皆蒸发为丝丝白雾蒸汽,云雾缭绕间,有如仙人临世,直到天亮收功,虽然彻夜未眠,jīng神却出奇的充沛无比。
小洛半夜就就在胡大爷的要求下回去睡了,而胡大爷却足足陪了张好运一夜。
张好运见胡大爷两鬓的银丝似乎又苍白了许多,心疼无比,胡大爷却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昨晚是你第一次行功,我有些不放心,今晚以后,你就独自如此修炼吧!”
一连五rì,每晚张好运都如此运功,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那股气越发明显,手足鼓劲之间,动辄可碎石分金,尝试一跃之下,居然平地里可至数丈高空,骨骼筋膜弹xìng与往rì不可比拟。
待到第六rì早晨,忽然闻小洛姑娘在牛栏边惊呼,原来本是一直被小洛姑娘饲养的膘肥体壮的大壮,这一rì居然瘫坐在牛棚中,虚弱的双眼都睁不开。
这大壮已被小洛饲养四五年,感情深厚,见到大壮如此,小洛一旁泪如雨下。
“爷爷!你不是喂大壮吃了紫韵草吗?那东西村里面人都说是大补之物啊!为何大壮反而虚弱成了这样子?爷爷!大壮会死吗?”
胡大爷似乎早料到有次一rì,眼神悲痛,却只抚摸着大壮虚弱的额头,久久不语。
至天黑后,胡大爷叫来张好运,让他带上锄头,扛起奄奄一息的公牛大壮,此时张好运力大无比,大壮虽说因病瘦弱,起码五六百斤还是有的,被张好运只手抗在肩上。
一路十余里,乃至牯牛降,张好运扛着大壮,居然都没有换肩。
胡大爷点燃烟锅,给张好运指了块地,便一边忽明忽暗的吸起旱烟来,张好运也只是埋头苦干,一会功夫,便刨出足够大小的深坑,轻轻托起大壮的身体,默默将它的躯体掩埋了起来。
直到堆砌起新丘,胡大爷才有些哽咽着开了口:“我胡家祖传莽牛劲,大成之rì,得有九牛之力,外人却不知,若要功夫大成,就必有九牛为此殉葬。”
“好运,我只当你是亲孙子,这个秘密我不能带到土里去,组训不准传女丁,而你,不是外人。”
“我那几夜,乃是前往野人沟捉了些五彩水蛭,剧毒蚂蝗,喂大壮吃下紫韵草,便让它血液里有了紫韵草的大补功效,可惜这紫韵草却不完全是一味补药,它有毒xìng,服用后便弥漫在血液中,只有这剧毒蚂蝗吸食了大壮身体里的血液jīng华后,方能两毒中和,供人体吸收。”
“你虽未杀大壮,但是大壮之死确实因你,你给它磕几个头吧!值此因果,来世再报!”
张好运不知道胡大爷什么时候离去的,但是他却流着泪水睡着在大壮坟前。
梦里,似乎那个习武的小孩,曾经有个大仇人,血影刀剑之中,小孩被别人救走,亲人却一个个倒在仇人刀刃之下,离别之际,那孩子仿佛大喊大叫着:“凶手,若有来世,做人做鬼,我必吃你肉、喝你血,以解我心头之恨!”
那侩子手大笑道:“吾等你来报,倒时可要记得洒家姓名,吾姓刘名大壮,来世做鬼,别找错了别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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